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了夏日花季。傍晚薄日斜陽時是去尋一場“豔遇”的大好時光。
與花園裏的花相比,我更願意追逐街尾塘邊的野花。原因直接想來就是:麵對花園花時,總忘不了院主那雙辛勤的手,她的心情,趣味,她對花的選擇及位置安排等等等等。因此,大多數的情況下,拍園花時總會多少有種麵對道具之感。這樣的感覺會通過相機鏡頭蒙在花的上麵,而不那麽容易拍好。
而看野花時就不一樣了。在我眼裏,無人看顧的肆意舒展在雜草之間、目睹各類害蟲益蟲的格鬥大戲的野花,正趁著太陽還未西下抽空與自己影子你儂我儂一會兒,哪有什麽閑心顧及身邊有人偶爾留步這樣的小事呢…。麵對野花時我的腦中很容易不含任何預設的觀念,我是純粹的觀者,觀看一段完全自然活命的生態。
其實深究起來,野花也大都有園花背景,-我日常所見的野花很少有不是最初假風而至的園花的種子的後代。
但有一點不要忘了,園花們最初又是從野花篩選、培育出來的。如果不是從園中“逃逸”的野花自己原本就有同類中典型生命力的基質,再加上若幹代人智培植,就很難想象當它們再次返回自然時自由中的格外自信與風流倜儻。
但是,盡管如此還是不能不說,如果稍留意就會見到,由於缺少了一兩代甚至幾代的人工提煉,與園花相比,絕大多數野花在儀態上、在顏色的嬌豔與容貌的豐滿方麵,則無疑又比之園花是略遜半步。
因為,到底是已經躋身於野地,生存的目的不再是讓人觀看,但也未必就能‘自己做主’。身不由己就得參與自然的生息大循環啊,-自然中的一切都是有進有退的。
這半步之“退”,輕易的就讓鏡頭翻譯成某種神秘的迷惘:野花的種子是隨風落在合適的地方而得以生長,試想,風在無數個夏秋之際又把多少種子隨便撒在了河裏,瓦屋頂或是不允許它們生存的田地間。
隨風落在哪裏決定了它們存在與否,而這又完全是偶然,換個詞,就是命運。而命運是永不會有答案的。在同是偶然存在的我這種人類看來,命運不可詮釋,隻可茫然。
茫然之美被夏日的野花表達至致。
上圖及下兩圖是薰衣草。我本以為小藍花一定味道很濃,在法國時親試了才知道並非如此。它的香味應該主要是加工提煉才成。而南來的熏衣之草到了北部歐洲的溫濕之地就完全失去了味道。
但這絲毫不妨礙它們變成無味野花。
紅背阿蜂在此忙碌了好一陣了。
已經褪去顏色的野薰衣草……
上下兩圖。將本地花名翻譯成中文,它叫長杆玫瑰。園內的長杆玫瑰能長到高達一兩米。一年生。
長杆玫瑰的生命力很強。且有花無葉。開花期長(兩個多月?)隨風搖曳。花種一旦落在園籬外,就自顧自的成了野花。一般成了野花後的長杆玫瑰會矮小一截。
很抱歉,上圖這花,我一時忘了它的芳名。‘一片雲’也許是合適的臨時稱謂?
上圖和下兩圖。還是用本地花名翻譯。它們叫‘拍手玫瑰’。與長杆玫瑰的花型很像,就不奇怪得此名了。但是它們完全不長在長杆上。株高隻約50公分。
作為野花,常自在的開在街角路邊。
低下身盡量平行的看它們時,感覺它們在夢中。
上麵的花是真正的野花。我從它們葉子豐茂而花小的外貌猜想它們未被正式培育成園花過。
是從前的鄰居從瑞士的山裏挖來的。逐漸換成幹淨土陪襯在園裏各色花之間。許多年來,它們始終保持著簡單的野花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