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全泰和我們的家史

      九. 抗戰內遷,重振夢碎

 

  隨著日軍侵略越加猖狂,外公逃難臨辭時叮囑日本會步步緊逼,要早做內遷準備,父親決定去昆明,因為金公公家是雲南望族,當時任職雲南電力公司.當時有二十多老職工得知我家決定去雲南,希望隨去.於是幾十人從上海坐船到香港,香港到海防,海防到河內坐火車到昆明.

  到昆明安頓不久,就接到一大訂單,雲南王龍雲的公子新建洋房的全套裝潢和家具.這是能展現毛全泰品質大好機會,全體職工齊心合力使盡渾身解數,希望能在雲南重振, 在完工交貨後,卻不見付賬,派出收賬都不得入其門.父親親自出馬去討賬,第三次去了,人都沒回來,急得四處找尋,才知道被龍太子抓起關了.於是請金公公出麵打電話給龍雲:”你兒子把我侄子抓了”.才算保命出獄.這賬自然無法再去收,毛全泰在雲南也無法再經營.想把正統毛全泰在西南再生的夢碎了. 隻能開家家具店作為隨去人員生計.有次夜裏被當地政府敲開門,要馬上趕做幾個考究的棺材. “棺材要去棺材店找,我們家具店做了棺材,今後還有誰來買家具?” 但麵對對方蠻不講理,店員深夜把父親叫去.一問才知原委,有飛虎隊犧牲了要馬上入殮運回美國.當然要能用講究的棺材,表示對援華英雄的敬意.父親馬上接下用最好木材,叫醒最好工匠連夜製造.事後陳納德親自送來一麵約30X40 公分的錦旗，表示感謝。此旗一直保留到49年解放，趕忙剪碎燒掉。這事也是我家的最高秘密吧。

  隨著抗戰形勢變化,西南的地位越來越重,雲南成了國際支援中國抗戰的通道.父親投入了昆明機場的建設,父親和祖父良好英語水準,為美軍後勤供應出力,建立了很好的聯係.為抗戰出到一份力. 抗戰時,我家內遷昆明時房子很大, 在金馬碧雞坊附近的崇善巷,二層建築,樓梯有四米寬.汽車卡車能停二十餘輛. 抗戰時蔣委員長到昆明, 對龍雲不放心,不住他提供的官邸,住在我們家.這可能是因為小姑婆與宋美齡同在女青年會侍奉耶穌基督,我們又是寧波溪口人的關係.在昆明,祖母被查出癌症,隨著病情加重,病痛日益加重,隻能靠嗎啡減輕.父親通過飛虎隊從印度帶進,因為戰時藥品都是整箱裝.除了嗎啡留下, 父親就開了家”中美藥房”將其餘藥品轉售.有一上海人說是舊識,有意收買餘下的全部藥物.並說是為抗日部隊所需,父親就心照不宣以最低價轉讓.後來確知此人是地下黨,在昆明解放時此人救了祖父的命.上海解放後,有人來我家找父親(已去香港)說:我們知道毛先生,是有功的.但聽說此人在潘漢年案後再無消息了.

  1945年日本投降,因為沿途到處有土匪強盜,就乘十幾輛軍用卡車,哥哥們雖是小孩,也拿著美式卡賓槍.整個車隊看上去好像軍隊換防.浩浩蕩蕩全家和跟隨到昆明的一起回上海.父親回上海方式更絕,他到美空軍機場,對著一堆空軍軍官叫 ”Hi, Jone” 一個人回頭答應,他就好像朋友般的問候,然後問有沒有去上海的,正巧有.就乘上美軍運輸機回了上海. 抗戰勝利後回上海,得知我家僅明賬就是抗日戰爭中上海民間損失第二位. 當時曾花費不少錢造冊爭取戰爭賠償,被五子登科的接收大員騙去不少錢財. 而戰爭賠償無望,.父親想重整毛全泰希望破滅,開辦韶華夥食公司和貿易公司. 蔣介石的”以德報怨”毛澤東的”一衣帶水”都不要戰爭賠償. 使中國民眾隻能自認倒黴.49年公司合夥人連貨帶款去香港消失,父親急追而去,但已了無影訊.從此與我們分居二地.我們唯一的一張全家福照,就是在1948年拍的.

 

      十.我遇到的毛全泰師傅

 

  1973年,與我訂婚五年的未婚妻,被安排去街道工廠工作,脫離了不去上山下鄉社會青年的帽子,我把柚木餐桌和另一柚木家具,找了木匠按自己畫圖設計做婚房家具，當我問起曹木匠和漆匠的木工水平如何使,二位稱我們是毛全泰師傅,盡可放心.這一房家具當時是在上海很多人稱讚羨慕…

  在巴西一位沈太太,出身南潯龐家. 與我們熟悉後說起她結婚時用毛全泰家具.我說那是我家祖上的…一次在教會遇到一位出身上海的老華僑, 特意過來對我說: “毛先生,以前不知道你原來是毛全泰的後人,怪不得氣宇不同…是Dona Margerite 告訴的” 這是我親身接觸到的毛全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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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介石和毛澤東都是獨裁的獨裁統治狂，他們同樣隻考量私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