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君

生於七十年代,農村人,學習差。執著從軍,終遇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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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傳誌最新演講:總政治部主任都成了大貪汙犯,我們還能做什麽?

(2015-04-17 21:15:13) 下一個

在柳傳誌看來,企業生產的產品和服務都聯係著整個社會。他在現場呼籲企業家們要把“商業正氣”喊出來,堅持以身作則,用行動做一個誠信的商人。並現場保證:“我的企業和我本人保證做到:一定重信譽、重承諾”。這些年來,有目共睹,聯想也是一家誠信的企業。

 

4月15日,考拉征信聯合多家企業共同發起“誠信中國企業行動聯盟”,柳傳誌做開場致辭。

 

以下是柳傳誌致辭全文:

 

各位朋友:

 

很高興參加今天的會。

 

最近我們在聊天的時候,在飯局上,在微信圈裏,經常聽到、看到開罵,罵的對象常常是我們自己,調侃、揶揄自己,但是用的是挺難聽的話,經常還是和生殖器官有關的詞,諸如屌絲、傻X之類,好像變成了一種時尚。跟著就是拿更難聽、更肮髒的話去發泄對周圍很多事情、對人的憤懣。由於價值觀的嚴重對立,就造成了不但罵,而且還開始造謠,造出謠言然後再對對方進行批判,越說越難聽,簡直就失去了羞恥心的底線。

 

細想想,罵的內容到底跟什麽有關呢?應該說50%以上是和誠信直接或間接相關的事,像假冒偽劣商品、有毒食品等等。比如一個老頭兒,坐在地上,別人扶他起來,他反咬人家一口,比如釣魚執法,或者是瞪著眼睛公開造謠,等等等等。我們難免會去想,咱們中國不是把忠信、仁義作為文化傳承中最基本、最重要的一點嗎?什麽時候就變成這樣了呢?!

 

很多學者進行過研究,比如說有宗教的國家和沒宗教的國家的區別,比如說中國的儒釋道與西方宗教的區別,也有的研究到比如說少年兒童教育的區別等等,我倒是想得比較簡單,我隻是拿自己生活中的情況去做個對比。今天在座的朋友中型企業居多,年齡三十多歲、四十歲,我就講自己所看見的事。1984年、1985年以前,中國基本全是國有企業,大、小飯館都是國家開的,效率非常之低,服務非常之不好,餐館挺髒,但是它不會給你上地溝油。企業效率不好,但它不會做假冒偽劣,這個基本沒有。隨著市場經濟以後,民營企業出現,老百姓掙的錢可以歸自己了,於是開始有各種掙錢的手段,如果監管不力的話,那什麽事情就都可能發生,劣幣就會越來越多。那監管怎麽就會不力呢?這個我也有分析。我記得(上世紀)80年代初,我們在中關村辦企業,政府官員的效率真的也未必高,而且對民營企業可能還格外看不起,但是他要想找企業要東西,想要給自個兒撈點好處,也不是沒有這樣的人,但是心裏是會緊張的,還是會臉紅心跳。隨著這麽二三十年過去了,現在變成了一個當時想都想象不出的樣子。那是什麽樣子呢?

 

我大學是在軍隊上的,算是當兵的出身。中國人民解放軍有總政治部,那是軍隊精神靈魂所在,是軍隊精神的司令部。我當兵的時候,唱的歌都是“我為誰來打仗”,軍隊和老百姓“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總政治部還有一個重要的功能,就是軍隊裏的組織部,凡是當官的官銜那是他們發出來的,需要上麵批準,但他們是主辦單位,權力極大。就是這麽重要的地方,怎麽總政治部的主任就會變成了大貪汙犯?錢怎麽個貪汙法?買官賣官,把師長、軍長標價錢賣出去。關鍵的問題還不是在賣,他一邊賣著官,可能一邊還唱著那些神聖的歌。我想,下麵花錢買官的那些人,聽他在唱那些東西的時候,心想這些原來全是假的,我照樣可以這樣辦。於是我還聽到說,有的地方要交多少錢才能當上兵。這樣的兵能打仗嗎?當花錢買來的官,他的目的能是為了人民去打仗?而且他們都有家屬,這會把這樣的事全傳開。再有,公檢法在我們國家那是神器,是用來打擊壞人、保護好人,誰觸犯了法律,那是很重要的手段,公檢法的最高領導當然是政法委書記,竟然為了謀求私利也在貪汙。這時候還能談得上對什麽東西監管?我們國家的股市,誰都知道,如果改成注冊製,那馬上就會好,為什麽不能改成注冊製呢?因為注冊製如果沒有監管就會壞得一塌糊塗,但是如果其中有的人受監管,有的人不受監管,那還能監管嗎?在我們國家,法律的解釋也變得非常隨意化,從哪來的呢?根兒還不就是從這兒來的嗎?

 

1998年前後,聯想在廣東的一個生產基地,被當地海關說是走私,海關關長一定要我過去。後來知道是我們下麵的同事確實不對,說話頂撞,冒犯了人,走私確實是沒有的。但是反複承認錯誤、解釋,就是不行。最後怎麽解決的呢?後來,深圳海關的關長因為走私石油出了事,他是收拾我們的這位關長的頂頭上司,想要處罰我們的這位關長也潛逃了,被抓後判了18年。法律到了人家嘴裏可以隨意改!一個老頭兒假裝被撞,誰扶他訛人家錢,這種碰瓷的要是跟這樣的事比起來,聽著就沒那麽驚心動魄了。我以前看報紙,一個貨車司機,進上海時碰到有人再三央求帶一段,人一上去,他就被逮住了,非說他是黑車,結果是釣魚執法。他怎麽都說不清,為了說明心跡,動刀砍了自己的兩根手指頭。我就在想,他在動刀砍自己手指頭的時候,那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好在十八大以後,黨和政府新的領導開始抓這些貪腐,把這事刹住。讓我看,還不夠過癮,不是抓的人不夠多,我是對審判不過癮。審什麽呢?審的都是貪了多少錢,拿這個量刑定罪,要這樣審,就跟審非法集資差不多,跟審哪個銀行的人攜款潛逃差不多,都是一樣的判刑。但實際影響能一樣嗎?賣官能把中國帶成這個風氣,它是能拿經濟衡量的嗎?要是這些人弄下去,那就把中國共產黨的優良傳統和對老百姓好的影響,會徹底給毀掉,把中國的前程徹底毀掉,把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希望徹底毀掉了。這到底應該由哪個法庭審?應該怎麽個審法?

