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崇榮
「主啊，你世世代代作我們的居所。諸山未曾生出，地與世界你未曾造成，從亙古到永遠，你是神。你使人歸於塵土，說：你們世人要歸回。在你看來，千年如已過 的昨日，又如夜間的一更。你叫他們如水衝去；他們如睡一覺。早晨，他們如生長的草，早晨發芽生長，晚上割下枯幹。」——詩篇九十1-6
詩篇九十篇是一首奇妙的詩。作者很有才幹，說話行事也很有智慧；他在當時的世代中，學了埃及人一切的學問。這人是誰呢？摩西。他在三千五百年前生於一個利 未人的家庭裏，算是個古老世代的人，所寫的東西一定太古舊不合科學吧！其實，我沒有看過描寫人生的詩有比這首更深刻、更感人、更完美、更雄壯而有氣魄的。 他的生命經曆太豐富，在曆史上許多方麵都稱得上是英雄，所以他對人生的描寫，能把人與生命、罪與審判、時間和永恒之間的關係，都拉在一起。
亞曆山大大帝二十歲繼承父親的王位，坐上馬其頓國王寶座後，野心勃勃地東征西討，到處去發揮他的軍事天才；那時他的軍兵所向無敵、百戰百勝。有一天，他到 了西班牙的一處海岸，年輕的亞曆山大問岸邊的老漁夫：「這是什麽地方？」那位老人微笑的說：「對不起！先生，我應當告訴你這是世界的邊緣，整個世界到這裏 就完了。」當時是在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以前差不多兩千年，這句話應算是那時最好的知識了。亞曆山大聽了就大聲哭起來，哭號的聲音正表達了人心真正的挫折。他 說：「我年紀這麽輕，已經沒有土地可以征伐，已經跑到世界的盡頭，望洋興歎；我沒有對手了，我再也不能發揮我的力量了！」我請問你，在人生旅途中，你的道 路是否有終止的一天？麵對後浪推前浪，也許你想停下來說：「我不走了，我不願意再繼續下去！」而耶穌說：「你們有誰能夠用思慮使你們的生命多加一刻呢？」 這是一場必死的戰爭，無人能贏；當你走到人生的最後一步，你是以怎麽樣的心情麵對永恒？
在耶穌生前一千五百年，已經明白人與神關係的摩西，用得勝的口吻說：「主啊，你世世代代作我們的居所。諸山未曾生出，地與世界你未曾造成，從亙古到永遠， 你是神。」他把我們帶到超曆史的時空裏。在曆史的過程中，我們如滄海之一粟般微不足道，但不斷有人問：「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往哪裏去？」「我 為什麽活在這個世界上？」既然生是一件事實，死也是一件事實，我並不能以「未知生焉知死」來逃避；究竟在生與死之間是生命，或者是我的生活？生命和生活有 什麽關係？我活著是為我的生命還是生活？
我奉主的名問你，你對自己了解多少？一千六百年以前奧古斯丁曾說：「記憶到底是什麽，我忘記了！」既然忘記了，怎麽知道我忘了呢？忘記本身是知道我從前記 得，但現在不記得。記憶是件很奇妙的東西；當記憶消失後，記憶的本質還在那裏。我意識的倉庫是不是記憶呢？我知道、明白、看見了以後，就把它放在記憶裏 麵，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哦，我記得兩年前在美國看過你！」「哦！我記得，你是我小學同學，怎麽你變得這麽胖呢？」把觀念從倉庫取出存貨，檢察的時候會發 現有一些變化，這個變化是什麽？記憶與變化發生什麽關係？奧古斯丁的結論是：記憶與永恒連接。因為記憶使我不被時間衝掉，曆史要淘汰我的時候，記憶就來拉 住它。
