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他們一路走來：（一）別樣的假期（7）》

第五章 舊情

 

車裏的馮坤凡似乎又昏迷了。歪歪扭扭地坐在副駕駛裏，米雪薇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米雪薇反而不怨恨馮坤凡。米雪薇覺得馮坤凡雖然是在“工作”，但他真的在做“本職工作”，盡心盡職，不過今天不能完全冤馮坤凡，隻不過馮坤凡酒量太差罷了。下次活動時，盡量避免發生此類情形。

春節期間的城市交通比往日都順暢，一刻鍾的工夫便回到米雪薇家裏。米雪薇心裏開始猶豫，神誌不清的馮坤凡該怎麽辦？送到他家裏，不知道他家在什麽地方；把他帶到酒店或旅館，自己還得掏錢，得不償失；把他弄到自己家裏又顯得不合適，想來想去，米雪薇還是決定把馮坤凡帶到自家休息。汽車停在小區的停車場內，米雪薇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於是向米爸爸打電話求助。

米爸爸知道後，立刻下樓看看究竟。打開車門，馮坤凡身上的酒味撲麵而來，米爸爸情不自禁地捂住自己的鼻子，問：“雪薇，這後生喝多了哇？怎麽會喝成這德性？把車裏弄得難聞死了！”

米雪薇於是把發生的經過簡單說了一下。米爸爸聽完，一臉不高興地說：“女兒，你的意思是把這後生抬到咱家休息，是嗎？”

米雪薇點點頭說：“先這樣吧，小馮完全是為了給我增光添彩才喝成這樣的，爸，幫人幫到底。做回為人民服務的公仆吧！”

米爸爸凶巴巴地說道：“成何體統！？你們倆還沒有確立雙方關係就把一個男人抬到女方家的床上，讓外人怎麽說？我不同意！”

米雪薇多次哀求，米爸爸說：“你啊你，自作自受吧！但我有條件，你想把他放在客廳沙發上，休想啊！除非在你房間裏，你願意不願意？”

米雪薇忍痛接受了爸爸條件。幸好有電梯，兩人不好容易地把馮坤凡抬到家裏，米媽媽看到此景，驚呼：“呀！這怎麽回事？”

看著他們把馮坤凡抬進米雪薇的房間，米媽媽叉腰說道：“米雪薇，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

米雪薇把事情的經過講述一番，米爸爸和米媽媽表情嚴峻，米媽媽擺出領導訓人的架勢，凶巴巴地責備道：“我看你沒事找事！你看看現在的時間，都下午五點多了，莫非今天晚上讓這小子在女方家裏過夜嗎？你這也太開放了吧？咱們家可是本本分分的家庭，我決不允許未確立關係的男人在這裏過夜！”

母女倆正在對話時，忽然聽見米雪薇的房間發出一聲怪怪的聲音，米雪薇知道，可能是馮坤凡又一次嘔吐了！趕緊跑到自己的房間仔細一瞧，米雪薇立即聞到有種酒氣與酸臭的混合味道，米雪薇捂住嘴，更糟糕的是：馮坤凡吐在米雪薇粉紅色的床單上！

米爸爸和米媽媽同時看到，情不自禁地捂住嘴，米媽媽說：“雪薇，你攬的事情你來解決，千萬別找我啊！”父母都主動躲開了。米雪薇生馮坤凡的氣也沒有用，隻能自己處理。清理過程中，馮坤凡的大腦稍微清醒一些，揉揉眼睛，馮坤凡大驚失色，知道自己出了大洋相，從床上起來，可是頭還是有些暈，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我給你添麻煩了！”

米雪薇沒有理他，繼續擦清理床單。聽見馮坤凡起來了，米媽媽開始當麵質詢馮坤凡：“小馮，你今天的表現是不是有點兒出格了？離開飯店，還來我家休息，當時你人事不省，我家雪薇有了憐憫之心，你知道嗎？你是被誰抬進門的？是我家雪薇和他爸爸吃力地把你抬進米雪薇的房間，他爸爸說，他的腰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現在還不舒服呢！”

馮坤凡聽完麵紅耳赤，啞口無言！米雪薇不耐煩地說：“媽媽！行了，能不能讓我安靜一點兒！”馮坤凡的兩條腿仍然有氣無力，立即下地的力氣都沒有。米雪薇察言觀色後，不停地搖著頭。