 

改變這個,真的是要靠國家政策大環境。皮之不存,毛將焉附?那就是皮。咱老百姓主要的還是希望這張“皮”好,我們不就是上麵“毛”嗎?

 

有兩件事我們是能夠做,也應該做的

 

一個是我們應大聲疾呼弘揚商業正氣,要把它喊出來,因為畢竟我們做企業的,後麵有千千萬萬的員工,我們的產品、服務聯係著整個社會。所以我們應該發出聲來,今天這個誠信中國行動聯盟,也是我們發聲的一種表現。

 

第二要做的是什麽呢?更重要、更更重要的是以身作則,做比說要重要得多,我們得做出來。我在這兒保證,我的企業和我本人保證做到:一定重信譽、重承諾!不隻是說,我自己一直確實是這麽做的,我把名聲看得比金錢重要得多。對內對外,我承諾的話努力做到,基本都做到了,定的規則一定自己嚴格遵守。

 

在我所參加的組織裏麵,大家定好了說開會不遲到,那就真沒有人遲到,說開會不準玩手機,有重要的事拿手機出去接聽,那就真的能夠做到。為什麽呢?因為每個人都得做到,不管是誰。

 

另外,在交易中我們確實真心真意做到把信譽、把承諾看得比錢重。我個人是把朋友的情義看得比錢重。至於說我的朋友之中,還有好多企業家朋友,人都是好人,但誠信的名聲並不太好。

 

關於誠信的兩點建議

 

第一條,承諾之前要努力想清楚,誠信本身不光是一種態度,它還包括了能力,你做不到的事就別答應,答應了以後就要堅決做到。有些同誌甚至領導請我來參加或者主持什麽事,不管是我多尊敬的人,要是做不到,我也推了。他說,老柳你出來,這事就做成了。我之所以能做成的原因,就是因為我不都做。你要是答應什麽都做,就會變成什麽都做不到,於是就變成了到各個會場上,這坐一會兒就走,那坐一會兒就走,忙得不得了,什麽事也做不成。今天我答應參加陶然這個會,如果不是什麽特殊的情況,旁邊再有什麽別的事,我都會說我已有安排。所以,承諾的事一定要認真,定了規則就要嚴格執行。

 

第二條,不要和沒有誠信的、或者說那些不好的人打交道。

 

不講信用的人也是分兩類,一類人本來還是好的,但後來由於“劣幣”越來越多,“劣幣”隻占便宜不受懲罰,於是“良幣”自己沒有定力,就被變成了“劣幣”。這種人還是可以打交道的,但是要教育。

 

我這兒也舉個例子,大概1987年或1988年的時候,我在深圳和一家進出口公司的總經理打交道,從國外進口元器件。這個人的毛病就是說話容易隨便說,尤其是時間問題,他隨便答應,答應完了隨便就遲到一兩個小時,完全不管你的事情,令我非常惱火。當時還是我們求他的多,忍著了,後來熟了,我跟他說,你下回不能這樣,否則我也給你來一次。他哈哈一笑,沒當回事。後來有一次,他該找我要錢,而且這錢要得挺急,如果沒要到他就會有麻煩。倆人約好了晚上7點見麵,我在沈陽賓館19樓,電梯對麵有個茶餐廳,我坐在裏頭,可以看見他。他這回是提前幾分鍾就上來了,來了看我沒在,非常奇怪、著急的樣子,又下樓。後來又上來,來來回回好幾次,把他急得不行。折騰了他一個多鍾頭,我覺得差不多了,因為他也著急,事給他耽誤了也不行。我就出來,告訴他我在這兒。從此以後,不知道他跟別人怎麽樣,跟我這兒再沒有遲到或者食言過。所以我覺得,人和人之間,大家定的規矩,都要遵守。

 

還有一種人,天生就不是好種兒。我們千萬不要為一些利益所誘惑。人們老容易說,誰誰誰不錯,他不錯,實際上是對你不錯,他是有求於你,你要看看他對別人怎麽樣。因此,要辨別人錯還是不錯,是好人壞人,實際是要從後腦勺看他的做法和品行。我這裏其實有很多例子,聯想是由於不做這種事,不貪這種便宜,避開了多少次危險,這裏麵有很多很有名的、很大的公司,有的還是很有權力的人跟你說的事,好在我們抵製住了誘惑。跟公司打交道也要特別注意,弄不好最後也會變成了一身的官司,變成狗咬狗一嘴毛的時候,那真的就說不清楚,我們的聲譽必然受到影響。

 

所以,有一個誠信聯盟來區分誰是好人,誰是有瑕疵的人,誰本身就不是好種,還是很重要的。

 

最後,我想今天發起這件事的朋友,最最重要的是一件事,就是說到做到,要以身作則,這是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我們這些商人,以我們的身份和我們的力量,能為中國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來源:聯想控股微空間 作者:柳傳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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