我們是站在怎麽樣的地步來了解人呢？我是人；我一麵做人，利用人的權利，使用人的權柄，經曆人的經驗，過人生的日子，又一麵尋找人生的意義！如果人活在世 上沒有意義，為什麽「意義」的觀念常常盤繞在心中呢？如果人活在世界上是有意義的，那麽，到底在哪裏可以找到這意義呢？我要問許多偉人，但我發現他們也正 在尋找答案。摩西寫這首人生的詩，他不像李白、杜甫、歌德、荷馬等詩人，從人的思想發出自發性的揣摩；他乃是從上帝的啟示，得到人生奧秘的意義。誰了解人 比上帝更清楚呢？我們在這裏思想在神麵前的人生，即在永恒的上帝麵前，我們應當如何看自己？今天，許多人將自己的存在當作是自然的產品、進化的結果；而他 的生與死就是他整個人生的開端和結束。也有人把自我的存在認為是宇宙的全部。事實上，我未生之前，宇宙就是這樣的；我死了以後，宇宙也沒有多大的改變。在 這相對性不變的宇宙中，「我」到底算什麽？又值多少？在整個無限的時間過程中，我曾存在過的幾十年是何等卑微、何等短暫、何等的渺小；在曆史的衝擊、偉大 的時代洪流中間，我不過是個舉足無重的無名小卒而已，但卻偏偏自大地自以為可以扭轉乾坤。
我盼望我們不將自己看得太高，但也不要因此而將自己貶得一文不值。我要告訴你，隻有真正認識神在他身上所定旨意的人，才可以好好地安排世上的年日，不浪費他的機會和時間。
摩西不是個願被時代淘汰的人，也不是個自大自是的人。他擁有非常的智慧，在神那裏找著了他的責任和神創造的目的，也知道工作價值的根源所在。這樣的一個人 應當成為青年人，尤其是基督徒青年的楷模。摩西在晚年發出這樣的呼聲：「主啊，你世世代代作我們的居所。」他知道不是由自己作主。因此他一開始就稱：「主 啊！」這句話是何等寶貴！他告訴我們，生命需要一位主宰、需要一位掌權者、需要一位引導者。
存在主義者聲稱不需要主宰，不要創造者幹涉；要自己決定自己的存在，製造自己的價值，要自己奮鬥直到一個絕對的地步。這是存在主義帶給青年人的口號。然而 我要問你：你真能做你自己的主嗎？你真能支配你的一生嗎？你真能靠自己的力量使自己進到一個絕對的地步嗎？這是可能的事嗎？
我問你，沙特在哪裏？卡謬在哪裏？尼采又在哪裏？恕我用一句諷剌的話說，尼采此刻在泥土的下麵給人家踩著！「主啊，你世世代代作我們的居所。諸山未曾生 出，地與世界你未曾造成，從亙古到永遠，你是神。」「亙古」、「永遠」是什麽意思呢？就是超曆史。祂是超曆史的神，祂是整個世界、整個曆史的大主宰。尼采 講的話一向狂妄自信，但是他年老時患上一種很嚴重的頭痛，他在離世時竟不得一刻安寧。誰能自己創造、設計價值和安息，來使自己滿足？希特勒、拿破侖在哪 裏？這些在世曾叱吒風雲、管製人心的曠世天才，揚威的軍事專家、獨裁者，一個個離開世界後，並沒有留下什麽。
曆史上有許多偉大的思想家，從來不為永恒預備什麽，因此他們獨獨在永恒這一件事上不偉大。他們走到人生的最後一步，是何等驚恐；因為不知道要到哪裏去。叔 本華是德國一位天才洋溢的思想家，可惜天才多半孤單，當代很少人了解他，死後幾十年才被尼采發掘，把他當作德國最偉大的天才。尼采在叔本華的《意誌與表象 的世界》一書中得到共鳴，找到啟示的泉源，因而發表了一套謬論，發動德國人思想統治世界的野心，引起了第一、二次世界大戰。叔本華與黑格爾是同時代的人， 他刻意在黑格爾聲名鼎盛的時候，開課時間與黑格爾相同，想一較長短，結果黑格爾的教室座無虛席，而叔本華的卻空無一人。他公開地毀謗聖經、反對基督、抵擋 真理、排斥教會，豈料一向自矜自是的他在快要去世時，在病房內卻不斷呼喊說：「黑暗啊黑暗！可怕的黑暗！永遠的黑暗！我要到哪裏去！」他叫得令人害怕，照 顧他的護士嚇得奪門而出，發誓再不照顧臨死的病人，除非他是基督徒。