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文案件成功告破,緊接著的是“美女聊天室”被警方徹底摧毀,可是人們萬萬沒有想到,那家色情裸聊網站的幕後老板,竟然是社會地位顯赫、既是本地有名的企業家、又是龍州市政協委員李德峰,不竟讓人大跌眼鏡,匪夷所思。我的“平民旅社“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先說說我的近況,在那場菜窖的生死決鬥中,我不幸身負重傷,我的左肩粉碎性骨折,主治醫生說,假如時間再延長一點兒,我可能有生命的危險,還有一個事實我不得不接受,醫生說我的傷勢很有可能會留下殘疾,左肩今後嚴禁劇烈運動,關於左肩的恢複與治療是需要很長時間的。
在醫院裏,父親和母親常常掉眼淚,重傷在身的我,還浦口婆心地勸二老。但父親仍然不依不饒。
“唉!你這個娃娃就是不聽我的勸告,到頭來自己成了甚咧?成了人家的犧牲品,這還不說,你最終烙下終身殘疾,這何苦來著!不過自己做的孽,自己受哇!“母親在身後一個勁兒地拽父親的衣袖,意思是不要再責備我。
我躺在病床上,心裏卻120個不服氣,我實實在在地不想和父親吵架。心平氣和的時候,我才說道:
“假如沒有奇雅哲救我,我還有活到今天嗎?人家也是舍生忘死地為了我,咱們能不能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啊!“
父親一聽,怒氣衝衝地小聲說:”你小子懂個XXX,你還傻乎乎地向著姓奇的,把你都成這樣樣了,還替她說話,真是不可理喻,姓奇的把你的魂兒勾走了。“母親再次勸架,我和父親才勉強住嘴……
在醫院養傷期間, 我的好兄弟黑柱多次來看望,甚至瀟婷君也看過一次。不過,惟獨奇雅哲沒有來,我倒是不在乎她看不看我,但覺得最起碼也得來個電話什麽的,哪怕是發個短信都可以,可能那時我最需要的是心裏上的安慰。開始是煎熬式的等待,後來我也徹底無望了,直接撥打了奇雅哲的手機,要麽是空號,要麽處於關機狀態,時間一長我甚至都有些絕望了,奇雅哲為什麽會這樣殘忍等待我?
每當夜深人靜時,我總是睡不著,即使閉上眼睛,時不時回憶我和奇雅哲的那段往事。在醫生精心治之下,我的傷情有所好轉,恰好那天下午,瀟婷君第二次到醫院看望我,我迫不及待地問及奇雅哲最近生活如何時,瀟婷君說:
“其實,奇雅哲心裏同樣和你一樣倍受煎熬,假如沒有我照顧她,她幾乎要精神崩潰了!感覺她自己是一個矛盾體,她說每天都處於在心情不安、心裏憔悴的狀態下混日子。還好吧,最近雅哲比以前好多了,因為還有兩個月就要畢業答辯了,雅哲努力忘掉一切,全力準備畢業答辯。“我聽著不注地點點頭,心裏多少安心了一點兒。
瀟婷君望著我,繼續說:“金大哥,我能看出來你的所思所想,你心裏仍然愛著奇雅哲,雅哲呢,在案發前,她偷偷告訴我,對你漸漸有好感,真的想和你親近一番,但到了節骨眼時便有些茫然無措。金大哥,這樣吧,兩個月後,我們大學即將畢業,我從中撮合撮合,你和奇雅哲見上一麵,據我所知,雅哲畢業後很有可能離開龍州,到那時你可能永遠都見不上她了,對於你來說,可能將是你人生一大憾事。到時候我來安排,你看如何?” 我打心眼兒地感激瀟婷君,我們一拍即合。
後來的兩個月裏,我的傷勢恢複得較好,能夠回家休養了。接下來的的日子裏,第一任務不為別的,想方設法在畢業前與奇雅哲見上一麵,哪怕是我和她最後的一麵,至於結果如何,我已經看得很淡了。一個星期之後,我終於可以下地走路了,在“平民旅社”的後院,像三歲學步的兒童一樣,開始學步。繞了兩圈,感覺不錯,我正打算再走兩圈時,身上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是瀟婷君發來的短信,短信大意是下周五是龍州美院畢業典禮,奇雅哲將要離開龍州前,同意和我見一麵。安排在市區的一家飯店。我的心終於落了地,加緊恢複身體,更恨不得第二天就見麵。
