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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小凱:我認識基督教的三個過程

(2015-07-28 19:13:21) 下一個
           
一個人如何才能信仰上帝?有人讀了很多書,才信;有人遭了很多難,才信;有人虛度了很多光陰,才信;有人死到臨頭,才信;同樣的理由,也使更多的人遠離上帝,敵視上帝。從人與神的關係角度來看,信仰是一件私密的事情,神對每個人的帶領不盡相同。

楊小凱這篇見證,從經濟學/社會科學角度講述了自己是如何信仰基督教的。對經濟學社會科學感興趣的朋友,可以仔細看看。今天,另外推送的一篇文章是楊小凱先生的小傳,歡迎關注並閱讀。
接觸基督教
我第一次接觸到基督教是在監獄裏。那時候,我的同房有一個基督教徒,他被關在看守所。那個教徒在文革期間貼了份大字報,被判了十年刑。他在監獄裏的行為使我非常感動:他盡量幫助別人,每天早晨禱告,在政治迫害麵前一點也沒有害怕、恐懼,他在被判刑之前還為我們禱告。他說是上帝讓他去承受苦難。

1983年我去美國了。在美國讀書的時候壓力很大,對教會的事情沒有什麽興趣。但是我太太(小娟)為了學英語,就去了查經班。查經班那些人給了我很深的印象,我第一次感到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愛。當時,小娟沒有一點英語基礎,基督徒當時幫了我們很多忙,幫小娟找工作,幫她學英語,這些在我們從大陸來的人看來,真是無緣無故的愛,找不出一點利害算計的理由。

與當時其他出國的人相比,我相對地不太受大陸主流意識形態的影響。我當時不太相信唯物論這些東西,相信曆史唯物論可能是不對的,對宗教不會太抗拒。但是,我是一個深受理性主義影響的人,總是從理性和社會科學的角度去看待宗教信仰。
我們從美國搬到澳洲來以後,1989年我們去了教會一年,這一年我就去研究基督教的社會功能。

當時有一篇文章叫做《宗教的經濟學》,我當時的態度就是從經濟學的角度去了解基督教,看它在社會經濟發展中起的作用,看它本身的運作在經濟上是怎麽樣維持的。那一年,我基本上每個星期都去教會,一方麵是因為我這個人本身對任何東西都沒有成見,覺得要了解一個東西,先要爬進去,再爬出來;另外,我當時就覺得應該好好了解一下基督教文明是什麽,包括從學習西方語言中了解基督教文明。

這個過程,大致可以分成這樣幾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從經濟學、社會科學的角度來看
我覺得基督教在經濟史上起的作用是非常非常大的。後來我信主了以後,要找上帝存在的證明。上帝存在的最好的證明,一個是教會存在了兩千年,世界上任何一個政治組織,任何一個意識形態,連續不斷地存在兩千年,這是很難找到的。我們也可以說還有別的宗教也存在了很多年,但是,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說,在經濟上能夠使一種社會秩序不斷擴張的,隻有基督教。

哈佛大學的教授Shileifer等人也作了一些經驗性的研究。他們把經濟表現和意識形態作回歸分析,發現有些宗教對經濟起著阻礙作用;有些宗教,像基督新教,對經濟發展,對社會和平——聖經裏說的永久和平和公正秩序——起著促進作用。這有著非常多的證明。它起的這個作用是很複雜的,跟我們中國人信的曆史唯物論是完全不相同的。一些經濟史學家,比如說North,他們認為意識形態、宗教決定了一個國家的政治秩序、道德準則,決定了可以接受和不可以接受的行為。這個東西決定政治遊戲規則,決定法律製度和經濟表現。經濟表現在一個國際競爭環境中就會反饋過來,使意識形態發生變化。這和我們大陸來的人相信的曆史唯物主義是很不一樣的。

曆史唯物論認為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大陸來的人,特別是知識界的人,特別迷信科學,什麽東西都要用是不是科學來衡量。但是政治和法律製度對經濟發展是起決定作用的,而這個製度不是從科學來的,不單不是從自然科學來的,甚至不是從社會科學來的,它是從信仰來的,是信仰和意識形態影響到人,使人認為什麽行為可以接受,什麽不可以接受。社會形成一個共識,就會有一個叫做Social Sanction(社會反對和禁止)的機製。