因為沒有信仰的人，垂死的光景實在可怕。而同世紀裏的一位傳道人慕迪——一位真心愛主 的牧師，在叔本華離世後數十年的臨終時刻，他的太太在他身旁不斷哭泣，他卻握著妻子的手說：「My dear beloved Emma, don’t cry！ Today is not the day for grief；today is not the day of sorrow. Today is the day of glory；today I’ll be crowned.」（今天是應當快樂的日子，因為我做完了神的工作，我要到神那裏去領受祂的冠冕，親愛的，快樂吧！）於是他微笑地離開了世界，把真正的喜樂帶給人們。一個人一生怎麽叫、怎麽喊都沒有用，你如果要聽別人的話，就注意聽他很要緊的最後一句話。
十多年前我有一本書，它的題目很特別——《從永恒邊緣來的聲音》（Voices from the Edge of Eternity），專門記錄一些偉人走到他人生最後一步時所講的話。裏麵收錄了全世界幾百位偉人臨終之言，其中有些真令人毛骨悚然，也有一些令人肅然起敬，使人得到安慰的。我記得英國大政治家司柯特（Sir Thomas Scott）說：「I’ve never believed heaven and hell before, but now I believe both, yet it’s too late for me.」 說完了就合眼而逝了。一個從來不信神、反對上帝的人，當他走到了人生的盡頭時，突然變得沒有把握；今天有千千萬萬的人也都是走到了最後一步，才發現他一生 所為是對是錯。達爾文年老時說：「我年輕時建立了進化論；年老時，我驚奇於人們將它當作宗教看待。如今進化論的思想遍及全地，如同野火一般。」一八五九年 他寫信給牛津大學一位教授，信上說到：「這個理論直到今天，我沒有找到真正的證據，所以應該暫擱下來。」
許多你認為偉大的人，當他們走到人生盡頭時所講的話，都和以前不一樣。我要問：「今天你的智慧在哪裏？」「你整個人生的立足點在哪裏？」「你生命的方向、 生命的內容在哪裏？生命的基礎在哪裏？」摩西說：「神啊！從亙古到永遠，你是神。」當一個人從神那裏認識了永恒的價值以後，再看看他自己短暫的生命，他就 要用不一樣的眼光來看自己。
在以上的例子中，我們看到了宗教性的極端：一個是認識了永恒再看現在；另一個則是不認識永恒，而錯把現在當作永恒，兩者有所不同。至於將現在當作永恒，或 者因為認識了永恒的價值以後而輕看現在，兩樣都是錯誤的宗教觀念。我們應當如何來看這一生？我們先看摩西如何思想人生？如何描寫人生？他用了七個重要的比 喻：
1.如昨日
摩西說：「神啊！你看千年如已過的昨日！」在神的無限麵前，有限算得了什麽？在祂的永恒裏麵，短暫又算得了什麽？摩西在短暫之中有很深的覺悟，這個覺悟就是悟及如果沒有神來填滿我們生活的話，人是虛空無意義的。
2.如塵土
摩 西說：「神啊！你使人歸於塵土。」這是一個基本的認識。創世記告訴我們，神用泥土造人，許多非基督徒讀到這裏很不以為然，判定聖經是一本神話、小說。但 是，我要問：人如果不是泥土造的，哈哈！那你是什麽造的？是木頭嗎？是塑料嗎？是鐵造的嗎？你認為不合科學？我告訴你，沒有一句話比這句話更合乎科學！我 們人體裏麵有許多不同的化學元素，其中最重要的是碳、氫、氮、氧、硫、磷、鐵……及其它東西，而這些元素與泥土裏的幾乎是一樣的。雖然各地泥土成分或有不 同，但是基本元素就是這些。它們顯示人體是用泥土造的，因為神以塵土造人，所以人體基本元素與泥土相同。另外有一件使我相信人是泥土造的事實，就是我們每 天洗澡時，總會洗出一堆泥土來。