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陽重 （16）

重陽重 （十六）

 

隨著樓梯板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平順飛奔向汪陽，緊緊摟住她，想要把頭埋進汪陽兩個大腿之間，好蓋住他的耳朵，“媽媽，大炮又來了！Sam I am 害怕。”汪陽隻好一隻手抓緊坐在洗漱台上小浴盆裏的平穩，一隻手向後拍拍平順的背，“1812嗎？”平順一個勁兒地點頭，但始終不肯把頭抽出來。汪陽伸手把兩個洗臉池的水龍頭都開到最大，安慰他沒關係，現在水聲應該沒過音響了。平順這才緩緩地離開媽媽，去主臥裏幫媽媽拿妹妹的尿布。

 

平順顯然沒有繼承宇文敬對古典音樂的愛好。又或者是，他還太小，還不適合聽1812序曲那樣嘈雜喧嘩的東西。宇文敬認為古典音樂是人類文明的標誌，如果不是汪陽婚後暗示她快20年了還是沒有學會欣賞的話，他看美國大選辯論的時候也希望同時放著維也納森林的故事。不管怎樣，宇文敬會在孩子們晚飯後讀書前放一段古典音樂。曲目是他精心挑選的，總共100首，一年365天循環。

 

汪陽也覺得好，隻是她含蓄地提醒過宇文敬1812這段可以暫時略過。宇文敬沒有反駁。他平靜地跟汪陽介紹了1812是個非常有名的柴可夫斯基的曲子，極其成功地描繪了俄國人民奮起保衛國家擊退拿破侖進攻的雄偉氣魄。言下之意，這段他會繼續播放，他的小宇文們應該學會欣賞這樣雄渾壯闊的曲目，更因該逐漸獲得保家衛國的豪氣。對於汪陽其他的建議，例如放一些節奏簡單內容生動的兒童歌曲也挺好的，宇文敬也沒有反駁。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說那些歌是學校裏放的，這個家裏需要一些更基礎的藝術熏陶。言下之意，他不會加入兒歌，汪陽不懂的話，不應該在這個問題上指指點點，應該理解並支持他的用心良苦。

 

行。

 

隻是，門鈴聲在1812的炮聲中變得那麽微弱， 一對友人隔了10分鍾再一次按門鈴的時候，汪陽才差平順下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