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尚文的住所仍然在郊區一廢舊的菜窖裏,時間一長,各種問題接踵而來。首先是花銷問題。周尚文不幹麻辣燙生意後沒有生計可做,賣麻辣燙掙的錢所剩無幾,現在又多了一個被囚禁的女人消費。現在的王師園,已經不是過去的王師園,幾乎被馴服為周尚文的奴隸,更多的時候是周尚文的泄欲工具。前陣子剛抓起來時,王師園還極力反抗、掙紮,不過時間一長,精神方麵逐漸淪陷成周尚文的附屬品,任由周尚文擺布,不得不依附著周尚文。每當周尚文從外麵回來,菜窖的門一打開,一道亮光照射進來,王師園突然有一種渴望的曙光,還主動地與周尚文打招呼。
“回來啦!”
“嗯,我給你帶來吃的了,看看今天的飯怎麽樣?”
王師園激動不已,每天能吃到飯是她最幸福的事兒。看著王師園狼吞虎咽的吃相,周尚文滿意地笑著,在他認為,王師園雖然是自己的人質,也可以說是個累贅,每天還得管她,但周尚文並不討厭王師園,越來越覺得王師園差不多成了自己的老婆似的,即便雙方是不平等的關係。最近周尚文基本上還主動地與王師園聊上幾句,而不是以前的威脅性語言。
“王師圓,明天我就要上班了,也不用天天打零工了,一天三頓飯你就有了著陸了。”
“你有工作了?”
“嗯,在工地的活兒。”
王師園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說:
“你看你每天都得給我送飯,為了我,你還得出去打工,我總過意不去的“,王師園覺得趁著周尚文高興,看看她能不能放了自己。
試探著說“大哥,不覺得我是你的累贅嗎?你看這樣行不行。把我放回家吧,哪怕是捆綁著,我也願意。在這裏實在受不了了!您說什麽條件,多少錢,您說個數,求求你了,放了我吧!”
原本悶頭抽煙的周尚文一聽王師園這番話,突然眼露凶光,聲音一下子凶起來:
“你他媽再說這個,老子非殺了你!先奸後殺!老子警告了你多少次了,老子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一口氣,為的是完成我的宏偉藍圖,第一個目標實現了,你知道那是什麽嗎?就是你!第二個目標還沒有實現,不過隻是時間問題,老子一定要得到奇雅哲不可!第三,你猜是誰嗎?嘿嘿!是你 親愛的男人,李德峰,這種男人早就該下地獄了,老子非鬧死他不可!最後一個你是不知道的,是那個開店姓金的,他媽的多管閑事,姓金的也被奇雅哲所俘獲,成了奇雅哲的一條狗似的,甘心情願地效勞著。他也不能活……”
聽完周尚文的“宏偉計劃”,王師園嚇得蜷縮成一團,不敢直視周尚文。周尚文說完,深深地吐了一口煙圈。
周尚文得知某工地正在招人,成了那裏的水泥攪拌的工人。雖然在工地上工作量大,純體力活,不過周尚文很是滿意的,因為有了工作,自己才會有收入。哪怕是給人家打工。有了收入除了解決溫飽問題,“供養”王師園外,另一個目的依舊是報複奇雅哲,報複那個房東,還有就是對有錢人李德峰。
周尚文所處的民工大多數是外地人,一類是河南幫,一類是四川幫,兩地的人經常因瑣碎的事情打群架,工地的監工者也不好處理。周尚文是四川萬縣人,當然會向著四川幫,但他不輕易暴露自己是四川人,一般情況說的是普通話,他胡說自己是本地人,大多數人就信以為真了。周尚文認識了一個姓溫的河南民工,兩人關係越來越熟。
一天中午吃飯後,周尚文回宿舍時,那個河南民工叫住了他,鬼鬼祟祟地說:
“小周,想不想掙外快啊?”
周尚文聽得一頭霧水,姓溫的看了看周圍沒有人,壓低聲音用河南話說:
“你發覺沒有,工地外的那個車庫,最近我發現車庫裏存放了一批輪胎,大車的、小車的都有,我和幾個老鄉偷過兩次,沒事兒,哈哈,一轉手就幾百塊,好的一個就上千元,小兄弟,大哥看出來你是個聰明人,有頭腦,敢不敢跟大哥一起幹?”
