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實文學】我在足療店的那段日子 第二章 第二節）

 第二章 第二節  困惑與煩惱

到了2012年9月份，足療店裏似乎有了一絲絲的變化，原本每天大家都得開會、總結，忙得不可開交，同時也是各部長最不情願的事，最主要的是受不了張總尖酸刻薄的訓話。不過這幾天卻沒有往日的場景。

後來才知道，張總的新房在裝修，張總白天幾乎不在店裏。這樣就給我很多自由時間支配自己。我不像其他部長和服務員，每天從頭忙到尾，在六樓辦公室裏，有時給他們打印一些派工單，更多的時間是閑暇的，但我不想白白浪費寶貴時間，重新拿起紙和筆，把這兩年裏所發生的事情用文字記錄下來。

那時候的下午，基本上成了我讀書和寫文章的時間（看書隻能用手機看了，以免被外人發現）。其實我早就想寫些東西了，特別是那年我在福利工廠的事兒，決定要寫出來。更重要的是，覺得在任何地方，隻要你用心來觀察，就能把一些人和事兒記錄下來。因為我是喜歡觀察的人、留心的人，就連一些十幾年前的陳年舊事都被我撿了出來。

 

小芳原來一進辦公室都是樂嗬嗬的，大大咧咧地愛說愛笑。最近我發現小芳的心情有明顯的變化，來到辦公室埋頭記賬，也不和我說話。我沒有先問，看事態發展如何再說。小芳倒是一個急性子的人，遇到不開心、不順心的事兒，不由自主地要說出來。小芳告訴我，她男朋友的一些做法讓她很傷心。

以前小芳在聯通營業廳工作，一個小夥子前來辦理業務，恰好是小芳接待了他。開始彼此隻是客戶關係，可能那小夥子早就注意了小芳，以後就經常到營業廳找小芳，有事沒事地套近乎。一回生，兩回熟，他們就此結識。

小芳給我講，她的男朋友長得不錯，還有點兒像影視明星陸毅，而且學生氣十足。在雙方交往過程中才得知，男孩的爸爸是縣裏有名的企業家，在縣裏有一定的社會地位，後來男方父母知道後，還特意秘密調查了小芳家的家庭情況，小芳的家庭也不錯，雖然不是大戶人家，在他們村裏也有那麽一號。最終才同意兒子和小芳交往。

在一年多的交往中，他們的愛情並不是一帆風順，而是磕磕碰碰，甚至爭吵和“冷戰”中度過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主要責任還是男朋友身上。舉個例子來說吧，戀愛期間，男方是應該多付出一些，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小芳的男友卻大大相反，對小芳忽冷忽熱，好起來，無微不至；脾氣壞起來，根本不考慮小芳的感受。小芳自從來到這裏上班，小芳的男朋友一直反對和阻撓，並且要求小芳留在他身邊。意思是男朋友家有錢，男方可以養著小芳，小芳卻不是那種依靠別人過日子的女孩，就想出去見見世麵，多學一些東西，從而充實自己的社會閱曆。她男朋友卻截然相反，雖然還在大學，卻不想走向社會，整天一副宅男的樣子，還經常對小芳的工作橫加幹涉。小芳私下與我聊時透露，是不是應該放棄這段感情呢,但從小芳的表情上看還是在乎與男朋友的關係的，要狠下一條心，卻是最難讓她抉擇的事兒。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也讓小芳既惱怒卻又無奈。原來是她的一個叔叔家的表妹。她的表妹叫小娟，基本上是和小芳同時來百康足應打工的。小芳是一個對工作愛挑戰的人，她自保奮勇當了會計，而小娟則當了一樓大廳的谘客。雖然她們以前都在一個村裏，童年幾乎在一起玩耍，現如今她們仍然在同一個地方工作，在同一個地方居住，但通過小小的為人處世就能反映出小芳與小娟的做人與處事的不同之處。

   我不止多次說過小芳是一個熱情、開朗、愛說愛笑、打抱不平、的人，最重要的是工作上積極、努力，無論是張總還是其他部長、員工都認可了小芳。而小娟呢，可能我很少去大廳，很少和大廳的人來往，對小娟的情況不甚了解，基本上都是通過小芳的聊天和抱怨中才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內情”。小娟雖然與大多數員工混得還可以，但她的一些小細節卻能折射出小娟的問題所在之處。

那天我到大廳換鞋，看見大廳的員工在吵吵鬧鬧地說些什麽，但我進了鞋房時，發現小娟孤零零地站在裏麵，望著窗外不知想什麽心事，她突然發現我來了，她把頭扭到屋裏背對著我，似乎生怕我和她交流似的。從這裏就折射出小娟是屬於不合群的人，屬於內向型的女孩。

在小芳還多次向我吐露，才知道她們姐妹倆最終出現矛盾的導火索。是源於小娟的“無知“和”自私“。小芳作為小娟的表姐，處處關心、處處讓著小娟。俗話說的好，做人要懂得知恩圖報，用我的話來說就是，你對我好一分，我就對你好三分。就拿吃飯的事兒來說，由於食堂的飯越來越不好吃，小芳和小娟習慣在外麵買的吃，小芳開始都是她出錢的，時間一長，小芳感覺小娟不近人情似的，買飯出錢成了自己的一種特定義務，小芳後來才發現小娟原來是一個鐵公雞，一毛不拔。特別是快到月低，小芳的錢基本上所剩無幾了，到吃飯時，她左等右等怎麽也等不上小娟，後來才知道，小娟知道表姐出現”財政危機“後，意味著不能蹭吃蹭喝了，便灰溜溜地回到食堂吃大鍋飯了。這讓小芳看在眼裏，寒在心裏。小娟又不是學生沒有經濟來源，她也有工作，有工資的，卻一點兒都不懂為人處世，更不懂得互相幫助，況且還是親戚關係！不僅僅如此，每當她們出去逛街購物時，吃喝和車費也是小芳出，這還不是最讓小芳生氣的，說到小娟的相親，更是讓小芳“欲哭無淚”。

小芳潑辣的性格在兒時都是“領導”的範兒。特別是中學時期，更是一呼百應的“老大”。看到小娟現在還沒有男朋友，小芳就想方設法幫助小娟，想到一個中學的同學，想給小娟介紹對象。據小芳回憶，當天小芳帶著小娟與那個同學見麵，雙方聊得不錯，互相有感覺，談得很愉快。後來小娟的媽媽也對小芳介紹的那個後生比較滿意，但她們卻忽視了小芳。要知道，小芳可是恩人，解決了小娟個人問題，至少是找個日子請小芳到她家吃個飯，感謝一下小芳才對，我覺得這是最基本的、最起碼的做人原則吧。然而，小娟和她的家人連個像樣的電話或感謝都沒有，換任何人心裏都會難受的。

聽完小芳的心裏話，我直言不諱地對小芳說:“我說你可真成了一個‘現代版的薑子牙’。我解釋道，所謂“現代版的薑子牙”，就是心裏總是想著別人，自己卻沒有一絲回報。小芳聽完我的話，也默默地點頭承認。但小芳仍然堅持自己的做人原則，苦笑著說，自己就是一個天生操心的命。想改也改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