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23)

(2004-10-29 19:30:11) 下一個
一旦有了這個心,再想平下去就難了。冠男折騰了一宿沒睡好。她不是個十八九歲,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了,她所傾慕的對象也不再是動不動捧著一大束玫瑰在女生宿舍門口傻等心上人的毛頭小夥子了。“你要真的動了心,我知道是勸不住的,”天薇對她說的話還在耳邊縈繞,“可我要告訴你,其實你自己也都明白,你和彭文軒的位置很微妙,處理好了,有感情也有利益,處理不好,什麽都沒有。”冠男當然明白,隻是,她的思維已經被一種叫“傾慕”的情緒所擾亂,她需要時間來好好想想,進退對她來說,同樣重要。 她首先要確定自己到底喜歡彭文軒什麽?因為他有錢麽?有錢人,她見多了,比彭文軒有錢的人大有人在,她肖冠男從來也沒真動過心。因為他年輕英俊麽?荒謬,酒吧裏帥氣的男孩子一把一把的,對他們來說,泡妞的本事比大學文憑還重要,這樣的男人也就玩玩而已,誰還把誰放在心上?因為他紳士麽?冠男想,這應該是一個人的素質問題,他對誰都會這樣。那麽到底是為了什麽? 冠男越想給自己一個答案越想不出來。喜歡一個人一定需要有理由的麽?她想起《大話西遊》裏那段無厘頭的對白,“需要麽”“不需要麽”?冠男覺得自己無可救藥地滑下了彭文軒的陷阱,雖然這個陷阱並不是為她一人所設,可她還是身不由己地滑下去了。她苦惱地在床上翻了個身,有點害怕失控的後果。2年多沒戀愛的結果就是——根本不記得戀愛時的那些感覺了,更糟糕的是,連怎麽開始的小伎倆都忘得一幹二淨了。 “呼。。。。。。”她對著天花板長歎了一口氣,半夜三更地,居然為一個好象海市蜃樓般的戀愛對象睡不著覺,太幼稚了吧?我不是小女生了,她一再提醒自己。那麽,難道,我就不能把他當做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來愛麽?冠男想到這兒的時候,仿佛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微弱的光亮。對啊,我什麽都不圖他的,他也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份子而已,撇開銷售和客戶的利益關係,自己和他有什麽分別呢?一個平凡的女人愛上了一個普通的男人,這有什麽不可以麽? 當她終於為自己的這場沒有拉開帷幕的感情找出了借口之後,剩下的就是如何開始的問題了。這個問題慢慢想,冠男知道麵臨的問題其實絕不僅止於此。他是不是真的有家庭?他是不是對自己有好感?他是不是。。。。。。冠男一時無法想清楚那麽多,畢竟她和彭文軒才認識了一個多月而已,順其自然吧,這樣最好。冠男覺得對任何事如果都能有這樣的態度,得失利弊不過是換個角度去看同一件事罷了。 周五的早晨,若娜又開會了,把晚上酒會的程序介紹了一遍,“每個人都看好自己的客戶,不要向別人的客戶亂發名片,如果被我知道。。。。。。”若娜繃著臉還沒說完,楊誌鵬就在底下小聲說,“一個人罰款50塊。”“哈哈。。。。。。”一陣哄堂大笑,若娜也笑了,“你說的啊,好,就這樣吧。”一時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楊誌鵬,“搓那,你替我出啊!”coco 叫的最響,也難怪,恐怕她受罰的幾率和款數將是最高的。冠男也一起笑罵了一番,便起身出來給彭文軒打電話,約上車的時間和地點。 當她聽到那個熟悉的聲音時,略微停了一下,她覺得手心有點出汗,“這次我沒打擾你吧?”她故意問,“哈哈,”彭文軒顯然記得冠男此問的原因,“也不能天天那麽忙啊。”“是啊,天天那麽忙,龍體可要保重哦,”冠男一語雙關,她覺得自己始終對那天的事耿耿與懷,沒辦法,誰讓她在乎他呢?彭文軒避重就輕地說,“謝謝肖小姐,我還是會堅持打球,鍛煉身體的。”“那當然好,”冠男知道如果再就那個問題糾纏下去就有點太可笑了,“您今天有空麽?” “恩。。。什麽時候啊?”