某天,我謊稱到黑柱家裏聊天,父母沒有多想竟然同意了。那天我穿著一件淺藍的T恤,頭發了打理打理,來到那家飯店門口,周圍還沒有人,正在我東張西望之際,感覺身後有人盯著我,回過頭一看,我情不自禁地笑了,眼前的女人竟是我朝思暮想的奇雅哲!給我第一感覺是,她消瘦了很多,原本烏黑的長發變成了清爽的短發,我不想發生尷尬的場麵,走到她麵前時,我說:
“好久不見!這幾個月裏,你怎麽沒有到醫院看我呢?“
奇雅哲頭一低,說:”我…我“,我急忙拍拍她的肩膀說:”來來來,先進裏麵吃飯時細說吧。“
飯菜已經預定了,是奇雅哲點的,我們邊吃邊談,談話間了解到,自從那件事以後,奇雅哲一直想看望我,但心裏很是內疚,又很矛盾,因為她最怕在醫院裏遇見我父親,她非常清楚我父親早就對她有成見,加之父親的脾氣全樓的人都知道,奇雅哲不得不被迫放棄那個念頭。
奇雅哲說:“兌哥,我真的感激你,更確切的說,你救了我一命,那天假如你沒有出現,我可能死得更慘。“
我情不自禁地拉住她的手動情地說:”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要再提及了。嗯,你畢業後有什麽打算?“
奇雅哲抿了抿嘴,說:”麵前還沒有明確的方向,看情況再說!“
我關切地說:”我可以幫你找工作,我認識人,可以在市裏幫你找份工作,其他你不要想,我絕對能辦到的!“
奇雅哲搖搖頭,我發現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了,慢慢地說:
”兌哥,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為了我,你不惜一切代價挽救我,我很感激你,但是,自從我有了與李德峰關係,而且被他深深地被欺騙過,我早已是一個壞女孩了,我連自己有時都看不起自己。我覺得我無法報答你,我更不能原諒我犯下的錯誤,是永遠無法彌補的。“ 喝了口清酒說:”假如沒有李德峰的存在,我會義無反顧地愛上你,死心塌地地做你的女人,可是,我那時鬼迷心竅,為了虛榮,甚至為了金錢,我把我的第一次竟然給了偽君子李德峰,我已經是不是純潔的女孩了,我還有臉找你嗎?我不配……“
我的眼睛也濕潤了,說:”雅哲,我不在乎這些,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們可以從頭開始,重新認識對方!可以嗎?“
奇雅哲不停地搖頭,”不可以!不可以!“
我們一直相持著,奇雅哲哭得越傷心,飯店周圍的人都朝我們這兒瞧去,弄得我和奇雅哲尷尬至極。感覺我們倆是即將分手的戀人,愛得死去活來。有個中年男人小聲說道:”這後生也是,一點兒都沒有度量,對自己的女朋友不依不饒,人家哭得傷心,唉!這男的真不懂事啊!“我回過頭來狠狠地怒視著那個中年男人,周圍的人才漸漸散去。
我肚裏還有話要說,但看到奇雅哲的當時的心情,到嘴邊卻說不出來。最後我說送她回學校,她說不用了。我們倆沿著繁華的大街,無聲地、默默地走著。突然我抓住她的一隻手,我還擔心奇雅哲會反抗、絕據我,但出乎意料地奇雅哲默許了。握著她的手,是一隻沒有溫暖的手,有點兒冰涼,我扭過頭來,奇雅哲仍然低頭走著。這時,我感覺她那隻手開始用力握著我的手,她的手慢慢地熱了起來,我基本知道她反應是什麽了,我激動地扭過頭來,因為我從來沒有這種感覺,是一種莫名其妙的幸福感,再看看她的臉上,泛出一絲紅暈,是一種的少女害羞的模樣,是一種幸福感。回想起當年與前妻在一起時,我不曉得握住她的手,更沒有好好體驗其感覺如何。我們走在大街上,越來越是一對親密戀人。我漸漸地心裏陶醉了,她的手是那麽的柔軟、細膩、無骨,這可能是傳說中所謂女神的基本特征吧,當我們走到十字路口時,我的幸福感卻即將走向終點!
