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踩死你,踩死你..."吳欣滿臉厭惡,用腳使勁地跺著地上的名片.
可折騰半天,名片除了有些髒,卻並無半點損壞.
“賤人,名片的質量倒是老好的。哼,我就不信滅不了你。”吳欣用眼睛四下搜尋了一圈,最後目光鎖定在辦公桌上大剪刀上。
她彎腰用剪刀將名片輕輕夾起,然後捏住一角,使勁地一刀刀喀嚓下去。
很快她麵前就堆了一堆廢紙屑。
“吃屎去吧。”吳欣手一揚,這些廢紙屑一絲不拉地全被扔進了抽水馬桶。
生起氣來的吳欣,很少會顧及後果的,但連形象都不顧的時候還是很少有的。
一直在辦公室裏呆著的張建和肖鋼被約會剛回來的吳欣搞得有點懵,滿臉問號
地看向我,但懾於吳欣平時的淫威,我們都不敢發聲,唯恐一不小心再次引爆了
她。
“發什麽呆?工作。”發泄完的吳欣終於將注意力回到我們身上。
“那個賤人不是笑話我們初來乍到沒有人脈,沒有語言,做生意是癡心妄想嗎?我
們一定不要被她看貶,要做出點業績出來,有信心沒有?”
“有!”我們三個一起答到,聲音大得都嚇了自己一跳。
同樣是股東,可吳欣覺得她是當然的老板,我們是雇員-沒有工資的雇員,什
麽事都是她說了算,連商量的餘地都不給,久而久之我們也習慣了她的獨裁。
唉,誰讓我們三個加起來的股份都不及吳欣一半。
羅卜說:“人窮不僅誌短,連氣也會短許多。”
“等我發了財,我讓你做大股東,全公司就你說了算。”每次受了委屈,羅卜
都隻能這樣安慰我。
“安然,那個賤人不是說好多信息可以在商會那裏谘詢嘛,你明天去一趟唐人
街,語言不好,我們先找華商會試試。問一下有沒有好的船代和貨代推薦。”
“張建,你注意一下中文報紙,看看有沒有好的會計,最好會講普通話的,這樣
好溝通,順便谘詢一下GST和QST是怎麽回事。”
“肖鋼,你的語言好一些,明天上網查一下加拿大政府對進出口貨物有什麽要求,
對了,好像那個賤人特別提到貨物標簽問題,說什麽有英法語的要求。你最好能打
個電話去確認一下具體如何操作,能做到嗎?”
“我試試吧,不行我去一趟海關,當麵問可能比較容易一些,不行還可以筆談。”肖鋼撓著頭說。
“今天到底怎麽回事啊?她們不是好朋友嗎?怎麽這麽快就翻臉了?”好容易
熬到下班了,張建和肖鋼還沒等吳欣走出視線,就一連氣地問。
“唉,說來兩人都有責任。
那個甘露吧,聽吳欣講,從小到大,因為學習,長相甚至家世都比她差很多,所以一直是她的小跟班。
在吳欣這麵呢,還以為甘露還是以前那個隻會唯唯諾諾的甘露,所以連請人家幫
忙都和以前一樣,跟發號指令似的。甘露聽著怎麽會舒服。
可甘露呢,可能是因為在國外,也可能是把生意做成了,反正根本不再把吳欣放
在眼裏了。
很有些小人得誌樣兒,說話也張狂得很。那個囂張樣子連我也覺得有些個不舒服
呢。”
“怎樣氣我們吳頭的,說來聽聽。”張建一臉幸災樂禍表情,我們三個中,就數他
被吳欣罵得最多,不過說實話,他的反應也的確慢了些,混不像個是在國內做過教
授的人。
“吳欣,你過去比我行,並不代表你現在比我行。
也許你的智商是比我高那麽一點點,可你的情商呢?就不見得了,做生意要和人
打交道的。你覺得你行嗎?”我學著甘露的腔調說。
“她怎麽就認定她的情商比吳欣高?”肖鋼忍不住插嘴道。
“哎呀,你不知道她嫁了個超有錢的人嗎?而吳欣到現在都三十好幾了,還沒把自己嫁掉。這人也太刻薄了。”張建得意地解釋道。
“你以為做進出口像你解數學題那樣容易嗎?”
“再說了,就是你們順利把貨進來了,你們這種語言怎麽和老外溝通?怎麽賣貨給
人家?就憑你學的那點啞巴英語?”
“人做事要量力而行!別人的成功不是那麽容易複製的”
“生意是誰想做就能做的嗎?”
“我勸你們趁早去工廠找份累脖工打,這樣還能有口飯吃。”
我大概把甘露的語調學得太像了,原本想看吳欣笑話的張建和肖鋼聽得居然也一臉氣憤和不服輸的神情。
“看來我們真的要努力了,不僅為吳欣也是為我們自己,不能讓這些個小人把我們
看貶了。”一貫好強的肖鋼揮著拳頭狠狠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