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特最壕王子個人奮鬥史： 一個與石油無關的故事

 

來源：南方周末
作者：尚之、聞道

一“窺”王子

沙特阿拉伯2015年4月21日剛宣布結束在也門第一階段的軍事行動，推特上便出現這麽一條推文：“為表彰100名沙特飛行員在此次空襲中的表現，我榮幸地贈予他們100輛賓利轎車。”
更 早些時候，一則“世界上最有錢的小男孩”的報道不知羨煞多少世人：已故國王法赫德最疼愛的小兒子阿卜杜爾年方14歲，便擁有7輛凱迪拉克和3架飛機，每周 零花錢600萬美元，銀行賬戶上預留了16億美元。據說有一次他去倫敦遊玩，見到金碧輝煌的白金漢宮甚是喜歡，嚷著要把它買下來，隨從好不容易才勸住，說 那是“非賣品”

現實版“有錢就是任性”

在沙特，像阿爾瓦利德這樣揮金如土的王室成員比比皆是，真正把“有錢就是任性”發揮到了極致。

今年初，新國王薩勒曼登基，一高興，向全國人民發放了210億英鎊的紅包，相當於2000億元人民幣。

去年，當他還是王儲時，應邀訪問馬爾代夫。他豪擲1800萬英鎊包下3個小島上的五星級度假村近一個月。為了招呼他一人，度假村集團不惜取消了其他所有遊客的預約。

2013年5月，法赫德·阿勒沙特王子為慶祝自己大學畢業，邀請60多名嘉賓包場巴黎迪士尼樂園，一連狂歡三日，燒掉1500萬歐元。

同年，阿爾瓦利德斥資6億美元購得“阿紮姆”號豪華遊艇，長180米，內有約50個套間，生生將另一個愛炫富的主兒、俄羅斯寡頭阿布拉莫維奇的“日蝕”號遊艇逼退至世界第二。

阿爾瓦利德還擁有迄今為止全球最大、最先進的A380私人飛機，造價5億美元，總建築麵積有3個網球場那麽大，共分3層，有數套豪華總統套房。會議室的桌麵好似一個巨大的平板電腦，可作觸屏使用。娛樂室地麵為巨幅電子屏幕，可設置為透明，感覺好似乘坐阿拉伯飛毯，空中美景一覽無餘。

更早些時候，一則“世界上最有錢的小男孩”的報道不知羨煞多少世人：已故國王法赫德最疼愛的小兒子阿卜杜爾年方14歲，便擁有7輛凱迪拉克和3架飛機，每周零花錢600萬美元，銀行賬戶上預留了16億美元。據說有一次他去倫敦遊玩，見到金碧輝煌的白金漢宮甚是喜歡，嚷著要把它買下來，隨從好不容易才勸住，說那是“非賣品”……

啃老VS奮鬥

“維基解密”2011年披露的一份美國外交係統1996年密電，揭示了沙特王室各種“來錢”渠道。密電顯示，沙特專門有一套供養王室的“福利係統”，其中最大的開支是每位王室成員從出生之日起便按月領取的“例銀”。這部分款項當然來自國家的石油收入。根據上世紀90年代中期的撥款，“最低級最偏遠的旁係”王室成員例銀800美元；而開國君主的兒子，例銀20萬至27萬美元不等，孫輩2.7萬美元，曾孫1.3萬美元，玄孫8000美元。碰到結婚、喬遷等喜事，還能獲得額外紅包，這部分開支每年大約20億美元。

僅憑例銀，當然經不起王子們肆意揮霍。不過，憑借王室身份，他們各有生財之道。最常見的是充當外國公司和政府間的中介，從中抽取傭金或回扣，通常為合同價格的20％左右。據說，加拿大貝爾公司1978年贏得一份40億美元的電信合同，作為中間人，穆罕默德·法赫德親王獨得600萬美元回扣。

如果說王子王孫們領取月俸、充當中介是仰仗祖上蔭蔽，下海經商也多少沾了家族的光，那麽阿爾瓦利德王子的成功則帶有更多“個人奮鬥”的色彩。他5歲時，他的父親因為同情後來成為埃及總統的納賽爾，與沙特國王以及王室其他成員鬧翻，被流放到埃及。在那裏，他和父親以及家人苦度人生。後來，他和父親被獲準回沙特，但從那以後，他獲知，他父親本人以及後代，永遠失去了進入沙特阿拉伯上層政界的機會。他以父親給的一張房契起步，抵押貸款成立一家建築公司，借政府大興土木之風賺得第一桶金，之後又在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的戰爭中逆市收購土地，成為利雅得最大的地主。真正讓他揚名天下的是1990年秋拯救花旗銀行的傳奇，在他的幫助下，花旗走出壞賬危機，股價扶搖直上。作為花旗的最大個人股東，他本人也賺了個盆滿缽滿。

如今，他的投資幾乎涉及全球商業各個領域，先後入股可口可樂、麥當勞、迪士尼、時代華納、亞馬遜、新聞集團等全球知名企業，連續多年被評為“中東最富有的人”。不知是否刻意，他的投資如此廣泛，卻偏偏與石油毫不沾邊。也許唯此，方能成全其“獨立創業”的形象。

沙特王室政變

戲碼上演於2015年4月29日淩晨。新國王薩勒曼突然發布國王令，免除其同父異母弟弟穆克林的王儲及第一副首相職務，指定其侄子、副王儲穆罕默德·本·納伊夫為新王儲；指定其兒子穆罕默德·本·薩勒曼為副王儲，即王位第二繼承人。

王位更迭僅三個月，沙特王室便發生巨震，引起全球關注。

有人評價，這實際上是一場“政變”，因為它來得突兀，事先“幾無任何征兆”。3個月前，也就是新國王登基的第二天，薩勒曼剛剛宣布穆克林為王儲，納伊夫為副王儲。

沙特王室被貼上“老人政治”的標簽，與此同時，中東地區也迎來最嚴重的危機。民眾呼籲改革，沙特王室急於展示一個強大、穩定、進步的形象。當也門的親沙特政府垮台後，這一願望變得更加強烈。

2013年4月，時任國王阿卜杜拉突然宣布免去其侄子、國防副大臣哈立德親王的職務，但未提及原因。從此，哈立德親王再也沒有在媒體上公開露麵。坊間盛傳，哈立德失勢是因為領導年輕王子們發動軍事政變，但遭鎮壓。

“王三代”上位後的猜想

此次薩勒曼國王抹去穆克林的王儲職務，實際上掃除了“王三代”上位的最後障礙。納伊夫和薩勒曼均為“蘇德裏七雄”之後，他們包攬王位繼承序列前兩位，意味著如若不出意外，在可見的將來，蘇德裏家族將牢牢掌控沙特王權。而一旦在王權代際交替中搶占了先機，則很可能永久占據王位。如此說來，這場“政變”實乃一個家族的勝利。

不僅如此，薩勒曼王子第一次以現任國王之子的身份進入王位直接繼承名單，甚至暗含了王位傳承製度由“兄終弟及”變為“父子相承”的可能。果真如此的話，沙特的未來政治版圖將發生劇變，原本動蕩的中東局勢也勢必更加撲朔迷離。

眼下，蘇德裏家族可謂風光無限，但王權的代際更迭才剛剛開始，今天的聯手，是否會變成明天的反目？阿拉伯有句諺語：“我和我的堂兄弟一起反對陌生人，我和我的兄弟們一起反對我的堂兄弟。”但願，不要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