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袤的大草原,遍布的湖澤如鏡,彌望的水草豐盈,馬鹿穿梭,牛羊成群。在高天厚土之間,原始的自然生態中,充滿了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它們長得或可愛,或可恨;於人或有益,或有害,卻都在短暫的溫暖季節裏,亂哄哄,你未唱罷我登場,共同演奏著萬類荒原競自由的生命交響曲。
記得剛從城裏住進農莊的時候,除了晚上有些空寂與黑暗的恐懼以外,並不害怕有活物滋擾。因為我誤以為,村野荒涼,人跡罕至,一望無際的草連天,風光雲影的天連草,能蹦達、會喘氣的定然寥寥。後來我慢慢發現,草原上人煙雖然稀少,但這裏的禽聲和獸氣卻很高亢。
有一些鮮為人知的小動物,它們的本領,完全可以打贏一場人類戰爭。西點軍校若肯招收它們入學,相信用不了一年,它們就能畢業,而且個個高分高能。而另有一些人們熟知的小動物,如阿貓阿狗地頭蛇之類,它們在大草原特殊的生存環境中,練就了一套超強的能耐,溫暖地區的同類與它們相比,簡直是草雞比鸞鳳,土豬比玉龍。
(一)土撥鼠(groundhog)
這哥們最大的能耐,就是扒灰打洞。不過,它扒灰可不是為了偷媳,不象咱中國人裏麵的老不正經;它打洞也不是廣東話所指的意思,而是自建住房,娶媳婦、養孩子、睡大覺、歎冬眠。
它們挖掘的土方量,平均都有一個立方米,重約2500公斤;它們在公路旁、田野裏、水塘邊挖掘的洞穴,深入地下1.5米,長度可達14米,洞內裝修講究,幹淨舒適,堪比中國土豪的豪宅府第。
這位爺生就一副聰明相、能幹樣:兩顆長長的大門牙,還有一雙肥肥胖胖的巧手,它們的黑話叫爪子。坊間有相術說,男人兩顆門牙又長又大的,手掌短粗有肉的,都是才子或幹將。正在擇偶待嫁的姑娘們,每次出門dating之前,最好多看幾眼土撥鼠,記住它們的樣子,以便決策參考喔。
聽我說:地道戰若按我的打法,打敗日本僅需5年。五年!
吃素怎麽啦?我就是吃素的,可我的能耐比誰差?
我每年春播前秋收後,都會帶著鐵鍬巡視田野,發現土撥鼠的洞穴,就隨即挖土填平。有的洞穴,至少有2-5個出口,且深不可測,一輛拖拉機掉進去都不會露頂。聽老農人說,他們的父輩有被翻側的農機軋死的,罪魁禍首就是土撥鼠,它們對農業和建築業的危害,即在於亂打洞。
我喜歡在早春的時候,把農莊附近機耕路邊,土撥鼠洞前的碎土運回來,裝進花盆養花,撒到種植槽裏種菜。據說,這些經土撥鼠手撕腳蹬的碎土,氮磷鉀含量很高,肥沃得很。經我這樣變害為利,土撥鼠雖然不拉人屎,卻總算幹了點人事。
(二)臭鼬(skunk)
我雖然經常遭受臭鼬的熏染,尤其是春秋兩季,卻從未親眼見過它的尊容。或許它行蹤不定,神出鬼沒;或許它覺得自己臭氣熏天,招人厭惡,暴露自己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故意躲著不讓人見。盡管如此,它的浩然臭氣,還是清楚地昭示出它的“到此一遊”。
第一次聞到臭鼬的odor,我還以為是附近的化工廠排出的廢氣,可環顧四周天宇,並未發現工廠;後來又懷疑是上風的化糞池冒泡,湊近了聞聞也不是。我隻好去請教前農場主,老太太聽了我的描述後,立刻山根印堂擠作一團,撇著嘴說:“skunk!”那厭惡的神態,簡直就象猶太人聽到了希特勒的名字。
我曾經把草原上的小動物分作好幾類,有叫不要臉的,有叫臭不要臉的。不要臉的,主要指蠑螈,後文中會專門提到,而臭不要臉的,就是專指skunk。
這個臭東西的spray,到底有多臭呢?打個比方說,武聖孫武要是知道世上有這麽個尤物,《孫子十三篇》,可能就是《孫子十四篇》了,“火攻”篇之外,一定還會有“屁攻”篇;三國關羽若擁有一隻skunk,他絕不會水淹七軍,屁熏七軍效果會更好,不戰而屈人之兵,既不必淹死那麽多無辜,又同樣能捉住於禁和龐德。
上甘嶺戰役中,美軍要是想起來帶幾隻臭鼬隨軍,誌願軍的坑道戰法,恐怕未必能成功呢。中國古代寫《屁頌》的那位秀才,如果聞到臭鼬的屁味,他定會連續暴打一百個噴嚏,惡心到直腸都從嘴裏吐出來。(未完待續)
奇怪,咋沒人為我寫一篇《屁頌》呢?
借得東風助,一屁千裏怵
對了,照片也拍得很好。小動物的尊容都挺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