米雪薇那天生女漢子、女強人的脾氣也因馮坤凡事件變得有所理性。她認為，馮坤凡的表現要比自己預期得要好得多，加之融洽的交流也讓米雪薇基本滿意，飯局上意外的發生，米雪薇反而頭腦變得鎮定了一些。從他目前表現上看，是屬於執行合同條款的過程中發生的意外，但不知被何種魔力驅使，米雪薇的性格變得沉穩、懂事、懂得顧全大局，她想，難道是自己隨著年齡的增大有關嗎？還是因為馮坤凡的出色表現使得自己的思想有所轉變，但是，米雪薇眨了眨眼睛心說，出租男友就是出租男友，不要被馮坤凡某種表麵現象所迷惑，自己的擇偶標準是不變的。

                

2005年，米雪薇還在美國洛杉磯讀碩士，在一個華人主辦的私人派對活動中，由於參加的人員基本上是來自中國大陸，所以大家終於可以不用英語交流，甚至有些同學還操著各地的方言。米雪薇發現人群中竟然有人操著家鄉的語言。其中一個環節是用家鄉的方言說一句話。當輪到米雪薇用龍州方言時，被一個留著長發、高大帥氣的王子飛注意。緊接著兩人便攀談起來。

原來王子飛是在亞特蘭大學習設計專業的留學生，更沒有想到的是，雙方還是中學的校友，隻不過王子飛比米雪薇高兩屆罷了。派對結束後，米雪薇並沒有把王子飛放在心上，隻是當做普通朋友來對待。

一個月後，王子飛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了解到米雪薇的情況，專程從亞特蘭大飛抵洛杉磯找到了米雪薇所在的學校，那時的米雪薇被王子飛的行為所感動，隨後兩人的交流頻繁起來。

交往中得知，王子飛是龍州市一個富家子弟，初中後便把他送到美國讀書。米雪薇覺得王子飛為人還不錯，對待感情真誠，隨後米雪薇成了王子飛的女朋友。

一場意外，促使熱戀中得米雪薇徹底看穿了王子飛的真實麵目！那時米雪薇突然想起給王子飛一個驚喜，沒有通知王子飛的情況下，偷偷地飛到王子飛在亞特蘭大的住所。當米雪薇敲門時，裏麵傳來一個說著英語的女人，開門的是一20多歲的棕色卷發、身材火辣、披著一件半透明睡衣的混血女子，像是剛睡醒似的，慢慢地探出頭來，用英語問道：

“你是誰？”

“請問這是瑞丁（王子飛）的住所嗎？”

“是啊，你找他有何事情？”

“那麽，你是……？”

“哦，我叫傑西卡，瑞丁的未婚妻。”

聽到這裏，米雪薇終於真相大白，她沒有回答，轉身便離開王子飛的住所。這場意外，給米雪薇造成重大的打擊，自己被一個男人所愚弄、欺騙、拋棄。米雪薇隨後搬了住所，換了手機號碼，斷絕了與王子飛的一切來往。一年半的時間裏，王子飛怎麽也找不到米雪薇，不過王子飛差不多清楚，自己欺騙了米雪薇，覺得他們沒有複合的可能性。漸漸地兩人完全失去了聯係。

有人說，世界有時是巨大無邊的，有時卻變得渺小、狹窄的。2007年，米雪薇留學回國後，在應聘一家跨國企業時，無意間發現應聘的麵試官中有一個熟悉的身影，米雪薇覺得那個人說話的聲音特別熟，走到近前時才發現，那個人是兩年前的前男友----王子飛！

恰好兩人對視了，王子飛也辨認出了米雪薇。米雪薇轉身就要離開，被王子飛攔住。無論王子飛萬般解釋，米雪薇都永遠不能原諒王子飛的花心。王子飛清楚自己犯下的錯誤，勸說米雪薇不通，王子飛竟然親自到米雪薇的家裏道歉。米爸爸和米媽媽了解來龍去脈後，了解到王子飛的個人情況後，米媽媽認為王子飛的家庭條件和事業都不錯，反而勸說女兒複合。就因為這個原因，弄得米雪薇和父母的關係很僵。無果後，王子飛隻好放棄追求米雪薇。