奇雅哲說:“兌哥,俗話說的好,世上沒有不散的宴席,我們…我們就在這裏…分…離別吧!”
奇雅哲開始直視我,而且那隻手自覺地從我手中掙脫出來,我清楚她要說什麽,她不想直白地說“分手”兩字,感覺我們仍然是普通朋友,隻有是真正的戀人才能說出口。她說:
“後天我就離開龍州了,你也不要到車站送我,我不告訴你何時出發,因為到那時你我心情是無法預知的,我走了,可能不再來這裏了,我的創傷都在這個城市,但是,當我有了工作,我會通過伊妹兒告訴你,兌哥你敬請放心,我不會在藏著掖著不告訴你。嗯,就在這裏……”
我沒有多想,一把抱住了她,慢慢地,奇雅哲的雙手抱緊了我,隻不過沒有像我那麽的強烈。我閉上了眼睛,感覺我的肩膀上有些濕,我清楚奇雅哲在流淚。我們旁若無人的相擁著,過往的行人似乎司空見慣似的,根本不把我們最後一次的擁抱當回事兒!最後,我要求她發給我一張她的照片作為留念。她破天荒地同意了。說完,奇雅哲頭也沒有回,急匆匆地消失在夜色茫茫之中……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來,撥打了瀟婷君的手機,我問奇雅哲什麽時候離開龍州,瀟婷君告訴我,奇雅哲昨晚已經登上列車了。我長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知道奇雅哲在用善意的方式騙我,床上的收音機正在播放黎明的經典老歌《心在跳》,歌詞中唱到“你微笑,不代表你想擁抱,你的擁抱,不代表一切美好…… “,歌詞恰當地表達我那個時候複雜心情,是那麽的憂傷,那麽悲涼,那麽的無奈。我突然想到打開電腦,打開QQ郵箱時,發現有封未讀郵件,裏麵是一個壓縮包,解壓後是一張JPG格式圖片,是一張奇雅哲的照片,這回奇雅哲果然兌現,發來一張她過去的寫真照,照片中她身著一件淺藍色連衣裙,那時的她還是留著烏黑的長發,是我最欣賞的發型,她的笑容是無比地燦爛、陽光、清純!我把這張照片下載到電腦裏,試圖把這張照片永久地藏在我心底最深處。
身體雖然有所好轉,但不代表承認醫生說過的話,我的左肩的確留下了些殘疾,從此不能幹過重的體力活,每年還得按時去三甲醫院進行康複治療。不過,我家的“平民旅社“倒是很爭氣,我不在的那段時間裏,店裏的小勇對工作盡心盡責,任勞任怨,為了感激他,發工資時,我還特意給了他一個紅包,紅包裏有2888元,感謝他對店裏辛勤勞動的一種最大回報!
