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情墨爾本》七，計中之計

《弄情墨爾本》

第一篇   《情人魚》
原創：墨爾本一夫

七，計中之計

汪波做事倒是兢兢業業，認真到底。他把燎原餐館的每一細節包括夏麗的一舉一動都及時匯報給馮強，再由馮強轉達給馬菲。漸漸地，馬菲對這位插入敵人心髒的地下工作者產生了興趣，覺得自己的錢沒打水漂。有一次，她竟當著馮強的麵情不自禁地誇讚道：“怪不得中國革命能在極其艱難的形勢下最終取得全麵勝利，多虧了臥底的同誌啊！”

馮強不以為然，辯解說：“潛伏固然重要，但可怕的是一旦他們變節，真偽莫測喲！相比之下，最可愛的人還是我們這些站在革命第一線真刀真槍實幹的人，難道不是嗎？”

說著，馮強衝馬菲擠擠眼，輕輕捏了一把她的腰。

馬菲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想發作，但忍了忍，冷笑一聲說：“站在革命第一線真刀真槍實幹的人，難道就一定可靠？就沒有喪失革命意誌、整天沉迷於低級趣味的？更何況某些人假公濟私……”

馮強一聽樂了，打斷她的話說：“假公濟私才是名副其實的貼心人嘛！你想，他們對內對外都在拚命工作，身心疲憊不說，而且和領導打成一片，彼此了解長短和深淺……”

馬菲也打斷他的話，說：“得得得！拿出你點真本事來！別盡靠別人……你幹嘛馮強……你給我鬆手……別這麽沒規沒矩的……你再不鬆手，我喊人啦！”

馮強原以為馬菲前麵一番話是向他暗示什麽，便想故伎重施，沒料到馬菲的反應如此激烈，便鬆開了手。但心有不甘，悻悻地說：“怎麽啦這是？你不是叫我拿出點真本事來犒勞某人嗎？”

“休想！”馬菲斬釘截鐵道。

馬菲這些日子懊惱不已。先是楊春出事，她覺得這是上蒼對她的懲戒，讓她撿粒芝麻卻丟個西瓜，楊春盡管百無一用，但他畢竟是三個孩的親爹，她相知相熟的原配；和馮強這算怎麽一檔子事呢？年齡經曆身份誌向哪哪都不符。而且自從那次之後，她感覺馮強越來越肆無忌憚起來，經常當著別人麵和她嬉皮笑臉沒正經，她雖然一次次隱忍了，但心裏十分不悅，決定找機會收拾一下他。

但馬菲現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倚重馮強，所以隻能點到為止。

她頓了頓，換成較平和口氣說：“馮強，我的意思是說，在整垮燎原之前，我沒心情扯淡，什麽都甭想，懂嗎！”

 

蠢羊趁賀威（黑燕飛）午休的時候接近黑妮（小二黑）、花麗（五花）、高曼（高帽）、洪群（大紅裙）。

它知道賀威筋疲力盡了，因為賀威這些天整天忙合，不停地圍繞母魚們轉來轉去。

蠢羊一直遠遠地觀望，肚裏酸酸的，它知道那不是餓，而是醋意，正在促使它醞釀爆發。至於為什麽要爆發，它還有些困惑，隻是隱約覺得賀威天生就是它的死敵，賀威做的每一件事它都無法忍受，甚至賀威的每一個動作它都瞧不順眼，包括賀威本身。

它試著發怒，但發現自己渾身不聽使喚，刺乍不起來。但它又發現，隻有在發怒的時候，它才沒有了酸楚，而有一種快意。

它被這種快意驅使著接近母魚們。而當它逐漸接近時，母魚向四周散發出的迷魚氣息又令它將這快意轉化為如癡如醉的追意。

蠢羊情不自禁地追隨母魚們，由一開始的生疏、探尋到逐漸的自如、隨意，進而發展成如影隨形、毫無顧忌的追歡。

尤其遇到洪群，蠢羊有一種比翼雙飛的感覺，似乎它的魚翅不是長在身體上下兩端而是長在兩側，於是它側過身子，左右擺動著追逐洪群。

就這樣，它在水裏忘情地追著，偶爾環繞，偶爾貼身，它有些亢奮，也有些悸動，總的感覺就一個字，爽！

就在蠢羊飄飄然找不到北的時候，突然砰的一下眼前發黑，它撞上一團黑物。

被它撞上的黑妮尖叫一聲：“媽呀！”然後扭過身衝它莞爾一笑說：“你這魚也忒魯莽了！沒見我尾巴有點殘缺，動作不利落嘛！照顧點俺們殘疾魚行不？”

蠢羊頓感黑妮的一顰一笑充滿誘惑力，令它不能自控，正要埋頭去追，突然，賀威像一陣黑旋風般刮到，一擊之下，把它掀出老遠。

蠢羊學著賀威的樣子努力乍起翅，雙方對視許久，賀威終於惡聲惡氣開言了：“大肚魚，還敢來老子的地麵？前兩天苦頭還沒吃夠嗎？”

蠢羊此時肺都要氣炸了，也惡聲惡氣回敬道：“廢話少說！老子整死你！”

於是，一場爭霸母魚的大戰開始。

賀威使用的還是專業性很強的衝、頂、甩、靠、擠、咬招數進攻蠢羊。而蠢羊則一味使用業餘的咬字功，由於它身子不靈便，很難接近賀威，所以隻有等待機會，等賀威衝頂靠擠它的時候，撲上去猛咬。

但這一招並沒多大威脅，賀威那強健有力的身軀以及光滑堅硬的魚鱗不僅難以被咬住，而且每次都把蠢羊扇出一溜滾去。

蠢羊終於在耗盡體力後灰頭土臉地竄逃了。它望著以勝利者自居的賀威歡快地嬉戲於母魚們之間，左右逢源，親密無間，不禁羞憤滿腔。

它沿著邊緣地區信尾遊蕩。它開始思索，搜腸刮肚，想辦法對付賀威。

有時，黑妮會毅然決然地脫離集體，奔向單幹戶，但賀威決不允許蠢羊和黑妮來往，總是怒氣衝衝地趕過來幹涉，把蠢羊轟得更遠。

蠢羊欲哭無淚。

曹民躲在草叢裏安慰蠢羊，說：“耐心點，等我長大一些，幫你引開賀威。”

“那得等到什麽時候去？況且，隻是引開賀威，也解決不了根本問題！”

曹民就說：“那就等我徹底長大，幫你打敗賀威！”

“那更是天方夜譚了！你能長多大？”

曹民說：“我能長大到一口將它吞進肚子裏！”

“一口將它吞進肚子裏？對呀！”蠢羊眼睛一亮，魚腦中隱約藏匿著的人類智慧這時啟示它，將賀威關進籠子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