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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中國民主化還需要多少殉道者?紀念陳子明之問 zt

(2015-10-22 06:55:18)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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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來,為推動專製中國向民主中國的轉型,一代代誌士仁人前赴後繼,付出了艱辛的努力。陳子明就是這個接力鏈條上的傑出一環。2014年10月21日,他在北京因病逝世,享年62歲。在陳子明逝世一周年前夕,明鏡出版社出版了徐曉主編的《殉道者•緬懷陳子明》。我們這次“明鏡書刊”節目,就請明鏡新聞出版集團總主筆高伐林先生來介紹一下這本紀念文集。

法廣:高伐林先生,我注意到,《殉道者•緬懷陳子明》這本書,沒有給陳子明冠以“思想家”“社會活動家”這一類頭銜,隻是稱他為“殉道者”。這是為什麽?

高伐林:我想,這是因為陳子明所涉獵的領域太廣,從事的活動太多,難以界定、也難以羅列。用他近40年的夥伴王軍濤的話來說:“在20世紀推動極權主義製度變化的曆史進程中,陳子明一個人做出的開拓性努力,幾乎涵蓋了除了武裝暴動之外的所有事業:他打過選戰,組織過街頭抗議,主編過獨立民刊,辦過大學,出版過叢書,建立過民間智庫,進行過填補國家空白的理論研究;他坐過牢,在獄中進行過維權抗爭;他甚至辦過高科技開發公司、基金會和音像圖書印製發行企業……”而且,這些活動,還都取得了出色的成果!最後就發現,隻有“殉道者”這個名稱,對他來說最恰如其分,他也最當之無愧。

法廣:陳子明是怎樣成長起來、又是怎樣從社會運動中湧現出來的呢?

高伐林:他是中國現當代反對專製的先知先覺與先行者。上海出生,北京念書,“文革”中,他到內蒙插隊,當過羊倌、赤腳醫生和大隊革委會副主任。1975年,他的一封批評時政的信件遺失,被拾到者上交化工學院保衛處,又轉交北京市公安局,於是他以“反革命小集團”嫌疑被關進了看守所。

陳子明嶄露頭角,是在1976年的“四五”天安門事件中,他被推舉為與當局談判的群眾代表。“文革”結束之後中國出現短暫而猛烈的思想解放運動,他是民刊《北京之春》編委;隨後又投入北京高校競選熱潮,以中國科學院研究生的身份,當選海澱區第七屆人大代表。這次競選,在大學生中進行了大規模的民主啟蒙,意義深遠,一大批有膽有識的新型人才湧現出來。

法廣:陳子明抓住了時機,集結了隊伍?

高伐林:是的,就有了一係列“第一”:1987年他創立了中國最早的民間智庫——北京社會經濟科學研究所;1988年接辦《經濟學周報》,這是借腹懷胎的中國第一家民營報刊。可惜他的事業被“六四”打斷。他從一開始就審慎看待廣場請願,但最後還是因其民間政治家的履曆和政治反對派的色彩,被當局視為“幕後黑手”,判處13年徒刑。他在秦城監獄中寫的“我的辯護書”,不僅陳述了自己的政治軌跡與理念,並超越個人榮辱,對學運做出辯護與評說,該文可與中外曆史上政治犯們的最優秀辯護書媲美。

法廣:他是什麽時候走出監獄的呢?出獄之後麵臨新的時代,陳子明有了哪些變化?

高伐林:他是2002年刑滿釋放的。13年牢獄生涯,陳子明成了飽學之士、名副其實的思想家。他出獄後創辦了“改造與建設”網站,更用各種筆名,在海內外發表閃爍真知灼見的論文,有人評價,他是中國思想界最能打通理論與現實的智者。2010年出版的12卷《陳子明文集》,給中國未來的變革和發展,留下了厚重博大的精神遺產。

當然,陳子明並不甘心隻當一個思想家。他對朋友說:我目前做些思想和學術工作,日後當然要搞政治,不然對不起國家的栽培、大家的栽培。

法廣:他渴望怎樣投入政治活動呢?

高伐林:他的朋友說,子明除了“不會作秀”這項欠缺,在很多方麵是天生的政治家。他幾乎永遠樂觀,對任何最悲觀的問題,都信心滿滿地給你解答,他是真的相信事情總是可為的、還有希望和轉機。

他也是理性、現實的,坦然地說:願意和中共一同推進民主。別人這樣說,很有可能“裏外不是人”;但陳子明這樣說,人們相信他出自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對現代政治及民主路徑的深刻理解。

陳子明以政治家自期,以推動中國自由民主為己任。無奈,鐵窗、病魔與監控,將他的生命最後的十餘年,定格在思想家的身分。他最終沒有等來中國和自己的政治機會,壯誌未酬。

法廣:《殉道者》這本書,集中了他的朋友們緬懷他的文章?

高伐林:這本25萬字文集,收錄了他海內外朋友們深情緬懷他的文章,回憶了在國人爭取自由與權利的各個階段,他所扮演的核心或重要角色;也有一些是與他並不很熟識的人所寫的,他們寫出自己對他和他的思想的感悟。這本書中包括了中國研究院2014年10月28日,也就是陳子明去世“頭七”那天,在紐約召開的追思研討會的全部發言。這些文章都有血有肉,感人至深,不僅刻畫了這位殉道者的一生,而且也以陳子明為脈絡,勾勒了這40年來中國社會變革和思想變遷的縮影,同時也提出了一係列值得今人和後人深思的課題。

這本書的主編、中國大陸的著名作家徐曉,也值得一提,她是陳子明多年好友,陳子明生前囑托她來主編自己的紀念文集。陳子明葬禮之後第三天,她摔斷了右腿腓骨,隨後她因另外一件莫須有的“顛覆國家政權罪”被關押了一個月,被取保候審後才繼續編輯這本書。徐曉很感慨:我與子明,“與所有陰陽兩隔的朋友們,這40年的經曆,總是這樣奇特、荒誕,甚至驚悚。難道這就是我們這一代人的命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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