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愛的能力(7)
(2004-10-28 21:40:43)
下一個
回到自己租的那個15平米的小屋時,已經是12點15了。冠男打開電視,疲倦地蹬掉高跟鞋,一下子就撲到了床上。“又是一個寂寞的夜晚啊。。。”她輕聲對自己說,在床上翻了個身,抓到遙控器亂按了一通,已經沒有什麽好看的節目了。無外乎幾個地方台還在不厭其煩地播著瓊瑤最近的幾部連續劇。冠男最不愛看這種癡男怨女哭哭鬧鬧的戲了,騙小孩還可以,看這種電視劇隻會使人的智商下降。在她看來,如果愛情真是這副模樣,不談也罷。
可是沒有愛情的人是孤獨的,而孤獨的人是可恥的,我可恥麽?冠男望著天花板問自己。當然不。雖然她對愛情並沒有抱什麽太大的憧憬或是奢望,至少她希望自己不孤獨。大學畢業就來闖上海,一晃5年過去了。5年間,她從一個稚氣的女學生成了小白領。事業也算順利了,可感情卻是一片空白。當然不是說她沒有愛過或是被人愛過,隻是,早已沒有了白衣飄飄的那個年代的純情,取而代之的是現實,現實,還是現實。
冠男這個年齡的女人如果再戀愛,已經不會太在乎外在的條件,長的帥,長的高這些都屬於“硬件”,而學識,工作則屬於“軟件”。“硬件”再好,“軟件”不行有什麽用?當然兩者兼備,求之不得。可冠男很清楚自己不是富婆養“小狼狗”,自己是要找一個能共度一生的人。那個人在哪呢?不知道為什麽她忽然想到了彭文軒,她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真能胡思亂想,她不禁嘲笑自己,象彭文軒那樣的男人是上帝為她這樣普通的女人準備的麽?冠男不是不自信,可她知道盲目的自信就是自大了。很多客戶的故事使她明白,彭文軒這種男人如果結婚,一定會找一個對他事業有絕對幫助的女人,這樣他才可能有更好的前途。再說,她根本就不了解彭文軒,僅憑一麵之緣就對他有好感,不是她這個年齡該作的的事了。
冠男暗笑自己發花癡,懶懶地換了睡衣和拖鞋,刷完牙洗好臉,便爬上床。關了燈,月光撒進來,似水的冰涼,更讓她覺得孤枕難眠。該結束這樣的單身生活了,她告訴自己,要麽30歲之前把自己嫁掉,要麽就當一輩子單身貴族吧。人生不就是這麽回事麽?隻要沒有太大的失誤就好了。找個塌塌實實的人過日子吧,冠男已經對目前的生活有些厭倦了。她想有個人依靠,有個人在這樣的夜晚擁她入睡,雖然天薇說男人都指望不上,可,哪怕兩個人相互依偎也好啊。。。朦朧中,睡意湧了上來,冠男就在現實與幻想中沉沉睡去了。
周四的下午,冠男給天薇打了個電話,約好了第二天早晨在國婦嬰門口碰頭。掛了電話,冠男突然想,要不要告訴羅瑞一聲呢?她有點猶豫。天薇堅決不想讓羅瑞知道,她怕羅瑞覺得這是她想結婚的籌碼。可冠男覺得孩子可以不要,但應該讓羅瑞知道天薇為他付出的代價。她想好了怎麽說之後,就撥通了羅瑞的電話。“羅瑞麽?我是肖冠男。”“恩?哦。。。你好。”羅瑞顯然沒有想到冠男會打電話,他的口氣顯得有點生硬。“是這樣的。。。”冠男把天薇懷孕的事簡單的說了一下,“明天我陪她去醫院。你看怎麽辦?”最後她將了羅瑞一軍,想看看這個男人到底什麽態度。
羅瑞一直沒吭聲,等冠男說完了,他才慢吞吞地說,“我沒什麽意見。。。”冠男在心底裏罵了他一句“沒種的男人”,這一刻,男人的軟弱與自私是那麽明顯,冠男徹底失望了。“哦,好吧,那你來接她好麽?”冠男認真地說,“恩。。。好。”羅瑞象個聽話的孩子似的,答應了這個布置給他的任務。“靠,還挺乖,這男人也就這點好吧。”結束了和羅瑞的通話,冠男不屑地想。
點了一隻煙站在走廊上,冠男繼續想她這個月的業績。彭文軒先放在一邊,別的客戶呢?她約了下午去見陳先生,那兩個台灣客戶中的一個。“呼。。。”她長出了一口氣,“不知道會怎麽樣?”