這不是迷信，而是聖經如此記載。所以直到今天，神還是用地上的塵土來供養我們生命的需要。也就是說，所有你吃的東西都是從 泥土出來的。你吃水果嗎？水果是從泥土生的。你吃五穀嗎？米也好，麥也好，饅頭也好，無不出自於泥土。你吃蔬菜嗎？它也是從泥土生的。甚至你吃的牛肉，因 為牛肉從牛而來，而小牛是用草養大的，所以牛肉也是從泥土而來。好吧！你不吃豬肉、牛肉、羊肉，吃魚是不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更小的魚，最小的魚吃海 草，而海草還是種在泥土上！聖經說得沒有錯，神用泥土造人，為何你認為這是不可信的呢？
不單我們現在一切的供應由泥土而來，就連有一天我離開世界，裝入棺材，葬在土裏，經過數年後——還 存留今日漂亮的臉孔嗎？還有幼嫩的皮膚嗎？還有迷人的笑容嗎？還有今天婀娜多姿的身材嗎？一樣都沒有。那時的你隻剩下黃土一堆，加上白骨一堆，一共兩堆。 既然人是塵土造的，怎麽還留下一堆白骨呢？那是為了證明化石與進化論抵觸。達爾文的書中「猜想」、「假設」、「如果」、「可能」這類字眼用了一千一百次， 但是聖經說：「神用地上的塵土造人。」詩篇九十篇第3節 說：「你們世人要歸回」，因人是土造的，故要歸回。年輕人哪！我們人生的價值難道就是這樣嗎？就是離開塵土，歸回塵土嗎？若是如此，我們的人生有何意義？ 是的，摩西用七個人生寫照來描寫人生，人生的確沒有意義。但是，摩西並沒有停止，他要將真正的盼望、真正的價值告訴我們，他說我們要「歸回」，因為今天這 個世界，並非我們永遠的家，所以我們要回去。在這世上的人生，不過像作客旅一樣！恰如我的家在印度尼西亞，但我是華僑，中國才是我的祖國一樣。
今天許多人隻是存心在台灣暫居，一心一意想要返回大陸，回到自己的家鄉去。「回」——倦 鳥思歸，你們中間是否有人在這世上已經感到疲乏？感到做人很沒有意義？倦鳥思歸，歸向何方呢？人生永遠的歸宿在哪裏？「告訴我，人生永遠的歸宿在哪哩，好 讓我有所預備。」這豈不是許許多多的人在心靈深處的呼聲嗎？許多人活在這世上沒有一點盼望，許多人在這世上做人不滿足，活得厭煩……莫可奈何為了生存不得 不活下去。我要問：「我們永遠的家在哪裏？是不是那一尺寬、兩尺長的棺材？奮鬥的最後結果隻是一具棺材嗎？」
摩西說：「你們世人要歸回。」你要在你歸回之處度過永恒。當你我死後，何處是永遠的家可以讓我們真正享受生命的意義，回憶過去的年日，然後滿足地點頭說「我的一生沒有虛度」？
人在世上不但是塵土，第二個寫照又描寫人類「如同客旅」。我今天來，不過是個客人，因此，我會想：這裏不是我永遠的家，我不能將我整個的生命投注在這裏， 而是應當在這裏處理完事情，就再回到我的家去。人們在這世上也是如此。這世界隻是我們客旅寄居之地而已。假若我將此地當作永遠的家，那麽我便是自作多情。 摩西說：「你們要歸回」，所以即使你不想歸回，也要歸回；你不想死，也得死。沒有一個人說他不要死，死期就不臨到他。終有一天，時間會將你推到一個地方， 你沒辦法繼續存在，因為時間已到。當朽滅的日子來到，沒有一個人能延長壽命。
我們中國人對「歸」字很了解，有謂「撒手而歸」——如果你曾注意，小孩出生時的哇哇大哭，手向來都是緊捏著的；而死的時候，也沒有一個人的手不是攤放著 的。這些人生、人死的舉動都有它的意義。又有謂「視死如歸」，為什麽老是將「歸」字擺出來？因為這世界不是我們的家。也許醫學更發達，可以免除許多傳染 病、絕症，延長你的壽命到兩百歲；我請問你，你兩百歲頭發長長、胡須發白、彎腰駝背、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在路上走來走去，嚇死許多年輕人，你好意思活在 世界上嗎？我告訴你，人生在世不過是過客，是寄居的。