米雪薇和馮坤凡參加同學聚會時，米雪薇和王子飛在酒店門口巧遇，而且看著米雪薇攙扶著一個喝酒喝得不省人事的男人時，王子飛認為這個男人鐵定是米雪薇的男朋友，王子飛突然有種想法，見到米雪薇就想得到她。決定和米雪薇的男朋友決一死戰！

 

馮坤凡的大腦終於清醒過來，再次向米雪薇道歉。米雪薇說：

“事情已經發生了，就別再提這件事兒了。我不清楚你原來真的不會喝酒，這下我知道了。馮坤凡，不要忘了，明天是最重要的事情，明天在我家接待幾個親戚，你還得幫著我應酬。應酬完之後，我們立即可以結算你的工資了。”

馮坤凡撓了撓頭發，點點頭，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鍾，已經指向晚上六點了，馮坤凡說道：

“我知道明天該怎麽做，我會按時參加的。我對今天的表現再次向您和您的家人道歉，根據合同上的協議，我同意接受處罰，同意減掉原工資的一半。”

米雪薇黑著臉說道：“我們先別說這個，先顧明天的大事兒。我們的事情以後再算賬！”

過了一會兒，米爸走了過來，說：“小馮，身體沒事兒吧？要麽在我家吃個飯再回你家。”

馮坤凡不好意思地說：“不用，不用！”米爸爸繼續說 ：

“小馮，明天家裏有幾位重要的親戚和朋友做客，你也得來，好好陪陪客人。知道你不能喝酒，我家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麽，陪人家好好聊聊就行了。叔叔這個要求不算高吧？”

馮坤凡筆直了腰板，鄭重地向米爸爸說：“您放心！明天我一定來，除了不喝酒，其他的我都能做好……”

米爸爸點點頭，馮坤凡在說什麽也不在米家吃晚飯。米家的人覺得馮坤凡這小子還懂點事兒，米家就不再挽留他。他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起身離開了米家。

 

大年初四，米雪薇的父母在家裏宴請親戚，一個是米雪薇的二叔、二嬸，另一個則是米爸爸以前局裏的老部下王某。馮坤凡趕十點打車來到米家，米雪薇看看馮坤凡的氣色，比起昨天要好得多，衣服也換成一件休閑服飾，臉色和氣質比兩天前更有精神。

馮坤凡得知今天要接待的客人後，腦子裏自覺地開始“提前準備”將要麵對的各種場麵。可能是馬上將有貴客，米雪薇的父母對馮坤凡客氣了許多，馮坤凡心裏稍微放鬆了一些。

緊接著馮坤凡自報奮勇給米媽媽的打下手，米媽媽沒有說什麽。米爸爸和米雪薇在客廳裏等著。

上午10點半左右，有人敲門了。米雪薇輕輕地打開防盜門，馮坤凡在廚房裏聽到有人來，自動地退到廚房裏屋。

隻聽見米爸爸說道：“老二，快快進屋哇！建設路沒有堵車哇？！進來，進來！”

門外一個50出頭，身材胖大的中年男人滿臉堆笑說：“哥，我早早地就上路了，還好沒有遲到。”身後是一個40多歲的中年婦女手裏提著大大小小的禮物。從一個包裏取出大盒子，原來是顆來自長白山的老人參。米爸爸高興地說：“嗯！東西不賴。站著幹什麽？到客廳裏我們好好聊聊。”

米媽媽擠擠眼睛，米雪薇明白了。拉了拉馮坤凡的袖子，馮坤凡穿上外套，恭恭敬敬地站在米雪薇身後，米爸爸拉著馮坤凡的胳膊說：“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用手指了指米雪薇和馮坤凡，米雪薇的二叔、二嬸抬頭一看，隻見米雪薇身邊站著一個帥氣的小夥子，麵帶微笑著。

二叔露出驚訝的表情說：“嗬嗬！我說是誰了！我沒猜錯的話，這後生一定是薇薇的對象哇？”

米雪薇笑道：“二叔說的是，這是我的男朋友小馮。”

大家都坐下，米雪薇的二叔問馮坤凡說：“小馮，一表人才的嘛，你是哪的人、在哪行發財呢？”

