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冒名頂替(1)
這天晚上,馮坤凡與父母談了一次話。他告訴父母說,春節期間將和中學、大學同學聚會,甚至組織一次獨立旅行。
父母聽了很詫異,媽媽說:“小凡,你怎麽突然想到這個計劃啊?你越大了越不懂事,過年團團圓圓的,聚會倒是很平常的活動,但是你怎麽提出和同學外出呢?唉,我真想不通。”
不過,父親卻支持兒子的決定。父親道:“我理解小凡的意思,老爸理解小凡的真實感受。出去是為了不被人詢問自己的私人問題,被迫采取這個舉動。像小凡這樣的男人,心裏壓力是不小的。參與活動是為了減輕壓力,我讚同小凡的做法。”
父親的這番話,反而把媽媽說的沒詞了。馮坤凡一看有門兒,繼續說道:“春節期間除了聚會以外,還有一個重中之重:相親。這個我一刻也沒有忘記和鬆懈,我會繼續參與的。爸媽你們放心哇!”
最後,父母通過了馮坤凡的春節計劃。馮坤凡心裏總算過了父母這一關。接下來的事兒,一切得靠自己,看看自己有什麽本事,如何完成這次特別的“打工任務”。
正當米雪薇給馮坤凡發信息之後,聽到身後有人向米雪薇走來。原來是米雪薇的媽媽。媽媽說:“雪薇,你爸叫你呢?”
米雪薇似乎早有預感,於是跟著媽媽來到了大廳。大廳裏有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性正拿著蘋果平板電腦看著網上的財經資訊,看到母女倆兒過來,摘掉花鏡,像領導詢問的口吻說:
“米雪薇同誌,過幾天是交任務的時候,我來問問你,能不能把你的男朋友帶回家?讓我們參謀參謀啊?”
米雪薇早有準備,回答道:“報告領導,大年初二下午五點後,我就能把男朋友帶過來,讓你們一睹為快!”
米雪薇的媽媽興奮地拉著女兒的手,急切地問道:“雪兒,這回你真的有男朋友了?為什麽不早說啊!你知道不知道,我們對你的事情一直關心,嗯,那麽你說的那個小夥子年齡多大?是本地人還是外地人?是搞什麽工作的?是國家公務員還是公司主管、白領?他的家庭背景是什麽的?是家裏的獨子還是有兄弟姐妹?男方買房子沒有?房子有多少平米?市區地段還是郊區的?男方有車嗎……”
媽媽的連珠炮似得提問,使得在場的父女倆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米雪薇的媽媽反而瞪大眼睛,不知為何。
“哎!你們怎麽回事啊?我問的是最為實際的問題,現在不說,以後遲早我都得當著麵兒說,而且非說不可呢!”
米雪薇誇張地露出驚恐萬分的樣子,說:
“親愛的媽媽!您是不是又犯了毛病了!咱們說了多少次,前兩次帶過的相親男,你倒好,一見麵就問人家敏感問題,有沒有這個啊,有沒有那個啊,把對方問得都不好意思了,最後怎麽樣,都把人家嚇跑了。而且不是兩次了。既然我這次再次把新的男朋友帶過來,您應該轉變一下思路,該問的時候問,不該問的就不要問,明白嗎?”
米雪薇的媽媽啞口無言了。的確,前兩次把男朋友帶過來,就是因為她媽媽的“嚴格審查”,使之男方望風而逃,事後都說再也不敢去米雪薇的家裏玩了。
米雪薇的爸爸說:“話又說回來,那時也不能完全怪你媽媽,到後來你們為什麽不再相處了?我覺得他們很多原因是因為根本配不上咱們的雪兒呢!”
米雪薇不耐煩地說:“好了好了,父母大人,明天就見分曉了。假如你們再嘮叨的話,我還真的不願意讓人家到咱們家裏來了……”米雪薇的父母知趣地關閉那個話題。
大年初二下午兩點,馮坤凡按時來到指定地點等著米雪薇,不一會兒,米雪薇的車來了。米雪薇探出頭來,說:“上車!我們先討論一下再走。”馮坤凡上了車,問:“不是說5點後再接我的嘛,為什麽提前了?”
