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同事,尤君,一個從烏克蘭來的猶太人,很聰明知識麵很廣,傳統觀念極少,什麽肉都吃,話尤其的多,一般情況下如果本人活沒幹完是不會主動和他說話,怕他停不下來。他還是一個有著三個孩兒的爹,聽他說第三個娃是在不經意時種下的。記得當時他老婆剛生完第三個的時候,他老兄還要了一個星期產假,著實歡欣鼓舞了一陣。老婆是個臨時工,一家五口住在市內的兩房一廳的公寓內。對他來說從來沒有度假之說,有的隻是每年送老婆回以色列後一個人過暑假的神仙獨居生活。每每那個時候,他總是變得神采飛揚,重又回到快樂的單身生活,美哉!那樣的時候我總是不懷好意的邪瞄著他,是不是真和鄰居的老婆有了一腿呢?記得有一次和他談論好萊塢某位得憂鬱症自殺的明星,他實在是在想不通啊,說這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為啥想不通,最後的結論竟然是可能看上了鄰居的老婆,但是沒有下口的機會,憂鬱致死。
好了言歸正傳,知道此君生活不富裕,否則不會常年一條牛仔褲外加那件“灰色的”毛衣,要想養活一個老婆和三個孩兒,午餐當然不能天天到餐廳吃,豈止不能連偶一為之對他來說都是奢侈,可真看到他的午餐食物也讓我不禁啞然。
那天我不知為啥,午餐拖來拖去就拖到了下午2點,這也是尤君的每日午餐時間,我餓啊,趕緊熱飯,大口大口的扒拉著飯。他珊珊來遲,不急不慢的從冰箱內取出一大朔料口袋,然後在不大的餐桌上鋪上兩大塊餐巾紙,幹嘛?這是要幹嘛?不就吃個飯嗎,用不著擺地攤似的堆了一桌。再看他,不慌不忙地取出兩個瓷盤子放在餐巾紙上,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開鍋煮飯擺放裝盤了,果不期然,他從大袋中取出另一袋裝有8個圓麵包口袋,各放四個在一個盤中,
“要都吃了?”我一臉疑惑的問道,我已經忘記吃飯了,瞪著眼看他如何進行下去。
“不!”他的回答得很幹脆。
“那…這是幹嘛?”
“我隻是準備下星期一的午餐。”
我語噻。這麵包還要準備嗎,拿出來不就能吃嘛!
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他又拿出一包意大利香腸和一包奶酪,在每個麵包內夾上一片奶酪和一片意大利香腸,最後兩個麵包內的意大利香腸不夠了,他說下星期買來再放吧。然後把那四個小圓麵包放回了口袋。封口,紮緊,重又放回冰箱。一氣嗬成啊!
在用杯子泡上一杯茶後,也可能是咖啡,反正我光顧著欣賞他的午餐,忘了!然後他氣定神閑的坐回位子,開始享用他的午餐,隻見他象倉鼠似的一口接一口的啃著他的麵包三下五除二,就幹掉了一個麵包。一會兒工夫就把其餘三個麵包全部幹完了。最後他鼓著腮幫子砸吧著說:“好吃,好吃!”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嘴裏感到那個幹澀,真想狂喝4大杯水啊。這種麵包?還好吃?還吃得如此大氣,如此波瀾不驚又有聲有色!唉!不知說啥啊!
平時總是覺得他有點吊兒郎當,玩世不恭,沒個正經,說話既衝還有點小色。但是作為一個一家之主還是挺盡職盡責的。看他那節衣縮食的精神,還有那滿牆他孩子的塗鴉,都在昭示著這是一個及格的男人。
這兒的傳統的猶太女人大多隻是在家生上一窩孩子,男人是家庭的中心,他們肩負著在外麵打拚養家的責任,而女人們隻是他們的助手。從公元一世紀以來, 猶太人不停的從一個地方遷徙到另一個地方,唯一不變的是他們對家庭的重視,對傳統的堅持,對信念執著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