馮坤凡胸有成竹地說：“我龍州本地人，在一所學校當老師。”

馮坤凡剛說完，米雪薇的二叔瞪大眼睛、驚訝地說：“嘿嘿！我們是同行啊！過去我也是老師。那麽，你是哪所學校的老師呢？”

她二叔這一問，把米雪薇和馮坤凡當場嚇了一跳，米雪薇恍然大悟，二叔是市教育局的副局長，對龍州市的大中小學校非常熟悉。米雪薇心說這下可完了，馮坤凡當著在場的人如何回答呢？馮坤凡腦子一片空白，自己原以為可以蒙騙過關，殊不知自己將要露餡！

正當大家等著馮坤凡回答時，防盜門又響了。這一聲音來得非常及時，打破了米雪薇、馮坤凡兩人的尷尬場麵！米媽媽急忙開門，門一開，米媽媽激動地說：“歡迎王局長來訪！米顧俊（米爸爸），咱們的老朋友來了！”

一個風度翩翩、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向大家微微一笑，米雪薇見到這個人，主動問候道：“王叔叔，過年好！”

那個人回答道：“一年多沒有見米雪薇，現在比以前更有氣質、更淑女了。”

大家分賓主落座，米顧俊說：“老二，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老部下，以前是我的秘書，現在的職務是龍州市商務局局長王海軍！海軍，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他是我的弟弟，米顧來，市教育局副局長！”

兩人禮節性地握握手，站在沙發後麵馮坤凡才知道，米家原來是俗稱的官宦人家，所接觸的人都不是普通老百姓。王局長畢竟不是米家的親屬，雖然知道米雪薇有了男朋友，並沒有像米家二叔那樣，過多地詢問馮坤凡的個人情況。

米雪薇拉著馮坤凡進了廚房，小心翼翼地說：“剛才好險啊！假如一會兒我二叔再問你，你說是哪所學校的？”

馮坤凡一時拿不定注意，不停地搖著腦袋，米雪薇想了想，說：“這樣回答哇！你就說是你是惠東中學新來的老師。”

馮坤凡問為什麽，米雪薇壓低聲音說道：

“為什麽？你不清楚，惠東學校是市裏剛剛成立的學校，你這一說我二叔就不再問你了。”

大家聊了一會兒，快到中午吃飯的時間。在寬大的客廳裏大家圍坐在飯桌前，米雪薇和馮坤凡坐在側麵，以小輩的身份聽著長輩們的交談。冷不丁米二叔繼續追問馮坤凡。

“小馮，你是哪個學校的老師？”

馮坤凡說：“我是惠東中學的老師。”

“惠東中學？哦，知道，2013年新建成的普通中學。不過，我認識你們的張校長，他原來是45中的副校長。小馮，你是幾幾年來惠東的？”

馮坤凡以為米二叔不再問及自己了，可是米二叔仍然不放過自己。急中生智回答說：“哦，我是去年年初才來的，時間不長。”

“你原來是在哪個學校的老師？”

馮坤凡聽完，心裏砰砰亂跳，自己仿佛是賭桌上的賭徒，隨時有傾家蕩產的感覺。

“我…我是前年考上老師資格證的。”

身邊的米雪薇逐字逐句地聽著，心不由地砰砰亂跳，手裏捏著一把汗，深怕馮坤凡說漏嘴。幸好米二叔不再問他了，話題轉向了米氏兄弟。

“老二，你們教育局的局長去年年底被群眾舉報落馬了，局長的位置怎麽還沒有動靜啊？你的可能性應該有吧？”

“理論上講，我是有把握當局長的。但2014年的反腐和以往的任命形式大不相同。現在省裏的新上任廳長、市裏的新局長基本上是從外地空降來的。副局長轉正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我認為即使上位了也可能是臨時性質的，真的由不得我啊，唉！”

旁邊的王局長插話道：“米局長說的對，現在的形勢完全變了，有些地方的腐敗為什麽那麽嚴重，比如說2014年山西一係列的腐敗窩案，中紀委得出一個結論，最容易發生腐敗的地區往往是在本地某些官員聯成腐敗利益鏈。聽起來我們是當官的領導，殊不知當官的危險性是最高的，看現在的形式，我們必須得低調、低調再低調！”

