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
鍾馬田
節譯自鍾馬田醫生在1968年清教徒和改革宗研討會上的發言 —《威廉·威廉斯與威爾士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該文收錄於《清教徒的腳蹤》一書
講完這些之後,讓我更具體說明 我對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的評價。首先我要說,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是真正的循道宗運動,並且是唯一“真正”的循道宗運動。我為什麽這樣說?我這樣說,是 因為我斷言,阿民念主義循道宗運動在以下方麵是自相矛盾的。它以強調“恩典”作為開始,持守阿民念主義的循道宗人士曾宣稱,現在仍宣稱他們傳講的是“恩 典”。
我願彰顯祂的公義,
把祂救恩傳揚。
這是查爾斯·衛斯理所寫一首著名詩歌中的一節。[1] 他們非常強調這一點。但豈不同樣清楚的是,他們用自由意誌這整個觀念,以及人自己發揮的那部分作用,又把行為重新引了進來。我從來沒有見過一位阿民念主義者,是能令人滿意地解釋哥林多前書2:14的:“然而,屬 血氣的人不領會神聖靈的事,反倒以為愚拙,並且不能知道;因為這些事惟有屬靈的人才能看透。”他們遇到的難題是這樣的。他們說,“相當正確,所有人按本性 都是罪人。”他們相信人的敗壞。但是他們接著說,神用恩典已把相信和接受福音的這種能力賜給了“所有人”。所以這就意味著,所有人現在都是屬靈的,而保羅 說得很清楚,不是所有人都是屬靈的,有“屬血氣的人”和“屬靈的人”。所以如果你說恩典是給“所有人”,那麽結論必然就是所有人都是屬靈的,因為屬靈是他 們有可能相信和接受這福音,不以為這福音是“愚拙”的唯一基礎。就這樣,他們以恩典開始,然後繼續往前,否認恩典。
第二,雖然他們強調重生(我現 在仍是在講阿民念主義或衛斯理宗循道宗運動),但他們說我們會失去重生,就這樣往前,把重生給否定了。重生是神的作為,然而他們說我們能將它取消,我們能 失去重生。從這的推論是,當然你在源於阿民念主義循道宗運動的救世軍當中看到這推論的極端形式,你能今天重生,明天沒有重生,然後再重生,如此反複。“從 恩典中墜落”,從得救中進進出出的這整一個觀念,肯定就是對重生教義的根本否認。
同樣的問題也適用在他們對得救 確據的教導上。你能失去的得救確據又有什麽價值呢?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能失去你的得救,一種得救的確據又有什麽價值呢?如果你在恩典和得救中堅持,這是取 決於你,那麽你得救的確據在哪裏呢?你能依靠你自己嗎?如果由得我們在恩典中堅忍,最終會有任何人得救嗎?這不是得救確據的教義。這把得救確據完全又交回 給我,我現在和從前一樣,是完全不確定。當然這就是如此多人轉向羅馬天主教會的原因,在羅馬天主教會,你能把得救確據交出去,由教會為你保管。這是因為你 沒有可能自己保管。羅馬天主教會不向你提供得救確據。它說的是,你不能得到得救確據,但把它交給我們,我們要為你妥善處理。然後你就得到那些是這教會特征 的一切行頭,通過這些行頭告訴你,它們要作成這件事。就這樣阿民念主義循道宗對得救確據的整個強調就被取消了。
我要這樣來總結這個部分。其中 一個證明那人稱為“加爾文主義”(雖然我已經說過,我真的不喜歡這樣的稱呼),由加爾文強調的教義是正確的最有力證據,就是約翰·衛斯理。他是一個雖然思 想糊塗錯誤,卻依然得救的人。盡管他自己是這樣的人,神的恩典還是拯救了他。這就是加爾文主義!如果身為加爾文主義者的你說,人是因為明白了這教義而得 救,那麽你就是在否認加爾文主義。人不是這樣得救的。我們都是盡管在每一方麵都是我們這個樣子,卻得救了。情況就是這樣,人可以如此糊塗,因為他們把自己 人的理性帶進來,就像約翰·衛斯理和其他人那樣,卻是得救的人,是基督徒,就像我們所有這些人是得救,是基督徒一樣,因為雖然我們是如此的人,得救卻是 “完全本乎神的恩典”。