在美國,執政黨去錄反對黨開會的音,所有的人都會反對,連當時總統尼克鬆最親近的政治朋友都會反對。從政治利害而言,尼克鬆最親近的政治盟友是不應該反對尼克鬆錄反對黨會議的音,但他們聽到錄音帶的消息後大都背叛了尼克鬆。為什麽?他們有一個意識形態,這種行為是不可以接受的。但毛澤東和大多數中國人卻認為這種行為可以接受,他們不理解尼克鬆怎麽可能為了一個錄音帶而下台。

中國政府抓持不同政見的人時,也沒有人站出來反對。這裏不是說老百姓,是說掌權的人,與掌權的人最親近的人對迫害不同政見者也不反對。為什麽?他們也有一個意識形態,認為這種行為是可以接受的。哪些行為可以接受,哪些不可以接受,這就是從宗教和意識形態來的,而不是從經濟基礎來的。是這種意識形態決定整個製度、人與人的關係,然後就再決定一個國家的經濟表現。

這就是我的第一階段,從理性的角度,從社會科學的角度找到很多證明,證明基督教(特別是基督新教)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支持像哈耶克說的“不斷擴張的社會秩序和公正”的東西。對不相信上帝存在的人而言,這個就是證據,證明上帝的存在。Shleifer及同事作了些經驗研究,凡是新教文明占優勢的國家,它的憲政秩序、經濟表現就好。

比如說北美的美國、加拿大,澳洲,荷蘭、英國也是新教占優勢的地方,這些國家(除荷蘭外),它們的文明,它們的法律製度是普通法,它們的經濟表現就非常好,它們的秩序就不斷擴張。我們今天所說的新教占優勢的這些地區,都是從英國那個早期隻有幾百萬人口的很小的島,在一千年之內發展起來的。它就是一個曆史證明,從社會科學來說就是這樣的,從客觀上來說是一個很了不起的東西。

第二階段:開始克服對社會科學理性的迷信
剛才我說,我雖然承認基督教的正麵作用,但要讓我相信基督,人死了可以活,信主可以得永生,根本不可能。因為我還是一種理性的、崇拜科學的態度。後來,我就讀了一個很有影響的經濟學家哈耶克的書,他對宗教的分析使我受很大的影響。他認為,宗教不是一個理性的東西,但是世界發展的很多重要的東西都不是理性的。我們可以舉很多例子,比如說媽媽愛孩子,不是理性的,從個人理性的成本效益分析,媽媽不應該管孩子,但媽媽愛孩子,這對人類的生存是最關鍵的,不愛孩子的媽媽就會絕後。

還有很多例子,比如說,我在念博士的時候,當時還沒有過資格考試,還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博士學位,能不能在外國留下來。當時,我的太太就懷孕了。如果你從一個理性的角度計算成本收益,分析你可不可以承擔得起?當時,我們可能要回中國,我們已經簽了約,隻能生一個孩子。回去以後會有什麽後果?這種理性計算的最優決策,用經濟學的話說,就是效用最大的最優決策,就是絕對再不能生孩子了。但是,我太太去查經班受到了基督教的影響,她就說我們不能墮胎。現在想起來,這個決策真正是太好了,但是它絕對不是以理性為基礎的。

我們還可以講一些更大的事情,比如說,我們人類發展到現在,有了電腦,有更發達的東西,其主要原因是什麽呢?就是我們的祖先,他有一個非理性的愛好,就是他喜歡講話,他亂叫,嗷——不像有些動物不太叫。當時,如果用理性計算成本收益,你就會覺得這個講話沒什麽意思,它也不能給你多少吃的,如果你要決定算計好了講話的經濟成本和收益,再去拚命講話的話,那你就會計算這個講話會導致文字,有文字才有文明,有文明才有憲政,才會有工業革命,才會有電腦。如果你要這樣計算,我們的祖先不會看到這些東西。所以你要算好了才去用理性來講話,也可能永遠不會講話,永遠不會變成現在的社會文明。當時,我們的祖先就是遵循非理性的這種衝動,你也可以說它是信仰,他就覺得想這樣講,結果後來就出現了很多事情。

