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徘徊在辯論激烈的三角地
曾經蜂擁在群集激憤的十食堂
忘不了挺身而出的激動,義無反顧
忘不了秋後算賬的壓力,跪地死諫
我們曾經堅信世界是我們的,我們是早上八九點鍾的太陽
曾經徒步在百萬市民的夾道歡迎
曾經自行車上幾度跋涉幾十裏
忘不了生命線的笛聲淒厲,響徹長空,
忘不了十裏長街的軍車邊,軍民融洽
我們曾經相信人民政府愛人民,鎮壓學生運動的絕沒有好下場
廣場的廣播嚴厲不容置疑,
遠處的槍聲密集驚醒大地,
噩耗傳來,血跡斑斑難以置信,
所有逝去的,那天之後卻無聲無息
別人的流血壓根喚不起民眾,流血隻讓幸存者苟活得更加懦弱
再見了故土,再見了親人,去向遠方和未來
丟掉壓抑, 丟掉控製,心裏隻有自由的方向
不再相信謊言, 不再受人迷惑,堅信幸福是個人的權力
不再有恐懼,不再有惡夢, 心中卻還殘留著深深的哀傷
寫於六四三十周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