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兌
鄙人文學功底淺薄，但用心創作，多多包涵！
那個時候，正當是大學生畢業後求職最集中的時段，但其中不乏有剛跳槽的白領，把偌大的就業大廳擠得人山人海，寸步難行。這場招聘會大多數是以理工科為主，其次是財務管理專業。何美竹接觸了幾個財務專業的大學生，每一個應聘者的簡曆寫得倒挺不錯，簡曆包裝得都很精美、正式。可惜有一大部分遇到實質性問題時，大多都一知半解，充分暴露了他們工作經驗的不足。何美竹有些沮喪，對本次的應聘者能力深表失望，不過時間還早，她耐下性子，再試一試，希望接下來的應聘者不會再讓她失望。
輪到一個穿黑色製服的應聘女子時，何美竹粗略地翻了翻簡曆，其中寫道，該應聘者過去在企業中擔任會計兩年多，熟練掌握財務上各種技能。何美竹重新審視了對方的簡曆，開始逐步提問了一些專業性比較強的問題和案例，對方竟然對答如流。何美竹最後說道：
“你下周一到公司報道吧，這是公司的地址。”應聘女孩喜出望外，激動地雙手接過何美竹的公司名片。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練，而且在何美竹的耐心幫助下，我掌握了公司人員的基本情況，管人也慢慢地順手。以後上班前也不那麽太積極，差不多九點多才來。
某天我上班路過辦公室時，碰巧遇見了何美竹，她自言自語地說：“唉，終於招來一個會計，財務部門可有人給我幹活啦。”
我關切地問：“是在人才市場招來的大學生嗎？“
何美竹說：“是一個有經驗的會計，有相關工作經驗，經過我的考核最終成為真正的會計。“說完，何美竹接了一個電話後，到何弘軍辦公室去了。
處於好奇心，決定到二樓看看那個新來的員工。當我走到拐角處我，我忽然停住了腳步，眼前這個穿製服的年輕女子，竟然…竟然是當初在“平民旅社“打工的蔣九美！我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甚至臉上開始發燙，心裏激動，又過於突然我反而說不上來。我正打算先回避一下時，有人喊到：“金總，何總監有事兒找您！”我才恍然大悟，我轉身離去，蔣九美抬起頭來看，看到的是隻是我的背影而已。
我從何美竹辦公室出來，我對蔣九美的意外出現感到憂心忡忡。當年那場意外後，九美便不辭而別。我們的聯係就此中斷。現在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興奮是有的，我和九美又重逢了。重逢後我和九美之間的關係還能恢複到最初的狀態嗎？九美會不會因為我在公司裏，使得她當年的陰影重新被浮現在她的腦海裏。我愁眉苦臉地盯著電腦屏幕一直在發呆。
當我出辦公室時，感覺有腳步聲，有人朝我這裏走來，我恰好同時走到樓梯口，和上樓的那個人正好對視。我遲早要麵對九美的，我和她在樓梯上相遇了。九美深感意外，她簡直不敢相信，三樓是公司領導的辦公室，我盡然是公司裏的領導，在這裏相遇了。我們有一兩秒中沒有搭話，仿佛電影的一個畫麵被強行靜止了。再不說話，會被外人產生誤會。我終於打破僵局：
“蔣九美，真巧，我們在這兒相遇了。”我心裏砰砰地亂跳，不知九美會以何等方式回應我的話。
“哦，真巧啊，你也在這兒上班啊？”九美平靜而大方地和我打招呼。這時，何美竹辦公室的門開了，我有意地躲開九美，我們的對話中止了，九美快步進了何美竹的辦公室。何美竹正在打印機前打印公司文件，見九美來了，擺出一副領導的姿態，居高臨下地說：
“蔣九美，桌上是公司最新的財務報表，你先熟悉一下，然後下午你做個財務上的數據分析樣本。下午6點之前，我要認真檢查。”蔣九美應和著，把一疊文件拿走了。
