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27)

(2004-10-29 19:35:27) 下一個
“那你看我怎麽樣?”彭文軒的聲音突然溫柔地象是在說一句情話,其實,他說的就是一句情話啊,冠男條件反射地問,“什麽怎麽樣?”“追你啊,”黑暗中,冠男猜測著彭文軒說這話時的表情,“追我?你不是想出什麽招來給我下套吧?”她顧做輕鬆地說,“怎麽會?我怎麽舍得呢?”彭文軒的臉出現在了火焰的上方,冠男拿著杯子的手被他的手整個握住了,眼睛脈脈含情,直望到她心裏去了。 冠男有點亂了方寸。如果是在白天,如果不是在這樣的環境中,她都會猶豫很久,相信一半算多的了。可現在是子夜十分,是在這樣一個適於談情說愛的地方,什麽是真什麽是假,冠男有點分不清了。她在掙紮,她很矛盾,相信這個男人和他所說的一切,是她心底的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願望,可現在這個願望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顯得那麽真實,那麽美麗,可她很害怕,真的很害怕自己看到的都是幻影,當明天的第一縷晨光照射進來時,這裏的一切甚至連同自己,都會變成轉眼既逝的肥皂泡泡,消失地無影無蹤。 然而,是假的又怎麽樣?誰不是逢場作戲?誰不是信口開河?誰又真的在乎明天到底會怎麽樣呢?信與不信其實都在個人的一念之間,真與不真實際隻是角度的千差萬別。冠男沒有把手抽出來,她喜歡這樣被彭文軒握著,感覺他手上傳來的溫度,至少,讓她相信,她此刻的感覺是真實的。是的,她願意隻在乎這一刻。 “我怕配不上彭先生吧?!彭先生青年才俊,一表人才,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才高八鬥,學富無車。。。”“再往下,你是不是準備說,對我的景仰之情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有如黃河之水,一發而不可收拾?”彭文軒狡猾地看著冠男,兩個人都無聲地笑了,“你也喜歡周星星啊?”冠男故意轉開話題,“不要轉移話題,”彭文軒熱烈地目光幾乎要灼傷她了,“先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冠男再次無路可逃,低頭想用什麽樣的表達方式才是最直接而有效的。 “彭先生這樣的人還差一個象我這樣的人喜歡麽?”冠男抬起頭,迎著彭文軒的目光,希望他的眼睛會泄露他真實的想法,“你是個什麽樣的人?”彭文軒認真地看著她,眼睛仿佛深不見底的湖水,“我。。。我是個很真誠的人,”冠男忽然想,既然說到這份兒上了,不如就真實一回吧,“我也希望別人和我一樣。”無論她信與不信,她都希望彭文軒是尊重她的,所以她要在這個遊戲開始之前,把規則定下來。 “看出來了,”彭文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你知道麽,就因為這個,我才特別喜歡和你呆在一起,”他的拇指輕輕地在冠男手上摩挲著,“你讓我有一種安全的感覺,”這句話的聲音幾乎低到聽不見。冠男覺得,這句話的後麵寓意深刻,可她這會兒不願意去想,或者說,她不敢去想。 生活裏有太多事情,你明明感覺出了它的不同尋常,卻往往因為沉迷與它的表麵現象,而自甘沉淪。當你身陷其中時,往往又再一次因為缺乏勇氣而放棄了最後脫身的機會。午夜的這個時候,帶來的不僅是一種摻了一絲倦意的放鬆,更有的是一種放縱的欲望。不管麵前的到底是什麽,冠男都覺得自己的雙眼已經被蒙上了。 “是麽?”