出於這些原因,加爾文主義循道 宗運動是真正的循道宗運動。但除此之外,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還使循道宗運動不至衰退變成神秘主義。這樣的危險總是存在的。把你的強調放在感覺上,放在 “感受”的方麵,你就已經落在衰退變為神秘主義,或者一種虛假的苦修主義,或者落入某種“內在光照主義”的危險之中。當然這些事情都已經在曆史上出現過。 但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因為強調教義,就挽救我們脫離這一點。你有教義,但另外你還有這另一個要素,“感受”的要素;這是兩者完美的組合。這不僅保證我們 在教義上正確,還在經曆本身這領域救我們脫離許多偏差,這些偏差常常帶來的,在我看來不是別的,正是某種唯心論。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救我們脫離這一點。 所以我論證說,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是真正的循道宗運動。
第二,我要論證加爾文主義循道 宗運動也是真正的加爾文主義。我要說明,一種不同時具備循道宗運動精神的加爾文主義,是一種我們需要提防察驗的加爾文主義。沒有循道宗運動精神的加爾文主 義肯定有某種危險傾向,這是我們必須要看到的。如果我們不看到這一點,我們的處境就非常危險了。
沒有循道宗運動精神的加爾文主義傾向導致唯理智論和經院哲學 —這是它特別受到的試探。結果就是人更多談論的是“我們持守的真理”,而不是“持守我們的真理”。
沒有循道宗運動精神的加爾文主 義容易落入的另一個危險,就是公認信條不是作為從屬的標準,而是傾向成為首要和至高的標準,取代了聖經的地位。我隻是在講傾向,而不是說所有加爾文主義者 都有這種情況。正式來講我們說這些公認信條是“從屬的標準”,聖經第一,然後是這些公認信條。但加爾文主義者總是存在著一種把這次序顛倒過來的危險。
這裏產生出一個問題 — 在我們其中一場 討論中已經有人提出,就是根據、依照要理問答講道,而不是依照、出於聖經本身進行講道是否正確的這整一個問題。我僅僅是把這一點提出來,作為我們需要察驗 的問題。加爾文主義循道宗人士在過去不是依照要理問答進行講道。他們整個傾向,就像是司布真的傾向一樣,是在說,你甚至不應該作係列講道,而是每一篇講道 都應該是神“賜給”你的,你向神求你的講道。我的意思是,你向神求你要講的經文和你要傳講的信息。這是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強調的地方。所以我是籠統地提 出這個問題,說無論如何總有一種危險,我們可能會更改公認信條的地位,它不再成為“從屬的”標準。
加爾文主義若不受循道宗運動精 神糾正,就總會存在的第三樣危險,是攔阻人禱告。這是非常嚴重的一件事。過去的加爾文主義循道宗人士是禱告的偉人,他們教會的特點就是禱告聚會,溫暖人 心、感動人的禱告聚會,這些聚會有時會持續好幾個小時,有極寶貴的經曆臨到會眾。我再說,我能舉出事實 — 沒有循道宗運動精神的加爾文主義傾向會攔阻人禱告。我知道有一些加爾文主義的教會,是根本沒有禱告聚會的,在教會當中禱告實際是被攔阻的。