正好我回自己的辦公室，我和九美又一次相遇，看著她手中的文件，我沒有說什麽隻好擦肩而過。離下班還有半個小時，我再次走到二樓時，我忍不住朝九美的辦公桌瞧了。九美在電腦前敲打著鍵盤，似乎早早地進入了工作狀態。我還想要她的手機號碼，特別想和她敘敘舊。原本我可以提前離開公司的，但九美是普通員工不能隨隨便便提前下班，況且她又是新來的員工，她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我隻好在公司外麵等她。
直到晚上6點半，我在公司門口發現九美從公司大樓出來。我緊跟在後麵，離公司遠了些時，我才小跑地追上九美。
“九美，等等我！”九美回過頭，停下了腳步。
我激動地說：“九美，我們在這裏又見麵了，嗬嗬，我心裏很高興。”
九美說：“你…你原來不是開旅社的嗎，現在怎麽在這個公司上班了？”
我說：“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邊吃邊談，可以嗎？”
九美一笑說：“那好吧。”
我們隨便進了一家飯店，我仍然心裏感到內疚，因為那場意外真對不起九美，我想再次向她道歉。不過到了嘴邊突然說不出口，怕影響九美的心情，更影響我和她今後的來往。問及我為什麽在這家公司上班時，我隻說經朋友介紹來的，便一筆帶過。
我和九美剛剛重逢，目前還不能透露過多事情。等到我和九美關係穩定了再說也不遲。交談中我了解到，九美大學畢業後，和幾個同學南下廣州闖蕩，然而廣州其實不是她想要的未來之地，千辛萬苦地在私企找到一份工作，可惜不是正式員工，工作壓力非常大，加班加點早已是家常便飯的事兒。特別是在小公司裏同事之間明爭暗鬥，勾心鬥角，職場潛規則層出不窮。公司裏與九美同時進入的一個年輕漂亮女員工，工作能很一般，但拍馬屁的功底卻是天生的本領，再加之那女子有幾分姿色，受到老板的賞識後，老板給了她點兒權利，那女子馬上對過去對自己不好的同事逐步打擊報複。九美最不能容忍的是，一些有姿色的女員工不惜出賣色相，換取自己所需的利益，九美打心眼裏最痛恨此類人。由於九美不堪那女子的暗中迫害，果斷辭去了廣州的工作。
在一次和同學網上聊天時，她獲知龍州市政府頒布大學生就業優惠政策，比起北上廣一線大城市來說是相對容易一些。九美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打算重返龍州碰碰運氣。當她回到曾經待過的地方時，九美沒有眷戀過去的往事，馬不停蹄地湧入龍州大小人才市場。那天正巧被何美竹看中。
“這個公司待遇如何？”
“還可以吧，隻要經過考核通過後，成為正式員工，五險一金都有。雖然沒有一線城市的好，但總體來說，待遇和福利在本市算好的了。嗯，這也是我為什麽要這兒上班的原因。”我坐在九美對麵認真地回答說。
蔣九美無意間發覺我的左肩與右肩似乎不對稱，左肩比右肩顯得略高，似乎衣服裏裝著什麽東西。我覺察後，自己沒有必要隱瞞九美。我說：
“是不是感覺我的肩膀有點兒不對勁？唉，說來話長，那件事我險些被人打死……”我開始給九美講述“平民旅社”驚心動魄的故事……
九美用驚奇的眼神盯著我，九美仿佛是一個茶館中的聽書人，聚精會神地聽著。時而臉露喜色，時而替我難過，時而對周尚文咬牙切齒……
我苦笑著，又喝了一口龍井茶，講到痛處，我情不自禁地哽咽了，在九美麵前，忍不住地流下了眼淚。九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所感動，我偷眼看去，她的眼睛似乎也濕潤了點兒。我想她或多或少多地在為我流眼淚，為我擔心。
