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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幼年,總有那麽多色彩和迷夢,好象數也數不完,用也用不盡。
我印象最深的記憶,就是母親帶我去外婆家的前一晚。激動,歡樂,睡不著覺,心中充滿了想象。有時候,因為高興得太早,得意忘形到發瘋,胡話、亂竄或者打碎了杯盤,母親就會用鞋底,在我的屁股上狠狠地蓋上幾個大印。
第二天早晨醒來,雖然屁股還是火辣辣的,可我的心裏卻是美滋滋的。
就在母親給我洗臉、擤鼻子、穿新衣服和新鞋子的當口,我的歡喜團一樣的心,早已飛到了外婆家,正在接受一大群表姐、表弟的熱烈歡迎和外婆的豐盛犒賞:鼓鼓一盒酥糖,吃的我滿臉滿鼻子都是……
到了成年,特別是跨入中年後,人生似乎整個灰暗了下來。大多數的時候,我每天要幹的事,並不是我喜歡幹的;我每天要打交道的人,也並非都是我樂意見的人。更討厭的是,明明我在做樂意願為的事,卻非要麵對令人生厭的人;明明是和誌同道合的人在一起,卻不得不幹非心所願的事!
我每天出門上班,心情都象董永一樣,賣身為奴去受苦。天上的雲雀飛翔,雁陣如畫,我卻沒有興致去看;路邊的醉人野花,殷勤蜂蝶,我開車不方便駐足欣賞;遠方的嬌娥楊柳,嬉戲蓮娃,縱然人麵桃花,我也無意轉睛側目。
那些童年擁有的色彩和迷夢,仿佛都被中年後,疲驢一樣的日子消磨掉了,或者被孩子們強大的夢幻磁場吸引了去。
有一天,我和兩位年輕的印第安女房客去Social Service Office遞交Move form。等候期間,我問那個叫Kristen的女孩,為什麽你這麽年輕就能得到社會資助?她微笑著對我說,I have breast cancer,去年12月查出來的,正在等待手術,所以能夠申請殘疾補助。
我吃了一驚,不由得上下打量她一番,問她道:“How young are you?”“Twenty nine”,她說。“如此年輕——癌症——麵臨死亡”,我的腦子裏出現了一陣混亂。
這時,在我們座位的右邊,一個煙囪一樣高大的印第安男人,和一個漂亮的Métis美眉,正站在一群孩子中間。不知什麽原因,夫妻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對罵起來。那音節短促的“fuck”,聽起來象“duck”,由低音轉高音,以至響徹整個大廳。Kristen衝我抿嘴一笑,然後搖搖頭,沉默了許久。
“我每天都盡力去想往日最開心的事,這樣,我每天都過得很幸福。”她突然自言自語道。我想。她可能是受到這對爭吵中夫妻的觸動,又聯想到自己的病情,有感而發。“你最幸福的往事是什麽?”她問我。“小時候去外婆家。”我回答說。“那你就天天想著去外婆家,哈哈!”她笑著說。
這兩天,我照她所教的法子嚐試了,每天荷擔出門前,就想著是去外婆家,結果真的不一樣。所有的苦累,連同煩惱,都變成了甜蜜的歡暢。
佛家相信境由心造。我們現在所處的外部環境和內部環境,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全部都汙染了,都混亂了。我們唯一的生存之道,就是用自己的心思意念去調節、適應、克服、重建我們的心理環境,以求攘外安內。
去外婆家嘍!
2016.4.7
看來姥姥疼愛隔輩人是非常普遍的,倪萍好像有本書叫《姥姥語錄》,寫的就是這方麵的。
在東方是這樣,在西方好像也是這樣的。也就是說,這不完全是文化決定的,而是與生理遺傳也有很大關係的。對不對?
51那邊我很久沒去,主要是忙不過來。不知道其他幾位網友都去了哪裏。過段時間再去光顧。謝謝!
另外,51上好長時間不見您發文,同時也難見其他一些大家的身影。不知何故?可否提示一二?
我每天都傻樂傻樂的,隻想好的,不高興的,選擇性遺忘。
坐著狗狗的拖車,去外婆家嘍。。
你的文章勾起了我對姥姥的懷念,隻是她在我讀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去逝了.記憶也有些模糊,但姥姥很愛我,我是記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