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歲
花千歲是5年前的夏天買的一株蝴蝶蘭。個頭不大,正好穩當地架在一個小型餐盤上,落戶在全新的餐桌中央。花也不多,6朵花從大到小,由下而上均勻分布在兩個枝丫上。每朵花都是粉中帶紫,在傍晚西照下,漫射出盈盈的光。每天,它就那樣美滋滋地迎接我們回家。
起初,我念著蘭花喜蔭,出門前總是會拉上朝西的窗簾。後來,不知道是不是記憶力衰退,漸漸的就忘記了那個動作的必要性。隻記得即便省去了那個步驟,有時候上班仍舊會遲到幾分鍾。
有一天,西紅柿麵湯的汁濺上了花瓣。伸手去擦,才發覺原來飽滿的花瓣已經不知什麽時候失去了光澤,有點焉,就連花蒂的支撐都變得毫無氣力。再仔細觀察離泥土最近的兩片原本鼓鼓的葉子 - 也欠了很多元氣。能夠看出,它們正竭盡全力地釋放自己的所有,想給花兒們提供最後的水分。即便如此,花們也終究沒有再燦爛起來。
日子就在各種湯麵,炸醬麵的交叉搭配中進行著。
到了第二年種西紅柿的季節。院子裏本來就有幾個斜插著枯草的花盆,如果將就一下,拚拚湊湊各自的泥土,應該也可以弄兩個像樣的盆子出來。總覺得還可以更好。突然,想到了桌子上的蝴蝶蘭,也許盆子裏還有可以利用的泥土。興衝衝地回餐桌看個究竟。
哇,蝴蝶蘭又抽穗了。還很小,很嫩,很黃,很不起眼,但是真的抽穗了!給西紅柿施肥的時候,也順便給蘭花盆加了點料。
又是一個燦爛的夏天!
從此,它便有了花千歲的稱號。
後來?可能就隻有一次複生的機會。任憑我如何嗬護,如何保養,第二年的夏天過後,花千歲沒有晉級為萬歲。
也沒有生出骨頭,成為花千骨。
--後記:
三十大幾,生日歸家,姑娘飛奔而至,曰,有蛋糕吃。歌畢,餘眼含淚花,激動無比,奮力讚之:“昏近六載,終買蛋糕。足矣!”其淡然:“非也,閨女想吃而。”
咣當!起立,洗碗去。說你呢,洗碗去!
努力中,爭取做到有點順便的滋潤也可以重新開花的花千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