講了一大堆，我和九美基本沒動桌上的飯菜，我說：“看看，點下的菜都涼了，快吃吧！”
我強顏歡笑，好像如夢方醒的我們才動筷子。這時候我們倆突然沒有話了，似乎各表著各自心事。我不想冷場，說：
“九美，恭喜你成了豪潤公司的員工，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現在是公司的副總，主管行政和人事。你就放心好了，我完全可以在工作上給予你最大的幫助。這一點我可以向你保證。”
九美流露出一副半信半疑的表情，問我：“你來公司多長時間了，就當上副總，而且權利這麽大？”
我靈機回答道：“哈哈，這是個大學問！和我相處時間多了，你就知道其中的奧秘啦！“
這頓飯吃了足足兩個鍾頭，我提出送她回家，九美默許了。在路上，我問她現在什麽地方住，九美說在城東郊區，我清楚，那裏可離公司很遠，就是坐公交，最少也得花費1個小時的路程。我當場提議，以後早晚接送她上下班，九美婉言謝絕。理由是怕在公司傳出不好的印象。
我說這有什麽可怕的，是正大光明的事情。九美突然說出一句話：
“因為我有男朋友。“
聽完後，我沉默了，意味著我重啟和九美關係正常化似乎受到巨大阻力。我有做人的原則，隻要女方有了男朋友，我絕不會破壞人家幸福的。但後來我才發現，沒想到那時九美她在騙我，她根本沒有男朋友！
車停在一個城中村村口，我提出步行送到她到家裏，九美再次謝絕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我不注地搖搖頭，感覺九美這個女子太要強，甚至有些倔強，對我仍然采取敵視政策。不過我和她今後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到那時我和九美指不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呢。我們走著瞧吧！
當九美來公司第一天開始，我堅信她會做好自己本職的工作。我以前說過，她在“平民旅社”裏的工作，徹底把我折服了。來到公司後，我想她的努力工作，遲早會得到何氏兄妹器重。
早晨我開著破舊的豐田雅閣去上班。路途中，我不注地四處張望，看九美會不會在路上相遇。來到公司上二樓時，發現有一個人在辦公室裏打掃衛生。我揉揉眼睛一看，我沒有猜錯，是九美。我看了看手中的表，上班前還有20分鍾，她來得比我還要早。我低聲說：
“九美，你來得真早啊！”
九美回過頭來，微笑著回答：“那是必須的！因為我是新員工嘛，一切要從零開始。”她偷偷地看了看周圍有沒有人，低聲說到：
“喂，注意，這是在工作場所，不要叫我九美，要叫蔣九美同誌！你聽明白了嗎？”
我笑了笑，說：“好，我注意了。”
簡單的兩句對話，似乎把我們的距離拉近了，我心裏感到一絲暖暖的。看著九美燦爛的笑容，打心眼兒裏感到舒坦。後麵聽到腳步聲響起，我加快腳步上樓，以免發生不測……
兩個月過去了，我和九美的關係不溫不火，仿佛風平浪靜似的，我重燃了對九美追求的欲望，過去我就覺得九美是一個好女子，善解人意，非常懂得照顧人，但那天她說已經有了男朋友，我是該不該放棄呢？還有另外一件事，更讓我左右為難。意想不到的是，我與何美竹的關係，倒是有了進一步發展的趨勢。最簡單的例子就是工作上的互動環節越來越頻繁。除了財務上的事物是她和何弘軍擁有最高決定權外，其餘的大小事物幾乎要和我商定後才做出決斷。時間一長，就從工作方麵來說，我承認我有些依賴何美竹了，何美竹也越來越信任我。久而久之心裏是美滋滋的，說明我在公司裏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至少在何美竹和一些員工當中是這樣的。