最近村裏流傳一個重磅信息,更確切的是當地政府的一項城市規劃將出台,據龍州市規劃局透露,大學城和長途汽車站基本上趨於完善,下一步在城中村進行全麵改造,從黑柱老丈人的話中得知,村裏三分之二的村民住宅一律拆除,包括我家的“平民旅社“。由於我家的位置是在改造範圍內,旁邊那條羊腸小道早該整改了。我們當地村民最關心的是拆遷費。這幾天,市裏的有關人員到每家住家戶進行測量,測量出來多少,再根據市政府的要求進行拆遷補償。
那時我和父親天天討論,初步測量之後,根據補償政策,我家的補償款還令我們基本滿意,一共是800多萬!在此之前,我和父親就早早規劃了未來計劃,得到補償款後,我們該如何科學、合理的投資。但讓我沮喪的是,原來和黑柱聯合搞汽修的生意突然胎死腹中了。理由是市政府重新對北城郊區進行重新規劃,原本我們劃定的區域,卻成了未來一家省級大醫院的新址。還好,拆遷費的補償,可以彌補我在投資上的損失。加之有消息爆出,拆了的地方,將建成一個大型商務區,我們可以利用補償款,在未來的商務區中投資商鋪,從中賺取高額租金。我和父親一拍即合。
城中村的拆除如火如荼地進行著,同時我們村民基本上按時得到拆遷費,我家是第一批受益者,得到補償款後第一個願望是,我決定為父母在市區購買一套大房子,至於我,其實並不重要,隻要把生意能做起來再說。
城中村改造,邊拆邊建,一年多的工夫,一個嶄新的商業區基本框架成型。根據當時的協議,當地村民享有投資商鋪的優先權,我抓住機會,選來選去在商業區的十字街口,如願以償得購得一套三層樓高的商鋪,但價格不菲,因為地理位置優越,我和父親覺得多花錢也得得到,俗話說的好,高投資,高回報。我抱著這個堅定的信念,在強強競爭中,在商鋪原價的基礎上,我拍出了500萬,對於其他村民來說,他們覺得我瘋了,但這次父親堅定地站在我這邊,全力支持我的決定。
雖然商鋪已經是我的商品了,不過那次投資我基本把拆遷款花得所剩無幾了。我開始不擔心,原因是地段好,租金一定要高,更不怕沒有人來租。
沒有了“平民旅社”,我的時間充足起來,我沒有像其他村民,有了閑錢,天天在家裏打麻將、花天酒地地揮霍著,甚至有人還組團遠赴澳門賭博,我對他們的做法深惡痛絕,但又無可奈何!我天天在網上泡著,除了玩玩遊戲,看看電影,另外就是關注時下的投資資訊,有一點讓我很困惑,網上的信息真真假假、多如牛毛,越來越困擾著我。過了一段時間,新建成的商務區趨於完善,有些商鋪早早地租了出去。很多人在網上、電話裏谘詢我的商鋪,但聽到一年租金85萬,都望而卻步。可是時間不等人,三個月過去了,商鋪還沒租出去,我開始有些擔心了,我反複思考,是不是投資出現了偏差。於是我不得不找我好兄弟黑柱求助。
搭上城中村改造的便利,我和黑柱都撿了大漏。黑柱不僅僅有了市區的房子,自己還開了一家規模不小的建材公司,生意蒸蒸日上。黑柱聽完我的訴說,他也露出一絲嚴峻,對我的投資表示擔憂。不過他很快緩過神來對我說:
“兌哥,兄弟差點兒忘了,你現在的商鋪沒有租,小弟有個朋友,人家想在這片兒開公司,要不你把商鋪租給他哇!”
“是什麽樣的人在這兒開公司?不過我的商鋪位置優越,租金要比別人的高很多,我是怕人家一聽租金問題就會被嚇跑了吧?”
黑柱拍拍我的肩膀說:”哈哈,兌哥你不用擔心,那個主兒可一點兒不差錢,你那點兒租金算不是個甚兒,隻要你同意出租,人家就立馬和你簽合同。“
我馬上高興起來,我的店鋪終於有了下家了。又問:“黑柱,你說的那家公司是搞什麽生意的,這麽財大氣粗的?“
黑柱嘿嘿地一笑,邊抽煙邊回答:“人家是一家能源投資公司,背景深厚,老板姓何,是龍州市不遠的東鳳市人。今年打算在龍州地區開拓市場。這樣吧,這個周末,我來搭橋,你們見見麵,兌哥,我打保票,人家一來看你的商鋪後,肯定滿意,肯定要租,你就等著數錢好了!”
