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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四月頻飛雪

(2018-04-13 18:24:54) 下一個

湛藍的天空，清澈的陽光，蓬鬆毛茸的雪花在陽春四月的背景裏柳絮一般輕盈地飛舞，是2018年四月的窗外經常見到的景致。“又下雪了嗎”，又字一次一次被重複了很多次之後，人們習以為常，息了聲。今年的四月與往年的真是不同。今年的四月中看不中用，待在屋子裏常常被陽光燦爛的假象所蒙蔽，等到出門時，才發現戶外空氣冷徹凝滯，哪裏有一絲春天的模樣，果然是更適合下雪的天氣了。

早晚溫差大，多雪和霜。清早送Allen在車道上等校車，草地上白花花一片，不知道是晨霜還是昨夜偷偷摸摸降下的毛毛細雪。抬眼望出去，那些相互依偎在一起的紅磚房屋們，炭灰色的屋頂上也罩上了薄薄的一層，如青年一夜之間白了的頭發，透出隱隱的肅殺之氣。

這個春天有點冷。這個冬天有點長。終於有人徹底失去了耐心，上下班途經的桑山小區裏兩條小路夾角上的那戶人家的前院，獨樹一幟，在冷冰冰的天氣裏突然間春暖花開，花壇，牆角，還有兩個鑄鐵的高腳杯形狀的大花盆裏，五顏六色的花朵逆天而行，在淒風冷雪中妖異地搖曳。被驚著了的人凝神細看，原來是清一水兒的假花。哈哈哈，住在那個屋子裏的會是誰呢，禁不住好奇起來，不管是老還是少，骨子裏肯定是帶著老頑童般的率性天真的吧。我的春天我做主，屋主的隨性和幽默感給這個慘淡的春天平添了不少喜慶的氣氛。

進入四月的第二個星期，雪還是飄著，鳥卻是明顯的多了起來，嘰嘰啾啾的鳥鳴，這一叢那一簇，如花，似芽，在人們的耳邊，在冷徹的空氣裏，星星點點綻放。成群結隊的是紅胸脯的知更鳥和輕靈的小黑鳥。印象中的知更鳥總是在草地上蹦蹦跳跳捉蟲子吃，今年的知更鳥好像改變了習性，昨天看到一群上了樹，或垂著頭，或扭著臉，啄食著枝椏上去年秋天遺留下來的暗紅色的幹癟花穗子。今天見到的一隻，高高地站在了停車場燈柱的頂上，昂首挺胸，引吭高歌。被它婉轉的歌聲吸引，循聲而去，想看清楚到底是隻什麽鳥，在漸漸拉近的相機鏡頭裏，看到了它標誌性的紅胸脯。原來知更鳥可以叫得如此動聽。小黑鳥們吸引人的則是它們飛翔的姿態。安大略可以看到好幾種黑鳥，大的小的，渾身帶著亞麻色珍珠點點的，紅肩頭的。這種成群飛翔的小黑鳥個頭較小，全身烏黑無雜色，身段苗條，體態舒展，拖一條修長的尾巴。小黑鳥的飛翔姿態是與眾不同的，先活潑潑快速地扇動幾下翅膀，然後收住，凝住身型享受幾秒種的滑翔，再扇動翅膀，再停住，相同的頻率交替進行，自成一種靈動俏皮的韻律 — 這種韻律，應該是屬於春天的吧。

對於這個大自然，大自然的變化，鳥兒們的感知，遠遠要比我們人類來的快，來得早。那些嬉鬧枝頭的知更鳥們，那些在冷風裏上下翻飛的小黑鳥們，它們是知道的吧，春天，那個衣袂飄飄的美人，就隱匿在不遠處的那個街角，眨眼功夫就會轉出身來，將萬紫千紅展現在大家麵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