隨著我與何美竹的交往日益加深，似乎看出了何美竹對我有點兒意思。在公司裏，包括她哥哥何弘軍在內，她都是一副不苟言笑，一臉女強人的架勢，讓人不敢隨便接近她，但我除外。隻不過外人是看不到而已。隻有在我或她的辦公室裏，我們單獨在一起時，才會看到她極為罕見的笑容。還有一個重大原因是上次我救了她，何美竹不是那種不懂人情味、冷酷到底的女人，她是外剛內柔之人，心眼兒還是不錯的，至少懂得知恩圖報，對我越來越向真誠、熱情的方向靠攏。
上次我請何美竹吃飯，這次是何美竹主動請我吃飯。是一家全市最有名的日本料理餐廳，說實在的，我是農村人，從來都沒聽過料理這類的詞語。那天何美竹穿件藍色花紋的連衣裙，她的頭發不再是盤起的那種白領發型，而是我喜歡的披肩長發，給人清新感、自然的一種美。在她不苟言笑的另一麵是另一種不為人知的淑女風範。我第一次吃到日本人做的飯，日本北海道的一種肉味很香且好吃，其他的東西第一次吃起來怪怪的，雖然不難吃，不過味道實在與中國風味不一樣，就連大米的味道都截然不同。何美竹看這我傻傻的樣子，她忍不住捂住嘴笑了起來。
我抬起頭說：“你笑什麽笑啊？”
“看你吃相實在太……”
“唉，東洋人的飯，味道怎麽這麽不一樣？怪怪的！我不怕你笑話，我是沒多見過大世麵的人，所以吃起來老變臉……”
“開玩笑嘛！你可別介意哦！”
“有個問題一直困擾著我，你其實挺隨和的一個人，有時你還有幽默的細胞，我就納悶了，為什麽隻在公司以外才會有，你是刻意表演出來嗎？”
“你不簡單了嘛！有時發現你觀察人蠻犀利的。怎麽說呢？女人一定要獨立，權利上、金錢上必須這樣，在男權主導的社會中，女人隻有獨立，甚至和男人一樣冷酷，才會有屬於自己的一席之地。況且我又是公司的副總，我若沒有一點兒威嚴，我便是一個弱女子。我的工作將無法繼續下去。可能你覺得我說的有些嚴重，雖然我哥是公司裏一把手，自然不會有人向我挑戰。但從性格來說，我是一個要強的女子，男人能做到，我們女人同樣也能做到，而且要做得精益求精。為什麽世上會有撒切爾夫人、默克爾一樣的女中豪傑，因為她們有著好勝的性格、頑強的鬥誌、堅定的信念。把她們的優點當做自己學習的榜樣，這對於我現在的工作，甚至未來的生活，都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聽著何美竹的豪言壯語，弄得我我啞口無言了，雖然我不清楚撒切爾夫人是誰，默克爾是何許人也，但有一點強烈的信號，何美竹一生要做女強人！
“工作以外是什麽樣子？不會還是女強人嗎？”
“這個倒不是，關鍵需要另外一個人的協助下，我才能在生活中還原女性的本色。”
“那個人指的是誰？”
何美竹停頓了幾秒鍾，說：“那個人是愛我的人，也是我愛的人，應該是我未來的老公吧……”
我沒有繼續問下去，初次與女人交往，男人盡量不要多問女人的私人問題，過去的感情問題，以免顯得我別有用心。
接著轉移話題，我仗著膽子詢問上次有人追殺的事，看看和美竹有何反應。
“上次那個騎摩托的人是誰？為什麽要對你下手呢？”
何美竹一聽這個，仿佛問到她敏感之處，一般情況下，她可以拒絕回答，甚至不惜當場翻臉，一甩袖子直接走人。而那天，何美竹反而給足了我麵子，她低下了頭頭，說：
“現在還不清楚，我和我哥已經報案了，警方說正在調查之中。”我想見好就收吧，我不敢再問下去了。
何美竹突然轉移話題，說：“這個月底我和我哥要出趟遠門，去海南一趟，大約半個月吧。”我問去幹啥，她笑道：“當然是談生意了，我們又不是出去旅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