米顧俊說：“說得有理啊！小王，2015年龍州市商業合作項目情況怎麽樣？”

王局長笑道：“米局，2015年的招商計劃不容易啊！我的工作任務又加重了。因為2014年龍州GDP實在不理想，甚至輸給了二級市，我們的臉往哪擱？省委、省政府對我們下達了死命令，2016年龍州市GDP必須由去年的1.2%增長到5.6%左右。假如達不到上級的指標，我看我的局長位置遲早要被革職！哈哈哈……”

米顧俊答道：“是啊，現在最難幹的職業就屬當官的了。幸好幾年前我退下來了。”

馮坤凡認真地聽著，自己突然有種別樣的想法。妄想著自己真的是米雪薇的男朋友，以她爸爸的社會背景和人脈關係，對自己今後的事業絕對是有好處的。馮坤凡很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所在的娛樂會所並不是穩定的單位。了解到米雪薇的爸爸過去是本地商務局局長，他的部下也是現任局長，再加上米雪薇的二叔又是市教育局副局長。可以說是有利的人際關係圈。利用他們的權利，對自己將來的創業、合作都是百分百有利條件，是件千載難逢的機遇。

不過，馮坤凡馬上擊碎了自己的妄想症。馮坤凡認為，自己雖然是個平民、老百姓，平庸之輩。但他有著自己的做人原則。自己決不會向有權勢的人家巴結，靠著別人的大樹乘涼。馮坤凡也算是一個正派的人，要靠自己的勤勞、努力創造自己的未來。這也是父親從小教導自己的做人原則。

當眾人喝酒時，米顧俊提醒賓客，小馮不會喝酒。客人便不會強迫馮坤凡陪酒。這讓馮坤凡打心眼兒裏感激米家。正當馮坤凡思考著他們談論的話題加以分析之際，突然米雪薇的二叔又問道：

“雪薇、小馮，你們打算什麽時候辦呢？”

馮坤凡被一洪亮的聲音從遐想中驚醒。米雪薇不好意思回答，裝出一副嬌羞的樣子，頭低下不語。其他人把眼光轉向馮坤凡。馮坤凡雖然緊張，還好，經過幾次“洗禮”後變得老練了點兒，說：

“這個真不好說，婚姻乃人生之大事，男女雙方必須深思熟慮再做決定。同時也是對對方的一種負責的表現。我和雪薇剛剛認識，我覺得我們至少需要一年的時間來認識對方。我們覺得一年不算長吧！”

聽完馮坤凡的回答，在坐的人沉思後認為米雪薇的男朋友是個有主見，負責任的男人，不僅僅米家人感到滿意，前來做客的那兩家也頻頻點頭。

接下來的氣氛變得融洽起來。馮坤凡雖然不會喝酒，但他發現米顧俊、米顧來和王局長三人的酒量實在驚人，一瓶瀘州老窖不到半個小時便喝了個底朝天。

後來發現米雪薇的二叔喝大了，身體一晃一晃的，眼睛、臉上紅撲撲的，舌頭開始打轉。但米顧俊和王局長還在推杯換盞。米二叔倒在沙發上，四腳朝天地呼呼大睡起來。

不久王局長起身告辭。飯後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時針指向5點時，米顧俊問馮坤凡：

“小馮，你會開車嗎？”

“會，幾年前就有了駕照了。您有什麽吩咐啊？”

“小馮，幫我一個忙，晚飯後開車把她二叔送回家吧。”

晚飯後，米二叔還是沒有徹底醒，馮坤凡扶著米二叔離開了米家，米雪薇把車鑰匙遞給馮坤凡，說：

“小馮，你把他們送到湖東花園就行了。”說完，米雪薇從衣兜裏掏出50元錢，大意是送車之後，馮坤凡打車回自己家。

馮坤凡一擺手，推了推米雪薇手中的錢。但是米雪薇執意要給馮坤凡。車對麵的米顧俊沒看清楚他們，隻見他們倆推來推去不知為何故。

米顧俊有些不耐煩地說：“小馮，別磨蹭啦！早點兒上路哇！”

米雪薇硬是把那50元錢塞給了馮坤凡的衣兜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