這些東西我們還可以舉很多例子。世界上的製度是從宗教來的,不是從科學來的。這些東西都不是理性的後果,所以,按照哈耶克的講法,如果迷信理性和唯物論,這個社會就會變得非常淺薄,成為永遠長不大的社會,要認識到宗教和非理性的東西有非常重要的功能。你有這個想法的時候,你就不會用科學的態度去研究基督教,而是像媽媽愛孩子,像我們的祖先喜歡講話,他就有一種衝動去信這個。信基督,很多東西就會產生。不同的動物信不同的東西,如果你信翅膀,老是想動翅膀,後來變成鳥了。人們迷信不同的東西,就會發展出不同的東西。你為什麽要去信基督教,你為什麽不去信佛教,它也是信仰,也是非理性的,它也會產生一個文明,就是佛教文明。這又回到了我們前麵所說的問題,有太多的證據證明,基督教新教文明是別的東西根本沒法跟它比的。

有人也許會說,現在基督教文明是最有潛力的,過一千年、兩千年會不會還是基督教好呢?兩千年、三千年後還有沒有基督教呢!我想引用哈耶克的觀點。哈耶克說,我們人類生活行為是建立在傳統基礎上的,比如說,我們今天在這裏和和平平的生活,是因為我們的社會有一個共識,比如說偷東西要受罰,我們有這種共識,有警察抓小偷,沒有這些東西,你會想象不出社會會怎麽樣。比如洛杉磯大地震的時候,警察突然就不靈了,有那麽多人在大街上搶劫,美國那樣的一個社會,經濟已經相當發達了,但是在那一個短期內,就完全退到了原始社會。實際上我們不了解我們這個製度有多複雜。它是建立在很長期的曆史、宗教和意識形態的基礎上。

所以,一個宗教意識形態形成一個東西,你不能像有些人那樣,老想改革,創造一個新製度。他們老是喜歡講製度創新,這個製度創新是一種非常幼稚的看法。你是沒法創新很多東西的,每個人的行為都是受到傳統、意識形態等很多東西約束的。沒有這個東西的時候,你就會發覺這個社會會亂到一塌糊塗。一個真正了解製度的人,他不會老是說要創新、要改革,他會說要尊重傳統。正象普通法尊重先例一樣,先例就是法。

這個世界上傳統是很重要的,在長期曆史上經過篩選的意識形態真正成功的,這是人類最寶貴的東西,你不能輕易的用另外的東西來代替它。而且成功的東西往往是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發展起來的。基督教要人們服從權威,老老實實交稅,也是尊重傳統的。哈耶克覺得傳統起重要的作用,財產權、意識形態起著重要的作用,人類社會的製度是多麽複雜的一個事情。那些激進的改革、革命,製度創新往往是給社會造成災禍的。我看了哈耶克的這些東西以後,就對宗教有一種敬意。
這是我的第二階段。
第三階段:從哈耶克的社會科學的理性追蹤到信仰
如果一個人不是從理性來相信宗教,以前我會說他迷信,沒有受過教育。我現在會尊敬不是從理性來相信宗教的人們。從我個人的經驗,當你年紀大了,會發覺迷信理性往往犯錯。這裏講個笑話,經濟學家,包括得諾貝爾獎的,他們的經濟決策常常錯得一塌糊塗,經常會虧錢,賣房子最便宜時賣,買房子最貴時買。反而是他們的沒學過經濟學的太太做出正確的決策。你有了很多這樣的經驗,你就會發覺太太們有良心,或者她有時候看起來和你的精細計算不一樣,但是她們有時候做出正確的決策。這個時候你就會慢慢地對非理性產生一種敬意。你就不會像剛出國的時候那樣,說這是迷信,是不科學的,以這樣一種輕率的態度來看待她們。

哈耶克的宗教思想實際上還是一種社會科學的想法。他說宗教就像一個萬花筒一樣,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意識形態,在長期的國與國競爭中,那個最有利於自發秩序擴張的意識形態,就會勝出。他比較了法國的天主教和英國的新教,天主教對人的行為都有一些跟新教不一樣的地方。它就影響到製度和法製,他們的國家(法國)就老是有革命、動亂,他們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就搞不好,就像中國人一樣,相互鬥來鬥去。他每發生一次革命,就會把殖民地賣給英國人,他的秩序就不能擴張。新教就沒有這些問題,人與人的關係,她的遊戲規則,就適合社會的持續和平和正義的持續擴張。一個小小的英國,法國人根本看不起的,英國最早的國王都是住在法國的,他不願意住到英國去。最後的結果是世界上都說英語,不說法語。