米雪薇摘掉墨鏡,說:“去我家之前,總得與我父母交談吧,我告訴你,我媽媽喜歡嘮叨,你得做好心理承受的準備。可能會問及比較實際的話題。比如說,有沒有房子、有沒有車,你的回答可以說有,為什麽呢?假如說沒有的話,可能我媽媽會感到不高興,我媽媽的不高興,過年我可能會過不好,更重要的是,會影響我們的協議。”
馮坤凡疑惑不解地說:“至於那麽重要嗎?你說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協議?此話怎講?”
“協議寫的很清楚,假如你和我家人在對話過程中露餡,或者說被我父母識破的話,馮先生,協議上寫得清楚,第一天就被識破,隻能給你100人民幣!我們的合作徹底結束。順當的話一切好辦,我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麵,不知馮先生接受不接受我的要求了。”
馮坤凡沒想到米雪薇還有這麽一手。演戲演砸了,隻能獲得100元,實在令人感到不爽,確實合同裏寫得清清楚楚。馮坤凡想了想,說:“米女士,我同意。我盡量表演得好一些,努力地完成這個任務。”
米雪薇說:“嗯,不過,光這個還不夠,我先把你包裝一下。”
“包裝我?哈哈,我又不是娛樂明星,有什麽可以包裝的。”
“馮先生,我沒有開玩笑,我擔心和家人聊天時,肯定要問及你的工作情況。從你的個人簡曆上說,你是在龍州市娛樂會所工作,是辦公室主任,對吧?我告訴你,怕我的家人知道後容易產生一些誤解。所以,你應該回答,說你自己是公司白領或是事業單位的工作人員,再說你是那裏的辦公室主任。你明白了嗎?”
馮坤凡苦笑道:“米女士,這我知道,更知道如何隨機應變,不用你擔心的。”
米雪薇略有歉意地說:“謝謝了。但我提示一下,現在我們已經是開始工作了,你現在不能叫我米女士了,叫我的大名了,叫我米雪薇。”
汽車行駛在大道上,馮坤凡沒有心思看風景,豐富思考著一會兒將於米雪薇父母的場景。他問道:“米雪薇,你家住在哪裏啊?”
米雪薇答:“東城北,蜜樂天小區。”
馮坤凡知道,那可是市郊區的高檔住宅小區,去年自己開著公司的車還送了一個客戶,當時那個人喝得爛醉如泥,不省人事,馬達說那人是董事長的好朋友,命令他把客戶送回家。當時進了蜜樂天小區裏,小區周圍到處是花團錦簇,每棟住宅樓雖然不是高層,但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小區內,除了花園外,魚塘、健身場所、還有一個二層小樓,上麵寫著“蜜樂天文化中心”,小區內服務設施齊全,應有盡有。小區裏時不時有穿著製服、身材高大、年輕的保安帶著幾條狼狗在巡邏。
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汽車進入小區後,米雪薇從衣服裏取出一張卡,說:“馮先生,這是小區的訪客卡,沒有這個,任何人都進不了裏麵,小區的保安措施是非常嚴格的。”
進了地下車庫,他們從車裏出來,米雪薇打開後備箱,原來是米雪薇給馮坤凡準備的所謂上門禮物,馮坤凡粗略地看了看,除了兩瓶茅台酒外,其餘的是各種高檔補品。
米雪薇說:“馮坤凡,你提兩瓶酒和補品,我提食物。”
他們倆剛剛走進電梯口時,米雪薇突然想什麽事情似的,連忙拽住馮坤凡,馮坤凡回頭看著米雪薇,問道:“怎麽了?有什麽不對勁兒的?”
米雪薇鎮定了一會兒,說:“我仍然對你不放心!一會兒我父母肯定要問你是搞什麽工作的,你想好了沒有?怎麽回答我父母?我想聽聽你的回答。”
馮坤凡說:“哦,原來是這樣。那我說我是老師總可以的吧?”
一切準備就緒,在9層1號家門前,米雪薇伸出一隻手,有節奏地按了一下門鈴。不一會兒,裏麵傳來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誰啊?”
“是我。媽,開門哇!”
媽媽打開了門,防盜門外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以外,身後還有一個穿著米色風衣的年輕男子。一見此景,便知女兒真的在過年時帶回來一個男朋友。
隨主米雪薇的聲音,她的爸爸從客廳出來,脫下老花鏡,第一眼的方向對準了女兒所說的男朋友身上。
馮坤凡表情自然地微微一笑,用標準的普通話說:“叔叔、阿姨,過年好!我叫馮坤凡,我是雪薇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