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辦公樓終於裝修完工。一顆金燦燦的“豪潤投資有限公司”大匾掛在樓頂之上,在整個商業大街中特別醒目、莊重、氣派。大樓的裝修也很講究,一樓是接待大廳,二樓是中層幹部和普通員工辦公區,三樓則是總經理何弘軍的辦公室,另外一間是財務總監何美竹的,還有一間辦公室還空著。雖然是空著,據我所知空著的辦公室裏麵的設施一應俱全,隻不過氣派上沒有何弘軍那間豪華、大氣而典雅。那麽空著的一間究竟是為誰準備著呢?
某天晚上,何弘軍在市裏最豪華的星級酒店宴請了一個重要的客人,此人可以說是何弘軍的貴人。然而這個貴賓不一般,身份和地位更是非同凡響,即便那個人沒有來,隻是派了一個助理級別的人來參加,何弘軍都得客客氣氣、奉為上賓來對待。那人是一個將近四十的中年人,中等身材,西裝革履,文質彬彬,白淨的皮膚,架著黑框眼鏡,一看就能猜出是社會閱曆豐富,見多識廣有文化的人。飯局中,何弘軍不斷地給那人進酒,雙方喝了不少酒。何弘軍堆笑說:
“我真的真的感謝老大對我的厚愛,何某的生意才有今天!我何某不勝感激,再次感謝老大!”何弘軍站起來主動幹了一杯,那人輕微地點點頭,道:
“是啊,那次行動時間把握及時,讓外人看不出什麽一點兒破綻,此乃萬幸之中的萬幸。哼哼!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搜集他們的黑材料還比較到位,扳倒雲海公司才這麽順利。但是以後何總得注意了,老大要求你今後做生意必須做以下要求。”
何弘軍連忙回答:“您說!您說!我洗耳恭聽!”
那人略顯嚴肅地說道:“老大要求你今後好好做生意,安心搞好企業,不要重操舊業,更不允許你在龍州地麵惹是生非。老大特別強調,假如你們在龍州地麵上再出點兒人命案的話,老大堅決不管,說到做到,讓你好自為之。”
何弘軍滿臉堆笑道:“請您轉告老大,我會聽從老大囑托的,敬請放心吧!”
何弘軍和神秘的貴客又聊了一會兒,那人隨手看看手中的表,說:“何總,我看時間不早了,明天還有一大堆的事兒要處理。”
何弘軍站起來,緊緊地握著對方的手,說:“王先生辛苦了,這麽晚還給我麵子,隻可惜老大工作很忙有些遺憾,假如來的話,那就更好啦!下次無論如何得宴請老大不可!”說著,何弘軍從男士路易威登包中取出一張卡,款款地塞到對方的衣兜中,對方反而沒有任何推辭之意,直接收入囊中。
看著貴客的奧迪車緩緩離開酒店,何弘軍走到酒店停車場內,進了一輛白色“陸地巡洋艦”,那是何弘軍的專車。車裏還有他“私人助理”張又虎,張又虎正悶頭抽著煙,見大哥何弘軍回來,說:
“大哥,事情辦得怎麽樣?”
何弘軍閉目養神地說:“事情基本搞定。”
張又虎說:“嗯,哥,現在我們去哪裏?”
何弘軍睜開眼睛說:“我哪也不想去了,回家吧。”車子朝龍鼎大道駛去。
突然何弘軍說道:“大虎,我要通知一下,咱們和李榮道的衝突,暫時緩一緩。”
張又虎一愣,問:“哥,為什麽啊?咱們的基本成功了一半了,為什麽突然停下了?我們都下了苦功,那樣豈不是便宜了李榮道那幫人?!”
“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
何弘軍又問:“大虎,你覺得煤運公司那個姓金的怎麽樣?”
