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圍著房子的園僅大約有百十平米之小。多年來,為省心省時打理,園裏的主要地麵是草皮,一個天竺葵小花壇。園的邊緣犄角種上同樣不太惹蟲害和無需打理的繡球花類植物和竹子。疫情到來前的那個秋末,有了修正院子的設想,然後開始實施。
並未有太大的動作。不過是丟掉一些雜亂無章的花盆,在草地上多開了半圓形的花圃,並擴大了原來的花壇。好不容易忙了一冬又伴著疫情忙過初春,新的園布局已開始在條理中漸現繁榮的跡象,不料,突然麵臨到一個大麻煩:暗中瘋狂蠶食花草的蝸牛+粘蟲之害。
眼見買來幾天的二十幾株矮牽牛:有一半的花和葉被啃噬禿成野草狀。已長蓓蕾的自種花苗葉:咬成殘缺不全,有的甚至開始枯萎。………燦爛的陽光下被吃成光杆的向日葵苗顯得特別可憐。……。
LG聽取了街坊的建議,在雜貨店買了幾個誘蝸小綠桶,裝入啤酒,分置在經常遭蝸害的花叢中。——利用蝸類貪杯的特性,讓其醉斃其中。可一星期下來,隻有一桶中飄著倆蝸。原來我家園中的絕大多數蝸友都是如我一般的自覺過清廉生活之徒。
有一天,更氣人的事出現了:幾株本來茁壯長的蝴蝶花被連根拔出,胡亂“扔”在花叢旁的草地上,已經蔫到無生命跡象。我疑惑起來,蝸牛及其族類的‘殘酷’我已有所領教,…,不過它們真有拔苗的能耐?又一想,或許是因爭食開戰,搶奪中將花苗拖出……,——戰時的仇恨會激發任何動物格外的冷血和想象力。
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判斷是錯誤的,雖然也並未完全冤枉蝸牛及同類。
那以後的某日淩晨我下樓喝水,看見落地窗外花壇之間的草地上,烏鶇鳥矯捷的竄來竄去。突然想起,就在春天我在園裏翻土播種時,總有一隻黑色的鳥悄聲無息的徘徊在我身畔,一不留神就從我的鏟下叼走一隻我尚未看見的活物。
哈,聰明的鳥一定是在進早餐時,吃掉麵上的蝸牛後,再扒開地皮尋找花根附近的,帶回喂家中鳥寶。。。入地一兩周的花株還未紮根,輕易就能拔出來。—-盡管此也為推測,但比蝸牛打架的故事肯定更靠譜些。。。總之,罪魁禍首還是蝸牛。
我很愛鳥,希望它們每日享用豐美早餐,但在那時那刻我更愛和心疼的是灌注著我心血的花和葉們。
感謝老天的眷顧,三方都無傷的捉蝸的機會和辦法還是讓我見到了。
一天晚上,臨睡前突然想起園中工具房的門好像沒關(夜裏會有動物進去找食物甚至建窩),就拿著手電筒前去關門。走過院中間的蝴蝶花叢時,突然腳下一滑並鞋底伴有薄殼破碎感。知道是踩上蝸牛了,就將手電照向地麵,…哇!草尖尖匍匐著大小老少十幾隻蝸牛+粘蟲。。。方向一致:蝴蝶花叢。
趕緊返身回屋拿著塑料袋戴上皮手套,回到原地,將看得見的所有的它們全數卷入囊中。接著,持手電筒把圍著花叢的草地細細排查一番,又找到五六隻。最後將塑料袋裏的東東倒入植草桶,桶蓋上壓了塊重重的磚頭,才去回屋,—-足足忙了一小時。
從那天起,每天睡前都會去園中搜索一番。蝸類的數量一天比一天少。直到最終一無所獲。然後隔幾天再看,還是會零星捉到。
這雖是蟲鳥無傷的全生物的驅蝸方法,但是,夏天我們這裏十一二點才天黑,幾天下來就會打亂睡眠生物鍾,所以在人的方麵是樁苦行。
晚上蝸牛絕跡並不等於它們已經徹底放棄了我院這個家。證據是,花草葉上仍有被蠶食的痕跡,花盆和土間仍能見蝸類爬過留下的亮晶晶的白線,隻是比之前少多了。
恰在那時,在文學城看到一位博主談“滅蝸”經驗的博文,其中提到蝸類喜歡在白日藏在木條板下睡覺,而我家園裏有好幾處放置了木條板以方便在園土中幹活。立時,拿著塑料袋去掀板,果然,第一掀起的板下就疊落著十幾條粘蟲。其它板下也有但沒那麽多。從此,每天去掀…隔幾天去掀…,直到板下幹幹淨淨。並未敢就此掉以輕心,每隔一兩周還是要掀一次,偶爾還會發現。。。
去年與蝸類的場場較量讓我知道,蝸牛表麵上看行動緩慢笨拙,但絕非蠢貨,比如,同類大規模‘遇難’的地方它們會不再去。這信息在同代蝸類間是怎麽相互傳遞的呢?生物電波?天眼?
但不管怎樣,我在與蝸類的不懈較量中以彼此尊重且無傷第三者的方式勝出了。去年我家院裏的嫩苗都幸福的長大後又勾肩搭背形成了株林。整個夏秋兩季,園中此花謝了彼花開,色彩斑斕,轟轟烈烈。我們在花仙子花仙女相伴下度過了大半年的內卷溫馨光陰。。。
夏天的早晨,淡淡的花香繚繞,內卷在院裏喝水讀詩 ;*
上圖就是所敘事件中的蝴蝶花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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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一晃就過去了。今年的春天很冷,直到五月才開始正式料理院子。新一輪的與蝸牛之戰也在那時拉開帷幕。
蝸牛雌雄同體,如果從去冬有一隻蝸牛潛在園中,今後的日子或許就有幾十隻它的後代在我們的花圃中日日開美宴爬梯。不過好在身為新生代的它們沒接受過‘蝸難’生物電波,一到天黑它們依然會遵其本性一起奔向蝴蝶花叢,去聚集夜宵。到目前為止,我已在去年那個位置捉到蝸類一百有餘了。...~~
(待續)
無論怎樣,欣慰你看了這篇。
你的院子打理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