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之夢

我隻忠於自己的感受,寫自己的生活
正文

失去了愛的能力(4)

(2004-10-28 21:38:40) 下一個
和彭文軒的談話就這樣時斷時續的進行了差不多40多分鍾,冠男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雖然沒有平時在電話裏那麽得心應手,但總算是把所有的情況都介紹清楚了。看起來,彭文軒對產品還是挺有興趣的。沒有問題的客戶不是好客戶。彭文軒的問題不多,但都問的很到位,尤其注意自己應得的權利和義務。冠男在回答他的問題時偶爾會偷想,這男人果然精明,不然也不會這麽年輕就到了今天的位置上。 彭文軒留下了冠男帶去的資料,笑著說要好好研究一下。冠男知道這是個好兆頭。她想起了酒會的事,邀請他應該是個突破口,“冒昧的問一下,彭先生下個月18號有事麽?”彭文軒顯然沒有明白她的意思,定定地望著她,冠男連忙補充到,“是這樣,我們公司那天在花園飯店有個酒會,如果您能出席將是我們的榮幸。”彭文軒這才微笑著說,“哦?好啊。可我很忙,現在實在說不準,這樣吧,肖小姐,如果那天我沒事,我提前給你電話,好麽?”“好的。那麽我還是先給您寄張請柬吧。”冠男不想讓他覺得可去可不去,是魚就要捉的,有機會就不能放過。彭文軒點了點頭。 臨出門時,她笑著回頭對彭文軒說,“那我什麽時候可以知道您研究的結果呢?”彭文軒停了一下,說,“我給你電話好了。”“嗬嗬,怎麽又是您給我電話呢?我怕您貴人多忘事,還是我打給您吧。”等客戶給自己打電話顯然不是個好主意,要把主動權抓在手裏,才能一步步贏得勝利。“那。。。好吧,過了這個星期吧,下周我要去國外出差。”彭文軒認真地說,“好的。希望得到您的好消息。”冠男覺得性格中真正的那個自己已經慢慢回到身體裏來,說話就隨意輕鬆了許多。“嗬嗬。。。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彭文軒和她握手道別後,就匆匆回辦公室去了。 出了大廈的轉門,冠男作了個深呼吸。“恩。。。不錯,好象有戲。”她對自己笑了笑,看看表,才4點都不到。根據公司的規定,訪客超過了4點是不用回公司的。這是冠男喜歡做銷售的一個很大的原因。她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喜歡被束縛。而銷售的時間是非常靈活的。隻要你出的了業績,沒人管你上班時間都在幹什麽。冠男就經常假裝見客戶,跑出去兜馬路。當然,這都是背著若娜的,遵守她定的規章就是給她麵子,她比誰都明白這個道理。這會兒,站在926的車站牌下,想著晚上和天薇的約會,冠男心情不由得暢快起來。她想先去淮海路的太平洋逛逛,然後再去她和天薇的老地方---“一茶一坐”。 方天薇比冠男小2歲,是她以前的同事。後來跳到另一家同行公司去做了。天薇也是上海人,但因為從小和下放的爸媽在外地生活,完全沒有上海女生的性格特征。冠男就喜歡她直爽而真誠的性格,倒不是說所有的上海女人門檻都精得可怕,但至少象天薇這樣的上海女孩很少了。正是因為如此,她是冠男在這個城市裏唯一的知己。兩個人不管是在一起開開心心的玩,還是工作上互相鼓勵或是交流客戶的信息,都讓冠男覺得很開心。冠男覺得她和天薇應該已經到了女人之間友誼的最高境界了。在這個城市舉目無親,和天薇在一起就是她最好的休息時間,幾乎隻有這個時候,她才可以完全放鬆自己,卸下麵具,作回真實的自己。 “一茶一坐”就在太平洋旁邊的“新天地”裏。這裏是一片新的夜生活區,與衡山路的清淨雅致和茂名路的魚龍混雜相比,她顯然後來居上,雖然也是燈紅酒綠之處,卻在妖嬈中多了一絲小資情調,成了不少白領們下班後的聚居地。冠男晃進“一茶一坐”,找了最僻靜的角落坐了下來。點著一隻煙,看看表,天薇應該快到了。