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在笑,原來是杠杠和楊誌鵬走過來了。“美女呀,又在想我麽?”楊誌鵬嘻皮笑臉地說,“去死,爛人。”冠男見不得他那副嘴臉,早把頭扭到一邊去了,忽然看見杠杠和楊誌鵬手裏都有幾包餅幹,伸手便抓了一包,“正好,本姑娘餓死了。”冠男放了一塊到嘴裏,“盡管吃,反正不要錢的。”杠杠笑著說。“有這等好事?”“恩,就在樓下發呢,說是產品促銷。”“哦。”這樣的事經常會發生在寫字樓門口,針對白領們,刺激消費力的手段。“楊誌鵬那裏還有好多呢,他一口氣把人家小姐手裏的都要來了,哈哈。。。”杠杠毫不留情地揭了他的底,冠男冷笑著說,“哈,真有你的,這東西能值幾個錢啊?”楊誌鵬並不覺得有什麽丟臉的,得意的說,“能省一點是一點嘛。”冠男和杠杠對視了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嘲笑。
“這就是上海男人啊。。。”等楊誌鵬回了辦公室,冠男發出了由衷的感歎,“不服不行呀。”“嗬嗬,男人們都是有缺陷的,表現形式不同而已。”杠杠突然冒出一句頗有哲理的話,冠男笑她,“哈,你有過幾個男人就這麽大的口氣呀,不害臊。”“搓那,男人不就那麽回事麽?”杠杠說這話的口吻和她的年齡完全不符。冠男看看她,沒說話。她想,其實女人不也就那麽回事麽?為什麽老是要把對對方的要求都提的老高?就算是了,又怎麽樣?還不是凡人一個,有著七情六欲,為了生活在各種夾縫中生存,在種種誘惑麵前苦苦掙紮,最後仍然難免落入粼粼種種的陷阱。在真實的世界裏,男人女人都一樣,都是一樣的狡猾,也都是一樣的愚蠢。
“好姐姐,你自己的事搞定了麽?”,杠杠又撲上來抱住了冠男的腰,“幹嗎?”冠男知道這丫頭一定有事相求,“嗬嗬,”果然,不出冠男所料,杠杠笑嘻嘻地說,“我手上有個客戶,怕搞不定,所以想請姐姐幫幫忙。”“是麽?把握大麽?”冠男轉身認真地看著杠杠,“還可以吧,是另一個客戶介紹的。我連人還沒見過呢,隻有他公司的電話,每回打過去,都被前台給攔下來,說他不在。”說到這,杠杠有點沮喪,“不過我那客戶說他這個朋友的確有興趣的。所以。。。”“所以,你想讓我幫你試,是不是?”“恩!”杠杠使勁地點點頭,象個小孩一樣傻笑著。“你見不著,我就約的著了?你以為我是神仙呀。”冠男無視杠杠的“獻媚”,冷冷地說。“哎呀,你就是我的神仙姐姐哦。”杠杠到會順杆爬,又開始嗲了。
冠男心裏在盤算得失利弊。饒開前台,對她來說是件小case,如果約到了,見了,買了,傭金怎麽算?業績怎麽算?這是銷售最看中的東西,所以也要先有打算。可怎麽張口對她來說是個討厭的事。她的性格決定她不是個能當麵和人說錢這方麵事情的人。嗨,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呢。冠男轉念又一想,她覺得自己也把錢看的越來越重了,如果,真是這樣,可不是件好事。她磨蹭著,開口說,“恩。。。等我的事辦完了再說,好麽?”“好的。”杠杠開心地笑起來,然後不由分說地在她臉上猛親了一口,“這個是定金哦,嗬嗬。”“死丫頭。。。”冠男無可奈何地看她笑著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