“據我那段時間的察言觀色,那小子倒是對運輸公司的事兒很是上心,就像一個任勞任怨的勞模似的,每天從早忙到晚,而且工作效率還不錯,煤運公司逐步走入正軌。雖然姓金的目前表現不錯,哥,你覺得姓金的可靠不?“
何弘軍思索了一會兒說:”我們先好好利用他,先把我們的生意搞好再定奪!對了,下周我得請金總吃飯,畢竟人家對公司出力了,我是一個講原則的人,應該請他喝酒。”
何弘軍說到做到, 那天晚上宴請了我,我有些受寵若驚,但我又一想,其實也是應該的,因為剛剛建成的煤運公司基本上是由我一人幹起來的,而且我馬上進入了工作狀態,招兵買馬,組建車隊,幾乎是我一個人忙前忙後。參加這次飯局的除了何弘軍、黑柱外,還有包括何弘軍的妹妹財務總監何美竹。還好,飯局中沒有張又虎。我和張又虎在一起總覺得不自在,覺得和張又虎沒有可聊的話題,有時我有意無意地想躲開他。
由於運輸公司遠離市區,我很少回公司總部,不過我早就知道何弘軍有個妹妹,此人不簡單,在公司裏很有權威性。我想當年假如沒有何美竹,我想豪潤也未必有今天的順利,我特別想了解這個女人,她究竟有何等魔力,在公司裏說一不二,呼風喚雨,大多數員工背地裏稱她為“女霸王”、“小撒切爾夫人”。
飯局中,我們聊得還不錯。聊著聊著,不知怎麽的談及到我過去的往事。何弘軍突然有了興致,再加上黑柱從中添油加醋,我偷眼觀察,發現何弘軍對我的故事聽著很仔細,不時地點頭,甚至還有些驚訝的表情。還有意無意地認真端詳我,對我有刮目相看起來。
轉移視角,我的眼睛開始投向財務總監何美竹身上。當聽到我與奇雅哲那段“生死戀”時,特別講到當年我隨時隨地地保護奇雅哲的“感人事跡”,酒桌上的何美竹原本冷若冰霜的臉上竟然罕見地露出不宜覺察的驚訝,眼睛不停地盯著我,似乎她是一個喜歡聽故事的人,專心致誌地聽我講著往事。當我講到奮不顧身救奇雅哲那段,與變態狂周尚文殊死搏鬥的情節時,我偷眼看到飯桌上的何美竹聽地幾乎入了神。
忽然,通常在大家麵前一言不發的何美竹突然問我:“那麽,你和那個奇什麽的女大學生還有來往嗎?“
我心裏偷偷地笑了,終於有機會和這個冷如褒姒的女人搭話了。我刻意表現出心情沉重的樣子回答說:
”唉,我和她終究是有緣無分,你們知道嗎,這種情感往往是最殘忍的,最無情的,我又有什麽辦法能拯救我們的感情,都是無濟於事的。後來,她不辭而別,我想送她的機會都沒有,“我停頓了一下,深深地抽了口煙,竟而露出一副低頭不語、心情複雜、不想再說下去的樣子。
旁邊的黑柱不時地拍拍我的肩膀,表達出一副誠摯的慰問。席間突然在場的人變得沉默了,誰也沒有說話。黑柱想打圓場的意思,我搶先說話了:
“今天是開開心心的事情,咱們不談以前的事情。來來來,喝酒,喝酒!”
何弘軍、何美竹和黑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何弘軍說:“你看,我不知道你原來身體還受到這麽大的打擊,現在身體恢複怎麽樣了?”
我說:“哈哈,老天爺有眼,我活了下來,你們看,我不是恢複得好好地嘛。”
何弘軍說:“唉,我真不知道你的實際情況,前段時間讓你忙前忙後的,我若知道的話,就不讓你去了。來,再敬你一杯!“
我繼續觀察何美竹的表情,似乎何美竹有了一絲變化,原本冷若冰霜的她,現在她的笑臉逐漸多了起來,笑得那麽自然、那麽高貴,兩邊的小酒窩若隱若現,又加之她多喝了幾杯白酒,粉嫩蜜桃的麵頰上,多了幾分嫵媚。是不是我剛才講的往事把她吸引住了?大多數的女人都愛聽故事,冷美人的何美竹也不例外吧? 我又轉念想,我的白日夢做的太多了吧!
我們喝到晚上11點多,這場飯局才結束。我和黑柱各自開車回家。何弘軍看看何美竹紅撲撲的麵頰,說:
“美竹,時間也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何美竹似乎還意猶未盡,從她的表情上看,對我 剛才的事兒還掛在心上。她挽了挽何弘軍的手,說:
“哥,不用你費心啦!我開車自己回家好了。”
“別,看看你的臉喝成什麽樣子了?怎麽能開車呢?我可不放心你!“何弘軍撥打張又虎的手機說道:“喂,大虎,現在把美竹送回她家,我開她的車回去就行了。”
何美竹上了她哥的車,何弘軍說:“開車慢點兒啊!走吧!”一上車,酒精的作用才慢慢起了作用,何美竹在車上有了睡意。不到五分鍾,何美竹便睡著了。張又虎看了看副駕駛上的何美竹,臉色緋紅,烏黑的長發,穿著一件標準的白領製服,前凸後翹的身材一覽無遺,特別是胸前隆起那“神秘地帶“,在汽車的顛簸下,何美竹的身體起起伏伏,好不誘人!二十剛出頭的張又虎就沒有一點生理反應嗎?
張又虎突然心裏狠狠地罵自己,罵自己不爭氣,他雖然做事魯莽,下手狠毒,但對大哥何弘軍是忠心耿耿的。因為9年前張又虎因故意傷人走投無路之際,被何弘軍收留。何弘軍對他真的不薄,張又虎心中發誓,自己的命是何弘軍給的,自己一輩子都得報恩,千萬不能對不起大哥。
車停在小區外,張又虎想拍拍何美竹的肩膀,張又虎有些猶豫,一隻手不知所措究竟放哪兒才對。這時,何美竹似乎醒了大半,她睜開眼睛,看見到家了,張又虎吞吞吐吐地說:“美竹姐,你家到了!”何美竹沒有說話,車門一開,手一擺,白色的”陸地巡洋艦“一溜煙走了。
回到家裏,何美竹瞬間睡意全無,似乎有種精力充沛的意味,洗了個熱水澡躺在軟乎乎的大床上,對剛才我講述我那段傳奇的往事記憶猶新,越覺得此事太有傳奇色彩了。想著想著,何美竹不由地聯想到自己長達15年的“馬拉鬆“式的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