周尚文沉默了,心想溫大哥你偷就偷吧,為什麽會看上我呢?突然周尚文計上心來說:
“溫大哥,我剛剛步入社會,我覺得我幹不好這個,我怕!我還是老老實實地給人家打工掙錢就行了。”
溫大哥臉一沉,凶惡地用手指著周尚文的鼻子道:“行,小子,倒是實話實說,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你小子膽敢告訴別人,我毫不留情殺了你,你信不信啊?”
周尚文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說:“溫大哥,我絕不會亂說的,你放心吧。”周尚文覺得這是一次打擊河南幫的最好時機。
某天快下班時,周尚文偷偷地溜進工程辦公樓,找到經理辦公室,看左右沒人,輕輕地敲了兩下門。經理辦公室正好有人。裏麵有人問道:
“誰了?”
周尚文回答:“我找經理有重要的事情說。”
裏麵的人說:“進來哇。”周尚文發現辦公桌前端坐一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還剃了個板寸兒,神情凶巴巴的,周尚文倒退了幾步,戰戰兢兢地說:
“經理,我要反映個情況,非常重要的事情”。
對方很不耐煩地說:“有事兒快說!”
周尚文清了清嗓門說道:“我舉報有人晚上在廠房外的車庫偷汽車輪胎。”
對方呼地站起來,眼露凶光,怒視著周尚文。周尚文嚇了一跳,對方瞪大眼睛卻略有平靜地說:
“坐吧,把事情詳詳細細地說出來。”還遞給一支“冬蟲夏草”,周尚文於是把姓溫的話統統說了出來。黑臉人閉著眼聽著,還不住地看著周尚文的表情,聽完後,說:“嗯,你先回工地吧,但不許向外說,知道了沒有?“周尚文應允著離開經理室。
黑大個子不是外人,而是我的好朋友——黑柱。他和嶽父正在搞工程,主要負責建材的采購和工程監管,可以是一個副總級別的人物。最近黑柱的工作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一是河南幫與四川幫的衝突,直接影響工程的進度。第二是自己的私事,工地外的那間大型停車場是黑柱投資的,打算今後在這兒搞一個大型綜合汽車服務中心,兩個月前,從南方進了一筆價格不菲的輪胎,但手下人反映不知什麽原因,連續幾天丟了一些輪胎,雖然是不多,但經不住每天都在丟。正在黑柱一籌莫展之際,周尚文的告密,終於解開了黑柱的重重疑雲。黑柱立即作出指示:今天晚上12點後,派幾個弟兄在車庫守候,將盜賊一網打盡。
當天夜裏,黑柱親自督陣,可惜夜裏一個人也沒有出沒,這讓黑柱很是惱火。第二天黑柱想找到周尚文,打算先是臭罵一頓,然後立即開除了他。黑柱冷靜下來想,莫非周尚文在戲弄我?還是那天偷輪胎的賊偃旗息鼓,黑柱決定明天再試試。
第二天夜裏和第一天的情況一模一樣,根本沒有所謂的偷輪胎的人。黑柱略有沉不住氣了,第三天急匆匆來到工地找了幾名周尚文身邊的民工了解周的情況。打聽完後,黑柱多了一個心眼,問監工人員:“這個叫周尚文的民工工作上怎麽樣?“一個監工回答:”他是半個月前招進來的,據我觀察這小子工作倒是很積極的,沒有偷懶、打群架什麽的。嗯,就是不和大家住在一起,他說自己有住處,我們知道的就這些。“黑柱點點頭,看著周尚文賣力的樣子,俗話說得好,事不過三!決定再信他一次。
第三天的夜裏,那幫頭輪胎的賊終於出現在黑柱的視野當中。淩晨2點半,車庫周圍的燈都熄滅了,周圍漆黑一片,姓溫的一夥就像夜裏的幽靈秘密潛入指定地點。他們正想摩拳擦掌大幹一場之際,車庫裏的所有的燈突然亮了起來,如白晝一般,偷輪胎的團夥統統暴露在黑柱布置好的一張網裏,想逃跑是跑不了了,黑柱一聲令下,十幾個弟兄手持棍棒,狼群般朝偷輪胎的團夥打去。時間沒有費多久,那幫偷輪胎的賊束手就擒。困擾黑柱的問題終於解決了。
這天,黑柱把周尚文叫來,眯縫著眼說:
”你知道嗎,假如昨天還沒逮住偷輪胎的,你小子今天就滾蛋了。老天爺挺照顧你似的,偷輪胎的團夥被我們逮住了。也驗證了你說的是真話。我這個人啊,賞罰分明,“黑柱從抽屜裏取出兩條中華煙遞給周尚文,”這樣吧,明天你就不用到工地上幹活了,等我回話,我把你調到售樓中心當保安吧,那的工作比這兒的好。後生,怎麽樣?“
周尚文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不僅僅幫助了老鄉,自己還得到老板的賞識,可謂是一箭雙雕!