法國人像中國人一樣,不服氣,他們老想講法語,開全世界法語大會,但是有什麽辦法?這是哈耶克的觀點,當然哈耶克的東西比這個深刻多了。他對唯物論,對一張口就是改革、就想製度創新的態度是有很深刻的批判的。

我信主的過程與我對基督教和憲政關係的認識有關。我所說的憲政不是指憲法或民主政治。世界上有三個國家(英國,新西蘭,以色列)無成文憲法而有憲政,其中英國是世界上最早和最成熟的憲政國家。但是世界上大多數國家有成文憲法而無憲政。英國1688年之後就實現了憲政製度。憲政製度在當時來說並不是一種民主製度,而是一種共和製度。所謂共和製度就是參加選舉的主要是一些上層階層,隻有少數有錢繳稅的男人才有選舉權,因此你很難說它是民主的。

但它是“共和”的,就是說有分權製衡製度,有確定,公平,透明,非歧視的分配權力的遊戲規則,特別是權力轉移的規則;政治上沒有壟斷,有進入政治的自由,政黨自由(結社自由,所有政黨和公民在法律麵前平等);禁止政治和宗教迫害。英國1688年之後實現的憲政有一個特征,就是國王的財政和國家的財政是分開的,翻譯成中國的語言就是共產黨的財政和國家的財政分開。還有一個就是,當時英國執政黨的財政和國家的財政是分開的,執政黨在執政的時候不能從事贏利性事業。
台灣是在80年代以後才逐漸實行國民黨的財政和國家的財政分開,最近,政黨輪替後才實行執政黨不能從事贏利性事業的製度。執政黨從事贏利性事業實際上是違反憲政製度遊戲規則的,就是說,遊戲規則的製訂者不能直接去比賽。

打個比方說,分餅的人絕對不能先拿餅,不能有利益衝突。政府搞國營企業就違反了這一憲政遊戲規則。1980年代中國政府鼓勵下級政府創收也違反了這一憲政遊戲規則。1990中中國政府禁止軍隊經商,及最近中國政府規劃四統一,禁止下級政府創收搞小金庫,就是朝這一憲政遊戲規則的進步。美國的成文憲法的特點是,其主要條款全是嚴格限製政府的權力,嚴格保護人民的天賦權利不受政府侵犯。

共和實際是對民主的不信任,它害怕民主變成多數人壓迫少數人,所以共和有一種保護少數的機製。比如美國參議院不管各個州的大小和人數多少都是一州兩票,所以可以作為少數對抗多數的一個機製。眾院是按選民人數選出,卻要受不是按選民人數選出的參院的製衡,選總統的選舉團則是眾院(民主)和參院(共和)的折衷。所以以選民人數算得票少的小布什可能贏得票多的戈爾。美國另一個對抗民主的製度就是大法官製度,法官不是選舉的,而是總統任命的,而且實行終身製。當然,總統的任命權受國會製衡,也難得有機會運用此任命權(有個空缺才有機會)。

法官是可以對抗輿論的,所以有人說美國是言論自由,這不是絕對的。因此共和與民主是有很大差異的。我在北大教書,就跟他們說,你們北大老是講民主和科學,現在應該講自由和共和。講民主往往就是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的兩極衝突,這是很不穩定的,統治階級占上風就是專製,被統治階級占上風就是革命,革命產生暴君,暴君又產生革命,這是很糟糕的事情。而共和和憲政強調權力製衡,任何一極都不能壓迫另一極。因此共和與民主的關係是很緊張的。

民主製度的一個主要特點是普選製,這在英國是1830年後才實現的。1917年的俄國革命後,蘇聯式憲法否定了共和製度和憲政的實質,但卻實行了沒有所有黨派平等競爭的(或無差額選舉的)普選製。這是一種沒有共和製度和憲政的民主。從英國的曆史我們可以看到,憲政是以私有財產製度為基礎的,而私有財產觀念來自聖經中的十戒。憲政的另一基礎是法治,法治不同於以法治國。前者以憲法司法為特征,憲法司法過程中政府(國會)立的法可能被判違憲而成為非法。一個沒有憲政秩序的專製國家也可以搞以法治國。