冠男柔聲說,她再次大膽注視著彭文軒的眼睛,那是一雙明亮而清澈的眼睛,她真的愛上了那雙眼睛,墜入深潭不能自拔。她沒有想過彭文軒是天使,他不是魔鬼就很不錯了。可不管他現在是誰,不管他將會是誰,冠男在這一刻為他吸引,為他心動。 “當然,”彭文軒也盯著她,“所以,我想你做我的女朋友,”他頓了頓,“我是認真的,”冠男垂下頭,感覺臉象火在燒,戀愛的感覺正一點一點回到她身體裏來。“讓我想想好麽?”雖然她不是淑女,也不想可以裝成淑女,但麵對彭文軒這樣身價的男人來說,一定的矜持是有必要的。而且,她的心現在跳的實在厲害,她需要一個安靜的過程來好好想想他們之間的未來。畢竟,應該承認,由於種種物質的原因,在精神上,他們也許還存在著代溝。 “好吧,”彭文軒縮回手,退回到陰影裏,冠男覺得自己的手一下子涼了下來,都不怎麽習慣了,“我等你多久呢?”他的聲音平淡而溫和,並沒有想象中的那種急切,這樣正好,大家都給對方一點時間和空間,讓所有的決定有更理想的效果。“恩,我會在第一時間給你答複的,”冠男笑了笑,暗暗希望所有的等待和付出都有愉快的結局。 “另外,有件事要告訴你,”彭文軒慢慢地說,“是關於工作的,”“哦?”冠男收斂了笑容,“coco 確實不認識李總,但李總的一個大客戶是coco 的客戶,”彭文軒抿了一口酒,“你明白我的意思麽?”冠男當然明白,這會兒,她那熱得發燙的腦子已經在逐漸冷卻了。沒有事情比簽單更重要了,因為目前她生活幾乎所有的樂趣都來源與此,她沒有辦法消除自己對簽單的渴望,好象肉食動物嗜血一樣。 “你想怎麽辦?”彭文軒悠悠地問,“搶唄,”冠男脫口而出,這才發覺自己的口氣未免太惡狠狠了一些,“怎麽搶呢?”彭文軒笑起來,“看誰力氣大麽?”“當然不是,”冠男的心裏也在盤算著,“這是商業機密,不能泄露的。”“對我也不行麽?”彭文軒問,“嗬嗬,不行,”冠男其實也沒譜,如果不是彭文軒告訴她,這次,她恐怕要栽大了。 “好,不告訴我也沒關係,反正都是你的工作。”彭文軒說,“不過,你答應我,一定不要象coco 那樣做生意,好麽?”冠男覺得他的口氣儼然已經成了自己的什麽人,“當然不會,”冠男認真的說,“沒有什麽生意是值得把自己都搭進去的,”“那我就放心了,”彭文軒說,似乎真的是鬆了一口氣。 男人們都很樂意幫身邊的女人樹立種種條條框框,各色規章製度,而他們自己卻在另一個自由的世界裏想怎樣就怎樣,這公平麽?隻許官家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這是男人們特有的天性,束縛身邊的女人,放縱自己的靈魂,彭文軒也不例外。往好處想,是因為他在乎你,往壞處想,是因為他把你看成了他的附屬品。 還好,我現在還不是他的附屬品,冠男忽然覺得很輕鬆,一個人不好麽?好,當然好,至少很多時候你作的決定隻需要對自己負責。兩個人好麽?好,也很好,至少有人能象現在這樣和你呆在一起,讓你有牽有掛有人說話。那麽,我到底想要什麽樣的生活呢?單身貴族還是二人世界?冠男想象自己正在一個岔路口徘徊,兩條岔路通往兩個方向,雖然不是天堂和地獄那樣大的區別,但是也隻是一線之隔,卻相差萬裏了。 而現在,冠男不僅要麵對感情的選擇,更要麵對工作的挑戰,她的生活一下子因為多了彭文軒這個角色而忙碌起來。先簽了單,再考慮個人問題吧,冠男和自己說,工作會因為一著棋錯而滿盤皆輸,感情卻不會如此。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真的不能失去的,因為即使失去,也隻是失去了對他的某種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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