半個月相安無事。我和陳天宇卻一直沒有放鬆警惕,我們倆依然按時“交接班”。不過奇雅哲早就坐不住了,雖然聊天網站重新開張,大多數都在晚上進行。白天的時間似乎白白被浪費,而且離開學還有很長時間,她和瀟婷君打算到外麵打工賺錢。李德峰剛剛出差回來,奇雅哲想出去打工,想讓李德峰介紹一個單位,李德峰開始想讓奇雅哲在他公司總部上班,後來覺得有些不妥,經過思考之後,把奇雅哲安排在新建成的住宅小區當售樓小姐。
奇雅哲最先告訴了我,我表示支持她的選擇,同時也減輕了我的“保衛工作”壓力。奇雅哲上班的地點其實不算遠,就在長途汽車站的後麵,上下班比較方便。那天她提前半小時來到公司,很快與售樓部經理見麵,她被分配到B區的售樓部。
經理簡單介紹了一下這家高檔住宅小區的情況,小區分三部分,ABC三區,總共占地上百畝地,軟硬件設備齊全,環境優美,是龍州有錢有勢之人首選目標,更是李德峰重點投資項目之一。而B區是麵積最大的區域,是眾多投資者和買房者重點谘詢的內容。
奇雅哲第一天就遇到那麽多谘詢的人,幸好自己的口才還不錯,對業務上手能力尚可,奇雅哲感覺自己的時間突然充實起來,即便是有些累,心裏卻是開心滿滿的。
奇雅哲接待了一個重要的客戶,她使出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客戶交了定金,這是她剛剛進入公司以來,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了第一筆單。按照售樓部的規定,奇雅哲從中可以“抽頭”,聽說錢還不少呢。她早就想好了,當自己完成第一筆單,或是領取第一筆工資時,她打算請我、瀟婷君、陳天宇吃飯,特別感謝我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
一天的工作終於結束,奇雅哲拖著一身疲憊出了樓市B區,一輛SUV從她傍邊駛過。車裏坐著的恰好是黑柱。還有另外一個,此人不更是外人了,正是黑柱帶來當小區保安的周尚文!前文說道,因為周尚文告密,黑柱捉賊成功,為了獎賞他,黑柱原本想把周尚文安排到工程監工部門,可惜人已滿,黑柱又與A區保安部的部長聯係,決定把周尚文安排到那裏當保安。
周尚文負責白班的保安,工作的區域在A區。周尚文萬萬沒有想到,奇雅哲也在這兒上班,可謂是冤家路窄!遲早有一天兩人會狹路相逢的。
那天是工作考核大會,所有的員工都要開會,包括公司主管、售樓部小姐,甚至保安都得到會參加。大會上,經理對本月超額完成售樓任務的售樓小姐,提出重點表揚,同時給予豐厚的經濟獎勵。奇雅哲經過不懈的努力,再加上業務上的專研刻苦,有幸評為本月的優秀員工之一。在大會上,公司高管當場表揚了新員工奇雅哲,還獎給了一個厚厚的紅包。
台下有一人用驚奇的狼眼盯著主席台上領獎的人,竟然是失蹤兩個半月的奇雅哲!突然感覺一切都是天意!周尚文望著奇雅哲,他情不自禁地露出他那陰險一笑,特別是露出他那深藏不露的牙齒。猛然間,周尚文被人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扭過頭來一看是保安部的李部長。
李部長嚴肅地小聲說:“新來的,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不要嘻嘻哈哈的,保安要有保安的氣質。我們這裏的保安是有素質的,你雖然是走後門來的,更要珍惜自己來之不易的這份兒工作!”被主管一頓訓斥,周尚文乖乖地站直腰板,用仇視的目光盯著奇雅哲。
一個小時的表彰會議結束,原本周尚文還想仔細調查奇雅哲的工作部門在哪兒,可惜自己是新來的,還得每天接受業務上的培訓,根本沒有時間盯梢。不過知道了她的下落,就不怕找不到她,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周尚文心裏盤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