看著黑柱信心滿滿的樣子,我心裏稍微平穩了一些。周五晚上,接到黑柱的電話,姓何的老板願意去我的商鋪考察,然後人家請客吃飯再聊聊。我爽快地答應了。
見到了何老板,是一個和我年紀相仿的人,大個,身材魁梧,濃眉大眼,儀表堂堂,梳著整整齊齊的背頭,西裝革履,商業氣息濃厚。但有一點我留心注意了,此人是久經沙場的買賣人,無論是生意場上,甚至江湖黑道上,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大哥級別的範兒,說話、看人的眼神,都有獨到之處,我覺得此人一定有來頭。何老板先實地考察了我的商鋪,我詳細地介紹了店鋪基本情況,從何老板的表情上看,十有八九同意租我的商鋪。晚上請我和黑柱吃飯。聊天中得知,何老板叫何弘軍,談話間何弘軍操著比較流利的普通話,仔細聽還是有東鳳地區的口音。
何弘軍早在上世紀80年代末開始做煤炭生意,東鳳的煤炭資源不比龍州地區的差,直到21世紀初,何弘軍轉戰股票和期貨,把十幾年賺得的錢,幾乎全部投入股票、期貨市場裏。由於投資股票失誤,一夜間何弘軍險些傾家蕩產,受到強烈地打擊之後何弘軍甚至有了自殺的念頭。何弘軍說,在他幾乎絕望之際,她的親妹妹救了他,在精神上給予他很大的幫助。後來,何弘軍重新投入商海,不過以前的商業格局發生了巨大變化。東鳳地區煤炭業幾經重組,使得何弘軍難以恢複到當年的最佳狀態。在他再一次放棄創業之際,一個朋友指點迷津,建議去龍州投資創業,因為那時龍州的能源政策還比較開放,政府鼓勵民營企業投資能源,何弘軍帶著她的妹妹,帶著家裏所有的積蓄來到龍州。前兩年,何弘軍抓住了機遇,不僅僅還了銀行的貸款,生意重新回到了正軌。恰逢商業區的竣工,何弘軍決定把公司搬到這裏來。
聽完他的經曆,我越發覺是一本經典的創業案例,我可以從中學何弘軍的傳奇創業經曆,令我對他有了一些敬佩。 我們決定三天後簽署商鋪出租合同。
還沒有簽合同的前一天,突然收到何弘軍打來的電話,請我吃飯再聊聊。我思索著,何弘軍所謂的再聊聊一定不是普通的聊聊,肯定有另外的事商談。那天在飯局中時,發現飯桌上坐著幾個人,除了何弘軍、黑柱外,這回還多了兩個人,一個是男的,一眼就猜出就是東北大漢的長相,濃眉大眼,虎背熊腰,膀闊腰圓,留著一頭板寸兒,麵無表情,有幾分江湖上的邪氣。何弘軍旁邊的是個年輕美貌的女子,身材高挑,皮膚白皙,偷眼一看,她的臉上還有淺淺的酒窩。我心想,那個女人,最多二十三、四歲,身著黑色製服裝,頭發盤起來,冷若褒姒,給人一種很難接近的感覺。
何弘軍站起來笑盈盈地主動與我握手,我坐在黑柱的身邊。酒店的服務員陸續端上酒菜,何弘軍說:“金總,我們邊吃邊談!”我迎合著,我發現我、黑柱、何弘軍以及那個美女,喝得是“劍南春”,而那個東北大漢直接喝地是“二鍋頭”。這讓我更加相信了我的直覺,這爺們兒很可能是何弘軍的貼身保鏢吧。
何弘軍說:“今天把你請來,我和金總談筆生意。不知金總是否願意?”
我心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何弘軍肯定有事,我也不想兜圈子,說:“何總,有話直說吧!”