彭文軒有點沒反應過來,“您忘了今晚的酒會了麽?”冠男盡量不讓對方聽出自己口氣中的失望,“哦。。。當然當然,”彭文軒應聲說道,“當然什麽呀當然?當然忘了麽?”冠男微微有了點嗲,想試探一下彭文軒的反應。“嗬嗬,怎麽會忘呢?肖大小姐吩咐的事情我怎麽會忘呢?”彭文軒的口氣也順勢變得曖昧起來。“這可難說哦。。。”冠男故意拖長了聲調,“不信你什麽時候再試試呢?”彭文軒的笑臉隨著他溫和的聲音浮現在冠男眼前。 她深吸了口氣,兩個人都有點走題了,可又不似乎都不想第一個回到正常軌道上來。冠男喜歡這樣和一個自己傾心的男人隨意的說點什麽,可天薇提醒過她“先辦正事”,“那我什麽時候能碰上您啊?”冠男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雖然她心裏有一點小小的遺憾,可沒有辦法,至少,現在她和彭文軒還隻是工作關係。“恩,今天我沒什麽事的,我去接你,好麽?”他愉快的口氣讓冠男覺得,好象今晚的酒會是他們的一場約會。 冠男覺得兩人之間的溫度在來言去語中慢慢地在升高,似乎空氣裏都有一種親密的味道。是自己的心理作用麽?冠男一時間分不清了。她隻覺得異常的輕鬆和開心,就當今晚是去和他約會好了,既然已經想好了和彭文軒交往的方向,今晚就認認真真地邁出第一步好了。“好啊,隻要你方便,”她在不易察覺地瞬間將“您”換成了“你”,這樣,她會覺得兩人的人為距離會小了許多。 粗略地算了算上美容院化妝,作頭發,換衣服的時間,冠男和彭文軒約好5點在江蘇路愚園路路口的兆豐世貿大廈門口見麵。 “你家在哪附近對麽?”彭文軒有意無意地問了一句,第一次一起吃飯的那個晚上,他送冠男回家,她就是在大廈門口下的車,“恩。。。”冠男其實覺得這個問題很私人,好象一個界於認識和熟悉之間的人突然把自己逼到了一個角落上,她會很煩,因為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可是,這次不一樣,問這個問題的人是彭文軒。她猶豫了兩秒鍾後,笑了笑,說,“是啊。” “嗬嗬,我也有套房子在那裏。”好象生怕冠男不信似的,彭文軒緊接著補充到,“就在東渚安浜路和江蘇路口。”“哦。。。。。。”冠男笑著,腦子裏卻在想,他說這些幹什麽呢?對銷售來說,一切對話都是有實際意義的,要麽和現在有關係,要麽為將來做鋪墊,不然就是廢話。那麽,彭文軒屬於前者還是後者呢? 也許兩個都不是。他隻是一個客戶而已,並不是銷售。他並不需要和自己一樣,把每句說出和聽到的話都反複琢磨,以便確認其中所提供的信息。說了就說了,即便兩個人是鄰居,住在對門又怎麽樣呢?冠男覺得自己真的是有點昏頭了,這樣下去,恐怕‘人財兩空’了,她為自己想到這麽個詞來形容彭文軒和自己的關係而好笑,到也貼切就是了。 “自己住麽?”冠男覺得兩個人的私生活似乎同時朝對方開了一扇窗,自己的目的很明確,可彭文軒又是為了什麽呢?她多少有點吃不準。“沒有,空著呢。”彭文軒回答的很幹脆,冠男很想接著問,“那,你太太呢?”這樣,她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知道彭文軒的婚姻狀況了,可她沒有問。 現在顯然不是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第一,他們沒有熟到那個地步,這個問題太冒昧,第二,她不想在這樣的場景下知道問題的答案,她相信,會有更好的途徑讓彭文軒自己親口告訴她,第三,也是她最真實的原因,冠男覺得自己還沒有辦法正視這個問題,如果他真的結婚了呢?她會很鬱悶,但是會放棄麽?她覺得還是不會。她是真的想去愛了,去真實地愛一個人,不顧一切地愛一個人,所以,什麽都不能阻止她,隻要她肖冠男覺得值得就是真的值得。而現在,在她的生活裏,隻有彭文軒這麽一個男人,在她心裏,是值得去愛的。至於結果,至於對錯,她顧不了那麽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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