基督教為什麽會這麽成功?這是很值得去研究的事。基督教裏邊有幾個基本的東西,一個是Free agency,他說上帝雖然是萬能的,但他永遠尊重讓人自由選擇,他不會說要用專政來強迫你選擇,也就是說他對別的宗教不會用暴力去壓製。他愛人,甚至愛敵人,寬恕,還有不把人劃分為等級,基督耶穌愛最低賤的人。所有這些,都是形成像《聖經》裏說的永久和平和正義的製度的基礎。不管你相不相信有沒有耶穌或人死了會不會活,你也得相信這本身就是一個神,就是一個靈,他真的是一個人類社會長久和平的基礎。但是這還不是宗教信仰,這還是像哈耶克的觀點,是一種社會科學的研究。

基督教為什麽要比其他文明成功得多?其中就有一個所有宗教都有的功能,叫做第三者功能。就是說,買者賣者如果沒有第三者來溝通買賣雙方,有時候明明是一個互利的買賣都做不成的。但是如果有了第三者仲裁,就是如果我們講價講不好了,請個與此沒有利害衝突的第三者來給我們定一個價,這樣一般就容易成功。所以要使一個社會運作得很成功的話,這個第三者的功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宗教跟社會科學哲學都不一樣,社會科學哲學都不是第三者,因為它都是在遊戲中玩遊戲的人。我是經濟學家,我就是社會中的一個人,我有我的效用,我有我的目標,我不是第三者,我跟人家都有利害衝突。但是宗教他崇拜一個現在你還看不到的人,耶穌,他在天上,他跟你沒有利害衝突,他不跟你爭利,不跟你爭錢,不跟你爭超級大國地位,他是一個真正的第三者。而一個和平的秩序,一定要有一個第三者功能,就像一個買賣做成功,一定要有一個第三者功能一樣。有很多國家完全沒有宗教,像我們中國古時候,完全相信孔孟的哲學,哲學不是宗教,

它沒有第三者功能,因為孔夫子就是今天說的Consultant(顧問),他有利害關係,他要討好國王拿錢,要有國王重用他,他才能夠生活。他對國王就比較寵,他對國王進行規勸。但是在基督教裏邊,上帝對國王有一種威嚇作用,你如果欺負老百姓,鎮壓窮人或對沒有錢的人不公,迫害反對派,你死了要去地獄,這個功能在哲學家孔夫子那裏是沒有的。這就是所謂宗教的功能。

但是,基督教有一些別的宗教沒有的,比如說他無條件地禁止一些行為(十戒)。為什麽基督教發達的地方經濟也發達?這有很多原因,我剛才隻講了前一個原因。我們在做生意的中間,這信教的人有一個取之有道的承諾,他不會去搞你的鬼。而信教的人平均來說,這個承諾比較可信。所以基督教文明的國家大公司可以發展起來。沒有基督教文明,隻有小家族公司,大公司搞不起來。發達國家有政府和商界形成共識的best business practice codes(最佳商業行為準則),共十條,搞財務和管理的專家都知道,這對大公司的公司治理起關鍵作用。但最佳商業行為準則源自聖經的十戒。

這種基督教經濟上的好處還是次要的,更重要的就是政治秩序。政治秩序就是我剛才說的,這也是羅衣思指出的,要有一個永久的社會和平,就要有公平的政治遊戲規則,它要滿足模糊麵紗的原則,即不管你在什麽地位,不管你是小偷還是警察,是被告還是原告,都認為遊戲規則公平。模糊麵紗的原則很難在沒有宗教的情況下產生。

因為模糊麵紗的原則是說,製定遊戲規則的人不能隻替自己著想,要替自己的對手著想,就是基督教說的,愛你的敵人。為什麽美國、英國、澳洲的製度這麽好,因為他們滿足了模糊麵紗的原則,這些製定遊戲規則的人,在製定遊戲規則的時候,他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要考慮自己的對手,要去照顧他們的利益。這個怎麽能做得到?第一個你要有愛敵人的想法;第二個你要有害怕下地獄的恐懼。你怎麽才會有恐懼呢?你一定要信,這是沒有理性的信。隻有信的人才會在有權製定遊戲規則的時候不是隻替自己去著想,而是替敵人去著想,而不能象孫中山那樣,當總統時就要選擇總統製,在野時就要內閣製,也不能象毛澤東那樣,在野時要真正的民主,一旦執政卻要搞專政。