冠男忽然想到該打個電話謝一下許京冬,不管彭文軒會不會買,許京冬都還是她的客戶,說不定他還有別的朋友可以介紹給他。再說,買賣不成人意在嘛。她掏出手機翻出了許京冬的號碼,電話通了。 “喂,hunter 呀,我是冠男,”許京冬笑嘻嘻的聲音傳過來,“這個時候給我電話是不是想和我共進晚餐呀?”“好啊,你來呀,今天你可以一拖二呢,隻要你太太不介意,哈哈。”冠男知道他是順口一說,也全不當真地開著玩笑。“她?她才不管我呢。嗬嗬。。。”冠男在心裏冷笑了一聲,不管你?管不死你!上次她周末打電話給許京冬,他太太正好接了電話,赫,那架勢狠不得差點把她家祖宗八代姓甚名誰都查到了。 可憐的女人們,離了有錢的老公就活不成了?冠男不知道是該同情還是鄙視她們。明明知道自己的老公在外麵有“花頭”,可為了一張長期飯票卻死活都不會放手。心裏有氣,也就隻能為難一切和老公有接觸的女人。犯的著麽?冠男覺得很好笑。在她的手冊上,對待這樣的男人隻有兩種辦法,一種就幹幹脆脆離了了事,反正財產各有一半,另一種就裝聾做啞,互不幹涉。其實她覺得,道理是人人都懂的。因此,在這個城市裏很多人的生活中,婚姻和愛情已經沒有多大關係了,隻是各自為了不同的目的掩人耳目罷了。 當然她和許京冬還沒到那一步。她順口便轉入了正題,“hunter 啊,今天我去見過彭先生了。好象他還蠻有興趣的,你可要幫我推波助瀾,說說好話哦。”冠男知道自己的語氣正在變得曖昧起來,可這是工作的一部分,至少她對自己是這麽說的。這時,眼裏的餘光掃到天薇正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冠男趕忙朝她打手勢,笑著看著她朝這邊走了過來。 許京冬的聲音傳過來,“又讓我助紂為虐呀?不幹不幹,我又沒什麽好處的咯?”冠男料到他會來這句,不慌不忙地說,“您這不是為難我麽?您還缺什麽呀?您是家有嬌妻,以車代步,住了別墅,賺著美鈔,您就忍心看著我下崗麽?”冠男的俏皮話是一串一串的,聽的旁邊正往椅子上坐的天薇差點笑出聲來。“好了好了,說不過你,碰到文軒,我就幫你問他好吧,我的大小姐?”許京冬沒有繼續糾纏,冠男又和他開了兩句玩笑,這才掛了電話。 天薇朝她撇撇嘴,“一聽就知道又是你的客戶,笑的那麽曖昧。”“西西,被你聽出來了?”冠男沒有辯駁。作為同行,天薇很熟悉這種套路,作銷售就是要在形象,語言,肢體動作各方麵征服你的客戶,讓他們熟悉你他們才可能信任你。至於用什麽樣的方法,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套。冠男怎麽做也是她自己的事,無可非議。“怎麽樣,最近簽單了?”天薇問,“沒有,這不,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你呢?”“哈,我是腳踩香蕉皮——滑到哪裏算哪裏了。”天薇有點心不在焉地擺弄著桌上的筷子。 冠男的直覺在告訴她,天薇碰到了心煩的事。她太了解天薇了,這個倔強的女孩有她自己的思想,有時為了堅持她自己完美的標準會比冠男還固執。這是優點,也是缺點。銷售需要的是繞指柔的工夫。現實生活中,沒有那麽多人會買一個強硬女人的帳。而天薇卻恰恰正是這樣的女人。冠男勸過她,可天薇說,銷售也是人,不能被那些臭男人擺布。什麽叫擺布呢?銷售的職責就是為別人提供服務的。服務別人就是被別人擺布麽?冠男在這點上和天薇有很大的分歧。冠男覺得,如果真的說擺布,那麽應該是雙方的。別人向你提出要求的時候,你同樣也可以從你的途徑達到自己的目的。就好象兩個相愛的人,在一起的目的是一樣的,可表達的方式是多樣的。 問題是天薇有了什麽樣的麻煩?今天白天她不是還好好的麽?冠男想等天薇自己開口,依她的性格,她憋不了多久。果然,在等菜上桌的空擋裏,天薇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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