身旁的黑柱嘿嘿一笑,說:“何總,看看,我兌哥就是爽快人。”
何弘軍笑道:“金總果然痛快!您果然是一個精明的生意人,我租你的商鋪,完全是王總(黑柱)幫忙,我和王總是多年的好朋友,我現在生意上遇到強敵,金總似乎知道的,龍州市的海雲公司和我競爭一個煤炭項目,這個項目很重要,假如能拿下,本錢會翻至少三倍,王總去年入夥,第二年的收益翻了兩層,我希望您加入我公司,我和你齊心合力擊敗海雲公司,那是多麽好的事情啊!其實有很多人想入夥,我都拒絕了,因為我對他們不了解、不信任,難以相信外人。因為有王總推薦,我才了解到您,在王總極力推薦下,所以今天把您請過來,看您有沒有合作意向。”
我半信半疑地聽著,心裏有些不靠譜,我說:
“何總,我的確想投資做生意,但當下做生意必須深思熟慮,三思而行,我知道,做能源生意風險是很大的,我剛剛投資了這家商鋪,幾乎花去了全部家產,我現在就隻靠這個商鋪吃飯,我也沒有其他能力再投資什麽了。”
何弘軍微笑地點點頭,說:“金總說的不無道理,我可以理解。您可能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的話還沒說完,搞這種生意,沒有大幾千萬是玩不起的,我現在最迫切的是,想組建一個煤運公司,因為我發現海雲公司有個致命的缺陷,他們沒有完整的運煤體係,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鬧的臨時車隊,我要組建的是一家正規的大型運煤公司,其目的是給政府留下好的印象,說明我們公司是正規的,規範的企業,我們就有可能拿下東山煤區的開采權,我了解到您過去在運輸行業的老人,人脈比較廣,我計劃投資60萬,您隻需投資40萬,運輸公司就能搞定,這是協議書,裏麵詳細的合同書,金總回去考慮一下,假如同意的話,我可以幫助您立即組建新車隊,你就是運輸公司的經理。”
我認真地聽著,看著手中那份協議書。我說,我回去好好考慮在做決定。旁邊的黑柱說:“兌哥,說實在的,我原來就想幹這個,可是兄弟的資金緊張,要不然,我早就拿下這個項目了。你好好考慮哇!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回去我仔仔細細地閱讀了協議書中的條條框框,接著又在網上查閱了何弘軍公司的資料,的確是一家能源投資公司,按理說40多萬我還是能拿出手的,假如何弘軍把我組建煤運公司的話,自己真的能賺大錢嗎?我依然在猶豫。我把此事告訴了父親,父親思索許久後,說:“我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既然有黑柱的關係,我們何嚐不幹呢?現在做生意機遇非常難得,錯過了可能遺憾終生啊!兒子,幹吧!“
第三天的頭上,我和何弘軍簽了三年的商鋪出租的合同,並且同意與何弘軍的合作,組建煤運公司。我的時間就此緊張忙碌起來。首先,我召集了村運輸隊的幾個師兄師弟,開了一個碰頭會,商討組建新車隊,特別是利用每個人的人脈,招兵買馬,廣招司機。另一邊,運輸公司的辦公小樓加緊施工,辦公樓的後麵,是一個大型停車場,能夠同時容納40---50輛運煤重卡。
半個月後,何弘軍把我請到他的辦公室,對我的工作表示了肯定。運煤公司建成後,何弘軍任命我為副總,運輸公司基本由我獨立管理,我第一次感受到人生第一次的成就感。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運輸公司剛剛建成,有人便找茬來了。前文我說過,一家叫海雲公司與何弘軍競爭一塊煤田,市政府規定,要求公司擁有完善的運輸體係,才能在競爭中勝出。何弘軍捷足先登組建了運輸公司,而海雲公司卻陣腳已亂,資金遲遲達不到要求,所以海雲老板派當地的惡勢力跑到我們運輸公司威逼我們放棄這個煤田的競爭。那天夜裏,我仍然在公司辦公室裏,突然有一幫人闖入我的辦公室,每個人都蒙麵持刀或棍棒,我不知道他們是誰,不過從語言上能辨別是龍州市區的方言。十有八九地能猜出這是海雲公司來威脅我的。
我擔心的不是怕這群流氓,擔心的是假如與他們打鬥時,憑我的身體肯定吃不消,上次重傷之後,身體總有些每況愈下的感覺。最前麵的一個蒙麵人,手中的砍刀一揮,說:“你他媽是金兌吧?你小子多管閑事,幫助何弘軍和我們江總作對,今天你的死期就要到頭啦!“我緊緊地握著雙拳,現在隻能與那幫人死磕了,我已經沒有退路了,隻有殺出一條血路自己才有希望。
突然,最右邊的一個暴徒抄起砍刀朝我頭部砍來,我有意識地向後躲閃,第一刀躲開了!雖然我躲開了,麵前還有十幾個凶神惡煞的暴徒隨時對我下黑手,假如暴徒們一起上,我命休矣!那時我可徹底玩完啦!