你說為什麽基督教的國家政府製度這麽好?剛才我說的這兩條就很重要。而要信,就要放棄使個人利益最大化的理性。你要信死後有天堂地獄,你才會恐懼下地獄。你看基督教的國家,不會像中國那樣,當了皇帝以後娶一千個老婆。他不敢,為什麽,因為他相信聖經上說的要一夫一妻,違背了這個要下地獄。但是,如果我不信它,我不怕它,你講它一百遍我還是娶一千個老婆,就像中國的皇帝一樣。所以,信在這裏是起關鍵作用的。而這個信絕對不是理性。

但是,這個後果又是理性的,象國王、特別是掌權的人信,就會有一個好的社會秩序,就會有一個我們所說的憲政。所以,我的第三階段就是從哈耶克的社會科學的理性追蹤到信,信是基督教成功的秘訣。如果用實踐去證明死了人可以複活,你怎麽去證明?但是,信的人他在個人的靈上他會經驗到。這又講到了政治製度、社會製度,它是人與人的關係。

人與人的關係,用經濟學家現在最時髦的一句話,它是一個所謂複雜性的理論。複雜性理論是什麽意思呢?比如說我們都是由分子構成,人和所有生物的分子基本上是一樣的,但是這個分子的不同的組合,就是這個簡單的構造的差別,對不同動物不一樣,就會變成不同的物種。我們每一個人的利益,不管是經濟利益還是什麽利益,就相當於分子。

但是我這個人和其他人怎麽組織起來,就像一個社會的遺傳基因一樣,像分子的不同的組合。這東西由什麽決定?由行為規則決定人與人的關係怎麽樣。你說愛你的鄰居,你看到那個在基督教文化下長大的人,他搬到新地方,首先敲鄰居的門,跟他們互相認識,他就有這種跟人打交道的意願。那我們中國人,住了兩三年,隔壁是誰都不去問的。為什麽會有這樣的行為差別?因為我們的意識形態不一樣。意識形態決定人的行為差別,行為差別決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社會結構會怎麽樣,這是由宗教決定的。

基督教對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他愛敵人,他替敵人著想,他有Free agency,尊重別人的選擇。他又是排他性的,別的都是假的,隻有基督是真的。但是,他又從來不強迫別人,這就是所謂的Free agency,讓人自由選擇。這些東西是別的宗教沒有的。比如說伊斯蘭教也排他,但它不尊重別人的選擇。伊斯蘭教掌權的或占優勢的國家,它有時候不尊重別人,或者是儒教掌權的一些國家,有些時候它就會鎮壓跟自己政見不同的人。

但是基督教不是這樣的,它講Free agency。但我們也必須承認,基督教在天主教還沒有進行宗教改革的時候,有一段非常黑暗的曆史。在那個時候,宗教迫害等等都有,賺錢是壞事,不能收利息等等。宗教改革以後,把人的價值改變了,每一個人都可以跟上帝交流,不要上級批準,每一個人都可以自己組織教會,正當的發財是上帝的選民等。這些是基督教發展的一個非常重要的階段。

實現憲政最困難的不但是有權影響政治遊戲規則的人能替政治競爭中的失敗者著想,而且是競選失敗者自願認輸。政治競爭往往是零和對策(你死我活的),競選失敗者自願認輸,從理性而言不是失敗者的最優決策,因為競選失敗後以前的大量政治投資都廢棄了,因此輸了不認輸是失敗者的最優決策。而1917年俄國和很多國家憲政失敗都是因為競選失敗者輸了不認輸,發生革命。基督教信仰對競選失敗者放棄個人的最優決策,為社會犧牲個人利益,輸了認輸,是關鍵。

這些都是社會科學的觀點。但是,我剛才講到我進入第三階段的時候,我就從社會科學追究到基督教成功的根本,它就是信。信就不是社會科學,它是非理性的。我信,我是非理性的。有些人說,我一定要看到耶穌,給我看一個上帝是什麽樣子?但是,我剛才說到那個複雜性理論,要看到上帝才信實際上是一個分子水平的思想方法。分子的關係不同,它可以出現很複雜的事情,很複雜的社會現像。而分子之間的關係是看不見的,你就叫它靈好了!所謂這個複雜性的關係,完全一樣的基本元素——分子,它的關係結構不一樣,就會出現完全不一樣的物種。關係是什麽?關係是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它是靈。

