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燕王野史》二十八，老虎狗的故事

道衍搖頭。

心魔得意道：｀諒你也沒聽說過，這是小報上說的，看來小報還真有用，回去一定再接再厲，好好學習，把它們從廁所發展到床上去！話說英國科學家們，為了研究動物的習性，就開始亂來了。他們把老虎崽和狗崽放在一起養，長大之後，盡管老虎比狗大得多，但每次吃飯的時候老虎總是讓狗先吃，狗一呲牙，老虎就躲得遠遠的，你知道為什麽嗎？＇

道衍還是搖頭。

｀狗在成長過程比老虎先發育，當老虎還是小虎崽時，狗已經是大狗了，身體比虎強壯得多，曾無數次蹂躪過老虎。因此，老虎在心理上無比懼怕狗，便臣服於狗，長大後這種畏懼定型為永恒。也就是說，三歲看小，七歲看老！＇

 

袁珙大喜過望。他被燕王遣人召至北平，進謁燕王。

他特意換了一套新衣服，不卑不亢地隨王府內官進入燕王府。但他一進前院就皺起了眉，因為燕王府裏亂亂哄哄的，一群士兵正圍坐樹下在喧鬧喝酒，猜拳行令聲，大呼小叫聲，此起彼伏。

袁珙雖然從未見過燕王，但憑著他對燕王朱棣的了解，這絕對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他知道，朱棣是個沉穩的人，靜多動少，雖然好熱鬧，但絕對要分場合分時間，絕不會在有客人的時候讓人見笑和宣揚出去，難道是出於試探還是別有隱情？

他憑著職業敏感認為這裏麵定有蹊蹺。

這時，內官山壽請他在此等候，說是去裏邊通稟燕王。於是他仔細觀察這些士兵。這麽一細看，他心裏立即清楚了，隻見燕王混雜在士兵中忘情宣泄著。

袁珙和道衍遊嵩山及此後一起同來北地的一路上，道衍曾多次向他詳細描述過燕王的長相、舉止和談吐。一來道衍想讓他推測燕王的未來，二來為了讓他加深對燕王的印象，所以袁珙對燕王有很深的了解，並在心裏默默準備好一切應對說辭，尤其是對燕王應怎樣奉承來博取歡心。今日一看，雖然這些人的個頭和長相胖瘦黑白都差不多，連穿著服飾都基本一致，但神情卻迥然各異。

袁珙心想：小樣兒，為了試探我，燕王還真下了一番功夫！看來道衍兄為了薦舉我，必也煞費了一番苦心。

他轉念一想：既然燕王對我如此重視，我就該不負他的重望，給他來個語出驚人，讓他大喜過望！想那道衍未必就敢對燕王直言相告他的預測，所以請我來表白。

他和道衍同年出生，所以彼此互道兄弟。

為慎重起見，袁珙還是觀望了多時燕王等人的一舉一動。他漸漸又發現，別人對他袁珙似有若無，根本沒把他當回事，隻有那燕王，談笑間總是不經意地瞥他一眼，盡管撇得迅速，但他捕捉得更快。最後，在一顆躁動之心的催促下，袁珙終於向燕王他們大步走去。

袁珙撩衣跪下叩首道：“殿下愛兵如子誠然可敬，但何至於如此親臨醃臢之地呢？”

“噗”的一下，他被身邊一個士兵拱翻在地，引起一片鼓掌大笑。另一個士兵指著他說：“傻老頭兒，你說什麽呢？這裏哪兒來的燕王殿下？你在發什麽癡狂？”

其他士兵也嚷嚷道：“再胡說八道，小心燕王來了砍下你的狗頭！”

原來，為了做到亂真，燕王對這些士兵秘而不宣，隻派人對他們說，燕王為了營造慶功氣氛，讓他們到這裏胡鬧，要越熱鬧越好。

在一片嬉笑怒罵聲中，袁珙執著地又叩首道：“殿下，草民袁珙相人以氣色，百試不爽，今觀殿下龍形鳳姿，聲若鍾鳴，實乃蒼生之真龍……”

他下麵的話被燕王揮手打住了，燕王粗聲粗氣道：“俺們都是新來的護衛軍士，是吧？你在這兒胡言亂語，找打是吧？再不滾遠些，把他打成爛桃，是吧？”

朱棣說一聲“是吧”，眾軍士就一起哄嚷“沒錯”。

袁珙隻是伏地不動。看看熱鬧得差不多了，朱棣這才站起來，背著手說：“袁珙，隨本王進來！”

頓時，驚得眾士兵瞠目結舌。

朱棣很興奮，他自從來到北地，還從來沒有這麽開懷地撒過一把野，可以不顧身份，不論尊卑。他雖然背著手昂然直行，但卻能感覺到背後眾多驚詫的目光，他也迫不及待地想聽聽袁珙的說辭。他見已經步入後花園，便回頭問：“你有什麽要說的，現在可以說了。”

袁珙趨近兩步。神秘地說：“殿下虎威龍猛，實乃蒼生之主，天下至尊也！”

朱棣渾身一震，停步轉身，一字一句問：“怎麽講？”

“殿下但需年交四十，髯過於臍，即登大位！”袁珙憑著自己的相術推測十分肯定地說。

朱棣突然打了個激靈，唯恐隔牆有耳，又怕袁珙沒什麽城府對外胡亂泄露，便裝模作樣長歎一聲說：“你們這些俗人呐，總想語出驚人嘩眾取寵！你這是要害本王啊！”

突然，他疾言厲色道：“袁珙，你不怕掉腦袋，本王害怕！你這種大逆不道的言論，一旦被人聽了去，定將你千刀萬剮，夷平族類！休得再提半字！本王念你無知，賜你些黃白之物，著人遣送你回故裏，不得再出外胡說八道！懂嗎？”

說著，他恨恨地叫來內官葛誠，令他安排人送袁珙回鄉，然後徑直來到家廟佛堂，差遣三寶去把道衍請來，他要細細盤問一下道衍，袁珙的為人究竟可靠不可靠。

朱棣現在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既興奮又驚懼，他後悔自己剛才演出的那場鬧劇，一心想試探袁珙，卻忽略了別人的感受。而現在，當真正領教了袁珙的本事之後，卻反而令他坐立不安起來。

道衍唯唯諾諾來到他身邊的時候，朱棣隻哼了一聲，罵道：“禿驢，你薦舉的好人，他差點害了本王，知道嗎？這王府上上下下不是錦衣衛就是各方麵派來的探子，你說，萬一事情泄露，本王將何以自處？你該當何罪？你呀你，快替本王謀劃謀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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