故事最大特點就是有戲劇性,戲劇性中有必須含有事件的轉折點的出現。正在我危急關頭之際,又有一股人突然把麵前的蒙麵人團團包圍,而且手中還提著槍!“不許動!不許動!把凶器統統放在地上!快,快!“眼前來的正是當地警方,我懸著的心終於放心了。除了警察外,還有上次飯局裏,那個虎背熊腰、隻喝”二鍋頭“的那個大塊頭。他叫張又虎,得知他是何弘軍的司機,而且是何弘軍的“私人助理”。我認為,張又虎不簡簡單單是何弘軍的助理,怎麽感覺越像江湖大哥的得力幹將。至於我猜得對不對,以後的相處就會真相大白的。
警方把犯罪嫌疑人統統捉獲,我擦了擦額頭滲出的汗,我走到張又虎麵前,滿臉堆笑道:“張…張總,你來得太及時了,假如慢一會兒,我的命就交代在這兒啦!謝謝,謝謝啊!“張又虎冷冰冰地答道:“要感謝,得感謝何總,這完全是何總的功勞!還有,你以後就叫我大虎就行了!”說完,張又虎大步流星地走了。我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
本案很快告破,的確是海雲公司所為。雲海公司的老板自認為人脈廣,特別是龍州政法係統的領導最為關係密切。然而,他原以為自己派黑社會打砸我們的公司,迫使何弘軍放棄競爭那塊煤田。有當地官員上罩著,自以為萬無一失。然而,海雲公司的算盤卻完全打錯了。本地人感到有些疑惑,因為雲海公司早在十年前就是龍州有名的民營企業,在本地煤焦產業中擁有一席之地。社會上有種說法,海雲公司之所以壯大,與龍州市委常委、政法委書記有關。近幾年,海雲公司發展迅速,在兼並小企業過程中,雲海公司實行的策略是,不同意被雲海公司兼並的企業,雲海公司便會動用黑社會勢力,逼迫他人強行被兼並。有些企業不服,多次到政府部門舉報,特別是公檢法部門,揭發雲海公司的違法犯罪行為,反而都不了了之。很顯然是有人背後支持海雲公司。就在一周之前,龍州官場發生一件戲劇性的事件,現在龍州政法委書記突然被調往其他地區當市委副書記,龍州市政法委書記的空缺由另外一個人頂替。新上任的市政法委書記究竟是誰,知道他的底細卻寥寥無幾。
突然被調走的原政法委書記剛離開三天後,海雲公司對我們公司雇傭黑社會一事,新上任的市政法委書記果斷出手,不僅僅打掉了由海雲公司秘密養著的當地黑惡勢力,更重要的是,長期從事不正當競爭的海雲公司的老板江國華,以及其他骨幹也被統統被逮捕。
這一下“豪潤”公司可謂是因禍得福,公司在後來的競標中很快得到了那塊煤田的使用權。讓我 很不理解的是,我們公司簡直是“天上掉餡兒餅“,因為後來在與其他公司競爭幾乎沒有費吹灰之力,“豪潤”公司便順順當當地成功,真的使我有些不可思議!我覺得這個何總背後一定是內幕重重,但細節不得而知!不過,以後與何弘軍交往中發現,何弘軍的社會交往相當負責,三教九流的都有朋友,有時黑柱經常與何弘軍在一起吃飯、打牌,我想黑柱的目的在於,想學習何弘軍做生意經和人脈關係學。而我卻沒有黑柱那麽積極、主動,我總覺得憑自己的努力,一樣能有一天會做出一番事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