唯物論是分子水平的思想方法,它一定要看見每個分子。DNA怎麽排列?這個關係是看不見的。還有比這個更抽象的看不見的東西,這個靈,不是分子本身決定的,你是狗、是貓、是人,而是分子間的關係——靈決定這個東西。雖然我現在不能給你看一個上帝,但這個靈是我們基督徒共同經驗的精神經曆。這個是很大很大的一個東西,它決定人與人的關係。很多政治組織,它沒有基督,它的生命不超過三百年。但基督教中基督徒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延續了一千多年。

這個靈有多大?其他政黨都有靈,這個意識形態雖然它不叫神,它叫別的東西,它也是信一個東西,你說給我看看三個代表是什麽,他也沒法給你看。但是他用這個東西來建立共產黨員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我們的上帝,基督,我們禱告的時候會有感覺,這個感覺太真了!你還要什麽東西證明?隻相信理性,迷信科學,那你永遠跨不過這個門檻,你永遠到不了靈的世界,你永遠停留在這個分子水平上思想問題。

你不要以為共產黨沒有靈,它也有它的靈。它也沒有辦法給你證明它的三個代表長著幾個鼻子、幾個眼睛,,但是它要靠這個東西來運作它的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我們基督徒也是這樣的,而我們這種精神生活共同經曆過的經驗,就是上帝,就是耶穌,就是聖靈。所以你如果慢慢從迷信科學、迷信理性走到這一步,你就可以跨過這個門檻、走向信仰了。

跨過這個門檻隻是個開始。我第一次相信這個靈,是因為我每次做錯事了,即使沒有人譴責我,也沒有人發現我做的壞事要懲罰我,但我會覺得過不去,於心不忍。像有一個良心在跟我說話一樣,這個東西就是我們說的聖靈,它就是上帝的聲音。我們所有的人心裏都有這個東西,都有良心。再壞的人,比如說殺人犯,他晚上也有睡不著覺的時候,為什麽?有良心,有聖靈在他裏邊對他說話。

從我個人經驗,去年九月份我被診斷為晚期肺癌,醫生就說,你這次沒有辦法治療了,我們所有的措施隻是減輕你的痛苦。我原來是一個非常自信的人,永遠要從理性算計成本效益,為什麽要這樣做,總要講出個理由來。現在沒有理由可講了。你信科學,現在科學救不了你了,人到了盡頭了。我那個時候沒有辦法,就開始禱告。所謂禱告,那時隻是說要上帝救我這條命。那時我真的感到教會有無緣無故的愛。很多教會的朋友來給我禱告,你看,他們沒有什麽好處,他們還給我找藥等等。然後我就一邊養病一邊讀《聖經》,讀很多這方麵的書。

開始,有人跟我說,你真的信了基督教,你現在就死或你四十年後再死,在神的那裏隻是一瞬間,差別不大的。我心裏好痛苦,我現在就要死?你讀的書越多,你過了這個門檻,你不再用理性而是用信仰、用靈來想問題的話,你就會發覺,嗷,我不應該求上帝來給我一條命啊!我應該相信上帝,靈會得救,就有永生了。上帝讓你做什麽,你現在死還是以後死,你就聽從他好了。我是搞經濟研究的,我現在跟我們的莫那什大學的同事一起搞了一個超邊際分析,在國際上評價還不錯的。

上次諾貝爾獎得主布坎南到我們學校來,當著校長的麵就說,現在世界上經濟學研究最重要的就是你們莫那什大學的這個研究,我們當時都受寵若驚。我當時就想,如果我現在就死,也是上帝的安排。我是這個領域的創始人,可能壓住了很多年輕人,我就早點去了,那他們就發展了。如果他不讓我現在去,那他就是要我傳福音給更多的中國人,跟他做更多的事。