最後一點,沒有循道宗運動精神 的加爾文主義傾向產生出一種既使不是一種嚴酷冰冷,也是沒有喜樂、剛硬的信仰。我是說這是一種傾向。當然這一切都是唯理智論的結果;理智越占據主導地位, 喜樂就會越少,一種剛硬,一種冰冷,一種嚴酷,一種固執就有可能出現。我幾乎要說,沒有循道宗運動精神的加爾文主義傾向是“死的加爾文主義”。但我沒有這 樣說,為什麽我不這樣說?因為我認為“死的加爾文主義”這個說法是一種矛盾的說法。我說,一種死的加爾文主義是不可能有的,如果你的加爾文主義看起來是死 的,它就不是加爾文主義,它是一種哲學,它是使用加爾文主義詞匯的哲學,它是唯理智論,它不是真正的加爾文主義。
為什麽說它不是?因為真正的加 爾文主義不僅持守我們信仰和我們整個立場的客觀方麵,它還同樣持守主觀方麵;而不能看到加爾文主義這種主觀要素的人,在我看來從來就未曾認識加爾文主義。 加爾文主義必然導致強調聖靈神的作為和活動。整個強調是在於神對我們做什麽;不是人做什麽,而是神對我們做什麽;不是我們抓住祂,而是“祂牢牢抓住我 們”。所以加爾文主義必然引向經曆,以及對經曆的大大強調;這些人,還有所有這些從前的加爾文主義者,他們不斷在講“神的臨到”,主如何向他們顯現,主如 何對他們說話 —我們已經在引 用的托普雷迪的讚美詩和他的日記中看到這樣的事情。他們也講“神的退下”。為什麽這些詞語在我們這些當代加爾文主義者當中已經銷聲匿跡了?上一次你講神的 靈“臨到”,那是在什麽時候?基督最後一次讓祂自己向你顯為“真實”是在什麽時候?你對聖靈的“退下”,你的新郎離開你,祂最近沒有臨到你的感受有什麽認 識?這是真正的加爾文主義的本質;一種對於神的臨到和退下一無所知的加爾文主義,是對加爾文主義的醜化,我反對它把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
但還有更多,加爾文主義引向確 信,確信必然引向喜樂。對於你罪已得赦免,你是神的兒女,你要往天堂去的事實,你是不可能安安靜靜地確信,不為所動,這是不可能的。確據必然引向喜樂。不 僅如此,明白這一點還引人去禱告。神是我的父,我得了兒子的名分,我認識祂,我有一條通路,我要到那裏去。我要對祂說話,我要認識祂。這是真正的加爾文主 義。當然這讓人愛慕祂的話語。你在祂的話語中與祂相遇。道指示你怎樣尋找祂,它幫助你明白神的臨到和退下。你活著,是靠神的話語。沒有什麽能像真正的加爾 文主義那樣驅使一個人到神的話語那裏。
正如我一直想要說的,轉過來真 正的加爾文主義必然強調複興這個要素,“賜下”的神的作為,神的臨到。隻是由於加爾文主義的衰落,複興才變得越來越不常有。加爾文主義越強有力,你就越有 可能得著靈裏的複興和重新覺醒。這是必然要從這教義而來的。你不可能鼓動做出一場複興。你知道你是完全依靠神。這就是你向祂祈求,懇求祂,與祂論辯,與祂 論理的原因。我們這些屬靈先輩經常如此行。我們對待今日教會光景的方法,和這些先輩和他們之後幾代繼承人的方法是何等不同。今天我們看待這光景,我們說, “嗯,情況很糟糕,每一件事情都衰落,我們該怎麽辦?我們最好舉辦一次福音布道會。”就這樣我們召集一次會議,我們開始組織,談論在一年時間左右會有什麽 事情發生。
持守加爾文主義的循道宗人士不是這樣看問題。他們是這樣看的。他們說:“事情為什麽會是這樣?出了什麽問題?我們得罪神了,我們讓祂擔憂了,祂轉臉不看我們了。對於這些我們該怎麽辦?我們一定要跪下求祂再回來,我們一定要懇求祂。”所以他們會使用你在出埃及記33章看到摩西使用來向神祈求的論據,或者你在以賽亞書63章看到的論據,說道:“畢竟我們是禰的百姓,不是其他人。禰為什麽不回到我們這裏來?我們是屬於禰的,這一切都關乎禰的名。”他們會用神的“應許”向神祈求,他們會苦苦禱告,直到神聽他們禱告,再次眷顧他們。