3.如夜更
摩西又說：「在你看來，千年有如夜間的一更。」晚上時間的消逝，人是沒有察覺的。因為晚上睡覺的時候你不會知道現在是半夜兩點半，再過五個鍾頭就要起床 了，除非你醒來看表。夜間的一更意謂著在黑暗中度過毫無知覺的時間。今天有多少人在黑暗中度日有如夜間的一更？模模糊糊地來，懵懵懂懂地去，沒有一點知 覺？孫中山先生把人分為三種：第一種人先知先覺，當事情、困難、危險還未來到，他便已知道，有所覺悟，有所預備，這是第一流的人。第二種人等到困難來到， 事情發生了，他才醒悟過來，這叫做後知後覺。第三種則是不知不覺，從來都未曾覺悟的，沒有知性，沒有悟性，好比牲畜一樣。人之所以為人，就是神將spiritual understanding，spiritual awakening那種consciousness的靈性之覺悟放在我們裏麵，所以我們知道我們是人。然而卻有許多人連覺悟都沒有了，所以生活有如夜間的一更。
4.如流水
摩西說：「你叫他們如水衝去。」中國人豈不是說日月如梭、時光如流水嗎？沒有一個人可以止住潮流，也沒有一個人可以領導潮流而自己不被衝走。這個世界如同 河流，人的生命正如河中流著的水。有一位希臘哲學家曾言之鑿鑿的說：「你沒有辦法在同一條河流上走兩次。」他有他深沉的思想。假如我卷起褲腳涉水去上學， 放學再走一次，不是過兩次嗎？他是說盡管我走在同一地方，然而早上的水已經流走，當我放學時走過的水已是另一股水了。我們的人生正像流水衝去一樣地無法重 複，我們無法控製曆史，也沒辦法使曆史倒回，有誰能駕馭時間呢？
5.如睡覺
摩西說：「他們如睡一覺。」他們活在沉睡之中，所以生命如同睡覺一樣。生命也如夢一樣。我小時候住在廈門，有一天主日學老師問我們三十幾位小朋友：「你們做過夢嗎？」「有！」大家異口同聲回答。於是老師跑過來問我：「告訴我，什麽叫做夢？」當時被問，愣了好久後，我突然間站起來說：「夢就是吃糖果吃到一半，媽媽叫醒我，忽然間甜味不見了。」「對！這個就叫夢。」一旦蘇醒了，甜味就不見了——我 們的人生是不是如此？多少人心中惦念、汲營、追求的東西就是他人生的目的，而這些東西不外幾個字：財、利、名、情、權。這五個字成為千千萬萬年輕人奮鬥、 掙紮、賭博、出賣朋友……甚至不惜生命而搶劫的目的。難道人生為名嗎？難道人生為利嗎？難道人生為權柄嗎？如果你把全世界大小戰爭發生的原因簡略而籠統地 歸納，將會發現觸發戰爭的原因隻有幾個字就可說明了。
人生有如沉睡一回，我要問你：睡醒時，你在哪裏？詩篇十七篇裏有一句話「我醒了的時候，得見你的形像就心滿意足了。」我有三個孩子，雖然我不常在家裏，但 是我注意到每個孩子都有相同的舉動，他們最愛在慈愛、溫柔的母親懷裏睡覺。在母親懷裏他們感到特別滿足。他們睡醒時，一睜開眼看到母親，他就笑，否則就是 他睡不夠！如果他睡醒而周圍沒有一個人，他便開始哭。
你我都曾是孩子，孩子醒來總是找媽媽。見到母親，孩子就綻開笑容。母親的笑容和孩子的笑容連在一起，這是世上最美的一幅畫。親愛的朋友，人生也是如此；當 你走完人生道路，結束最後一口氣以後，你將蘇醒，你會看見什麽？詩人說：「我看見耶和華以笑臉幫助我。」「我醒了的時候，得見你的形像就心滿意足了。」
6.如花草
