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缸和花瓶

《六人晚餐》的男主角是個琉璃藝術家。影片裏有一個他為女主角做的螺旋式的花瓶挺好看。

我也曾經有一個玻璃瓶。後來扔掉了。而且我認為那是個魚缸，可是有個人雖然嘴上總是同意我說的話，但是行動上堅持隻在那個瓶子裏插花。玫瑰花謝了，換康乃馨；康乃馨謝了，換滿天星；滿天星謝了，換向日葵。總之，勤快得緊。我從不得空養上幾天魚。

年複一年。。。

在我的再三抗議下，我終於把它變成了一個魚缸。我的小鬥魚通體發著藍色的熒光，搖擺起來，寬大的尾巴似乎微微閃著紅色的暈。不知是它原本就是那個樣子，還是這個不管從那個截麵看上去都是橢圓形的魚缸對它色彩的再加工形成的。一個靈動的生物，在一個晶瑩透亮的空間裏運動形成的軌跡，讓我著迷，讓我寬心。

哈哈，終於，它成了一個魚缸！

可是，剛養了兩個禮拜的魚的魚缸已經有腥腥的味道了。那味道彌漫在不大的空間裏，是有點不能讓我繼續舒心。要換水！哇，魚缸太沉了，我沒法做到既能保證它和我的腳的安全，又能搬它到廚房水池換水。至於其他的可能的換水的方法，都因為太麻煩而被完全忽略。

這才想起來，這麽多年我居然從來都沒有碰過它，是他從商店裏搬了回家，是他給瓶子加水，換水，倒水，再換水。我真的就是這麽多年從來都不知道它雖然體格不大卻質量那麽繁重。

可是，那個人是怎麽將它放到餐桌中央的？沒隔幾天，又是怎樣將它擱到狹窄的窗台上的？後來居然將冰箱挪了位，又給抬到冰箱上頭的？

接下來的問題是，這個玻璃瓶那麽重，他幹嘛總是不厭其煩地一會兒弄它到這兒，一會兒又弄它去那兒？再接下來的問題是，玻璃的密度到底是多少，為什麽跟鉛似的？然後就是，如果真是加了重金屬，為什麽玻璃瓶看上去還是沒有任何雜質，還是那麽晶瑩透亮？一連串的問號，就差索性將它打碎，拿著碎片去XRF機器上打一下元素譜了。。。

好吧，我承認我搬不動它，換不了水。魚是沒法養了，就開始嫌棄它。占了魚腥味，那個人再也不願意裝花了。最後無人問津，它最終擺脫不了被束之高閣的命運。

年複一年。。。

它開始鬱悶了，整天見不到光，在昏暗的櫃子裏醉生夢死。它貴重的身軀隨著時光的消逝，似乎越發顯得沉淪，壓得我的櫃子變了形，喘不過氣來。以至於廢了老大勁去掉玻璃瓶後都好久無法恢複元氣。

櫃子我換不了，再說換櫃子也太貴，就怪它，換它！一氣之下，扔了它了事。

不知道有沒有人撿到它，撿到的人是拿它做魚缸呢，還是當花瓶呢？

《六人晚餐》的配樂是一個我有幸認識的音樂家，周佼佼。年輕，漂亮，有學識，中央音樂學院的教授。很好聽，很流暢，很符合劇情的起伏。為你驕傲@周佼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