這就是加爾文主義。沒有什麽是 像加爾文主義那樣促進禱告。我要說,不禱告的加爾文主義者不是加爾文主義者。這些事情是一樣跟著另一樣,就像夜晚跟在白天一樣。真正的加爾文主義者關注複 興。為什麽?因為他關注神的榮耀。這對他來說是頭等大事。與其說是因為世界的光景是這樣,倒不如說是因為世界如此行,神在當中。這是神的世界,他們是在神 之下。神的榮耀!這是支配著加爾文主義者一切所思所想的頭等大事。所以他等候、盼望、祈求神“顯明”祂的榮耀,興起驅散祂的仇敵,讓他們變得像塵土一樣, 顯露祂大能膀臂的力量。這就是加爾文主義。他們要這一點。他們為祂的名熱心,大發熱心。
與此同時,他們通過他們的教義,認識未重生之人的情況和處境,變得對他們也有負擔,他們心急要竭盡全力帶他們來認識在基督耶穌裏的救恩。這事成就的時候會有什麽結果 — 什麽?當然就是極大的讚美和感恩。
我的論證就是,那冰冷、難過、 憂愁、沮喪的加爾文主義根本就不是加爾文主義。這是一種醜化歪曲,在某處某樣事情出了問題。它僅僅是唯理智論和哲學。加爾文主義引發出感情、熱情、溫暖、 讚美、感恩。看看他們當中最偉大的保羅。我們不應該說什麽“加爾文主義”,這是保羅的教導。他告訴我們他流淚。他流淚傳道。你是這樣嗎?我們最上一次為這 些事情哭泣是在什麽時候?我們最後一次流淚是在什麽時候?我們什麽時候曾流露出他表現出來的感情和熱情?保羅不能自控,他大受感動。看看他大能的最高點; 看看他是怎樣升到高天之上,迷失在驚歎、淚水和讚美之中。當然,賣弄學問的學者批判他說話不能連貫說完。他開口說一句話,再也不能把它說完。他開始說一件 事,然後走遠了,忘記回頭把這件事說完。感謝神,是他看見的真理讓他達到這些大能的高點;事情必然會是如此。如果我們明白我們宣稱相信的事,我們也一定會 有同樣的結果。“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回答就是,“我深信”,“我確信”。這是肯定的,這是確定的,“無論是死,是生,是天使,是掌權的,是有 能的,是現在的事,是將來的事,是高處的,是低處的,是別的受造之物,都不能叫我們與神的愛隔絕;這愛是在我們的主基督耶穌裏的。”或者再聽一聽他在羅馬 書11章結束的地方所說的,“深哉!神豐富的智慧和知識。”你們這些加爾文主義者,在你們的講道中,你們是多經常說“深哉!”這樣的話?加爾文主義讓人發出這“深哉!”的感歎 — 這種感受,這種激情。你深受感動,直到生命的深處,你被喜樂、驚歎驚奇所充滿 。“深哉!神豐富的智慧和知識。祂的判斷何其難測!祂的蹤跡何其難尋!”等等等等。或者看看以弗所書第3章結束的地方同樣的事。這些是被所感受的神的榮耀控製的人,是注重對祂讚美的人。
換言之,我是在論證說,最初期 的基督徒是所有加爾文主義循道宗人士當中最有代表性的!我隻是向你們描述他們。不僅僅那些偉大的使徒,保羅和其他人,還有百姓,普通的百姓,他們喜樂歡 喜,常常“在家中”掰餅,讚美神,感謝神。彼得可以這樣評價他們,“你們雖然沒有見過祂,卻是愛祂;如今雖不得看見,卻因信祂就有說不出來、滿有榮光的大 喜樂。”這就是一世紀的基督教信仰!這也正是加爾文主義循道宗運動的本質所在。它引向讚美、感恩和喜樂。它總是引向下麵的情形:
神啊,我們讚美敬拜禰。
我們傳誦禰的主權大能:
萬民皆在禰寶座前俯伏,
承認禰是永在的父。
向禰名高唱哈利路亞
天使撒拉弗皆頌揚:
諸天高處一切有能的
歡喜不斷大聲頌讚 —
“耶和華聖哉聖哉聖哉!
萬軍之耶和華,當受眾人敬拜;
天地被禰充滿,
禰光,禰能,禰榮充滿。”
使徒加入榮耀人群
齊聲高唱不朽頌歌;
先知聞聲狂喜不已
哈利路亞響徹四周。
得勝殉道士加入歌唱
高唱全能神恩,
全地禰的全教會
承認禰配得頌揚。
至高之神榮耀歸禰,
父啊,我們頌揚禰的威嚴,
聖子、聖靈我們敬拜,
唯一真神,永遠稱頌。
* * *
榮耀歸於父神,
榮耀歸於子神,
榮耀歸於聖靈神,
三一偉大之耶和華,
榮耀、榮耀 [那是加爾文主義循道宗人士的高聲呐喊]
永世稱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