你這樣想的話,你就輕鬆了,你不會在恐懼中生活。但是,有時候有反複,像我們這樣事業上還算成功的人,過去很看不起沒有成就的人,現在自己到了社會的最底層了,因為明天你可能就是一堆骨頭了!再也不會擺架子了,即使社會最下層的人,你都會去尊敬他。當然這是受《聖經》的影響。如果我沒讀聖經,我會信別的,我可能不會這樣想。但是,我這個人,因為很多事情都是自己想出來、做出來的,就老是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一些問題。我就想辦法治病,就不能把自己交給上帝。在這個過程中我也經常禱告。有些人不知道怎麽禱告,或禱告了很久沒有靈的感受。

小娟也是在跟上帝做事,有一個ALPHA COURSE,就是教你怎麽樣禱告,怎麽樣認識上帝,我也在學這個。給我印象最深的有兩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它也是用邏輯上無懈可擊的辦法證明上帝和耶穌是真的。我們今天沒有時間來詳細介紹這個。像我這樣一個非常理性、數學上計算精確極了的人,我都說,不光從信仰上說,而且從邏輯上說,它真是無懈可擊的。你們有機會可以去看錄像帶或這本書。

這裏的一個關鍵是,所有的人類文明都是文字記載的,文字記載都是主觀的,對不對?因為都是由人寫下來的。所以,在聖經記載的故事和凱撒大帝所記載羅馬曆史的故事,在主觀性方麵是沒有什麽實質差別的,你要找出客觀標準來證明哪一個在邏輯上更可信。比如說考古學家的考據學定的一些標準,用考據學的客觀標準來說,聖經上的故事是最可信的,比羅馬史還要可信,比中國的春秋戰國史還要可信。

另一類是我們個人靈性的經驗,是你的思想活動的,靈魂活動的,這個東西跟科學所證明的不是一樣的。作為基督徒,我有過一次禱告流淚的這樣的經驗。以前我自己都不相信我這樣一個很理性的人、數學這麽好的人,怎麽會為了一個非理性的信仰而哭呢?而且我這個人難哭得很呢,把我抓到監獄裏判十年刑我都沒哭呢!這種靈性的經驗有那麽多人經驗,這個東西是事實,這就是見證。你說這個東西不算,一定要分子才算,分子之間的關係不算,那你一定會沒法了解那個是猴子,這個是人,他們的分子都是一樣的。你就永遠不可能了解基督教文明和伊斯蘭教文明為什麽有這麽大的差別,而這個不信基督教、隻信舊約的猶太人為什麽跟人家打仗打得一塌糊塗?為什麽信基督教的國家都這樣長治久安?為什麽會有這樣的差別?

如果你不在靈的基礎上想問題,一定要在唯物論的基礎上想問題,你永遠無法解釋這個東西。因為這個差別是跟信仰有關的。而約束國王、製定遊戲規則的人,一定要那個人信,這個約束才有效。我們這個社會有這麽好,阿富汗打仗打得一塌糊塗,中國隔幾十年要亂一次,為什麽有這個差別?這就是信仰的差別。中國人信儒家,不信天堂地獄,孔夫子勸皇帝做個好皇帝,皇帝還是要三千個老婆,他不怕,他不怕下地獄,因為他不信。

我的這個病,這又是一個見證。按照醫生科學的說法,我今天根本不會在這裏。我每天禱告好多次,已經一年了。和我同類情況的有很多都走了。去年九月份、十月份,有人到醫院去看我,我根本不能講話。那時候,醫生說我的右肺整個都是硬的了,我一講話,氣就喘不過來。一兩個月後,有些好轉了,我都不能講一個小時。我現在都講了多長時間了?去年十月份我走路走半個小時要停三次,要不然就喘不過氣來。還有,胸腔裏有液體。但是我禱告,特別是兄弟姐妹幫我禱告。這也是一種靈性生活,它也是實在的。你說你生病了,又不信基督,誰管你呢?隻是很親近的幾個人關心你,但他也不會一起給你禱告。那現在大家都看到我的情況,我講話沒問題,我也開始遊泳了,我開始打網球了,還玩帆船!我也開始講課了,瘤子消失了。

很多兄弟姐妹給我作見證,瘤子是靠禱告消失的。這就是一個見證。當然,你可能說是碰巧了。我的這一段的精神上的靈魂生活絕對是真的。你不要老是停留在那個分子水平上想問題。你就是升高,學點複雜性的靈,同樣的分子,不同的組合,會完全出不同的物種,而這個不同的組合就是靈,就是不同的靈魂。(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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