摩西說：「早晨他們如生長的草。」人生有若花草，現在我從台上望下去，你們每一位都那麽年輕、漂亮，但是五十年以後，滿臉皺紋便有如母夜叉了。現今最難過的是那些年華已逝而不甘麵對年老的電影明星——你以為電影明星活得很舒服嗎？不！他們每多照一次鏡子，憂愁就隨著加增，他們擔心老去。我十幾歲時看過一幅畫叫做orders Old Age to destroy Beauty（1746），是Pompeo Girolamo Batoni所畫。這幅畫完成後馬上流傳出去，不久就賣到英國。幾年前，我去英國時特別去找這幅畫，後來在特拉法加廣場（Trafalgar Square）對麵的博物館裏找到了。我站到畫前，花了很多時間思想，心中深受感動。
那幅畫裏畫著一位美貌無比的少女（有多美，你自己去看就知道），那少女的旁邊站著一位在希臘代表著時間的神，在她旁邊摧殘她，要把她的臉皮拉皺，要使她衰 老！我看到這畫時，我思想我自己，也思想了人生及比我年輕的人。正想到一半的時候，一個英國小孩從我麵前走過，他的臉皮又嫩又白有如小天使；過一會兒，一 位老太婆走過，我就仿佛看見那小孩突然變成了老太婆！我告訴你，這就是人生，有如流水，如花亦如草一般。
以賽亞聽見後麵的聲音說：「你呼喊吧！你呼喊吧！」他回頭說：「我要喊什麽呢？」「你要喊說，人的生命如同草，人的生命如同花；花必凋謝，草必枯幹。」於 是以賽亞就呼喊「人生如同花，人生如同草，花必凋謝，草必枯幹。」親愛的朋友，有誰能將他的美貌、青春豐采繼續存留？十五年前，有人發現從前在上海很有名 的一位女明星在九龍街頭討飯吃！當年她大紅大紫時，無數人盼望娶她，然而她卻在年老時流落街頭要飯吃！所以，你有你的美貌，你有你的青春，不要因此而驕 傲。有健康的體魄，也不要太得意，阿裏是最偉大的拳王，但幾年以後，無論如何，他再也無法興旺如以往。中國人說人生如曇花一現，你見過曇花嗎？在印度尼西 亞它被稱為花中之王——王花，曇花在晚上開花發出撲鼻的香味，我第一次看到曇花開得這麽美、這麽旺，忍不住摘下來，放在房間裏欣賞。後來我太累就睡著了，第二天早晨，發現它凋謝了，而且謝得很難看。
7.如歎息
摩西說：「我們度盡的年歲，好像一聲歎息。」凡有眼睛的，都會流淚。凡有氣息的，都會歎息。凡是有心的人，都會傷心。從來沒有一個人例外！曆史上從來沒有 一個人是未曾傷心過，未曾流淚過的。因為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有他傷痛的事，每個屋簷下都有哀哭流淚的事情，每個人都有軟弱的時候。你我都經曆過何 謂歎息，但我們樂做喜笑的人而不願歎息。可是全世界都在歎息——窮人有窮人的歎息，有錢的人有他的歎息；沒有學問的有沒有學問的憂慮，有學問的人有令他擔心的事；那些醜陋的人有醜陋的痛苦，漂亮的人有他的危機，三更半夜，愈醜的人出門愈是平安！
摩西告訴我們，不該讓人生就像上述七種比喻那樣度過。倘若如此，人活著便沒有真正的意義！但是聖經上說，在短暫的人生中，若你真正認識了那位「主」，你就 不必在那團團的無聊虛空世界中，賣掉了自己的生命和青春。你可以在真正掌管你、愛著你、為你預備了永遠的旨意和永遠計劃的神那裏找到你生命的價值。我要問 你，你肯不肯？如果沒有祂，你整個賭注將沒有把握。如果沒有祂，你的意義將不存在。所以我要奉主的名對你說——祂愛你！祂創造你不是偶然，你的存在與祂的存在有固定的關係。祂的存在成為你存在的基礎，祂為你定的計劃要使你的生命有內容，你必不在虛空中尋找真正的價值，也不在真正的價值當中度虛空的日子，一生活在與祂的關係中。你肯不肯？願你回答那愛你的主。
（選自作者《智慧的人生》，略有刪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