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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終極幸福

(2015-04-24 05:23:46) 下一個

約翰一書1:9

我們若認自己的罪,神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

來源:《中國財富》雜誌4月刊

作者:何道峰(中國扶貧基金會執行會長、基金會中心網理事長、《中國財富》雜誌社社長)


轉載本文是為讀者提供一種思路,文中觀點僅供參考。

人類文明史是人對工具和語言的開發史

在中國這種無神論從而泛神論語境中教育長大的人其尋找信仰的心路曆程是艱辛的,因為你要跨越社會文化的代際斷層。

人是世界上最脆弱的動物,漫長的孕育期、哺乳期、成長期和衰老期,脆弱的抗熱、抗寒及抗擊打能力,羸弱的攀爬、進攻與逃離能力......等等。正是這種人的個體脆弱性決定了人從根本上是隻適於群居的社會動物,人對社會這種群居方式具有高度的依賴性。完全離開社會,人將不成其為人,更不可能長期生存並發展。

人在群居的社會中進化,發明了工具與語言文字。通過工具,人在主體和客體之間構建了藩蘺與橋梁,從而找到並學習界定人和自然從而宇宙之間的關係,並從中學會了人作為主體對自然的體驗與思考。通過語言和文字,人在主體和主體之間構建了墻體和橋梁,從而找到並學習界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發明了你我他她它眾人人民等等主體稱謂,並開始了人作為主體對其它主體間關係之永無止境的體驗與思考。


人類的整部文明史,從源頭上說隻不過是工具發展史和語言文字發展史,及其相互交錯促進的曆史。在古希臘文明群星燦爛的時代,赫拉克利特、德謨克利特、畢達哥拉斯、托密勒、阿基米德等大師圍繞著工具線路,界定人作為主體對自然的關係,構建了成型的自然哲學體係。蘇格拉底、柏拉圖、亞裏士多德等大師,循著語言文字線路,界定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構建了成型的人文哲學體係。近三千年來,不管東西方文明的差異有多大,現代自然科學和人文科學有多麽技蔓葳蕤的複雜(自然科學蔓生出物理化學生物數學工程,人文科學蔓生出哲學宗教政治經濟社會文化藝術等等),但追根溯源其根脈都來自自然哲學與人文哲學。理解這一點至關重要,因為它是理解人類文明史的關鍵。

人類文明史的進步體現為借工具推動人類向自然哲學並現代科學的演進,借語言文字推動人類向人文哲學並人類組織化程度的演進

工具既是人與自然之藩籬又是人與自然之橋梁。因著藩籬,人淸楚地感知主客體之分,感知物我之界。因著橋梁,人可理解世界之奧秘,並嚐試改造世界,從而展開了人類文明的三千年大角逐。語言文字既是墻體又是橋梁,因著墻體,人可界定人人關係、群組關係,構建個性與尊嚴。因著橋梁,人可構建人際交流,創造組織體係,動員群組去實現目標,並創造文明的儀型與範式。

人類在這一漫長的成長過程中,始終在自由與有限的兩極間擺動性探索,無論是思想還是行動,都擺脫不了自由與有限的永恒衝突。人是自由的但同時又是有限的,人是創造的同時又是毀滅的,人是偉大的同時又是懦弱的,人是超越的同時又是受限的。人永遠擺脫不了這種自由且有限的二律背反困境。在這個籍語言文字進行人際交往和人自身定義的文明史中,各種人類特有的文明史旋律交錯演繹、琳琅滿目,詩歌、戲劇、小說、繪畫、音樂、理論、哲學、宗教...等等。籍著運用人類語言文字能力的差異,人作為個體的差異被極端放大,特別是籍著組織的形成、信息的傳播和人心理渴求他者定位的群體心理,人作為個人的差異有很多時候被無限放大到被造神的地步,而被造神的個人反過來籍組織化的力量奴役多數人。人類始終在爭取平等和被奴役之間的兩極擺動,文明隻是改變了其表現形式而巳。人類是文明的但同時又是最殘忍的,人類是和平的同時又是最暴戾的,人類是平等的同時又是最等級式奴役的,人類是民主的同時又是最獨裁專製的,人類是博愛的同時又是最仇恨的。因此作為人類的群體而言,平等和奴役始終作為人類文明史的兩極衝突,說到底是個人自由和有限這兩極衝突的社會化放大。因此就人類個體而言:人是生而自由的,但無往而不在枷鎖中。就人類群體而言:人是生而平等的,但無往而不在奴役中。

在個體生命的進程中,人需要通過工具跟自然搏擊以獲得生存並改進生存狀態,一為肉身之存在,二為社會定位之認可。人可以展開想象去奮鬥和演繹其生命之光華,體現人的自由意誌。但無論何等自由與榮華,人都免不了一死,生命尊榮與繁盛,即使爬上奴役者之社會階梯,亦終將化為糞土,這是人的有限。因此,悲劇是注定的。

人因著預知死亡的懼怕心而產生"恐懼——貪婪-——恐懼"的惡性循環,人在競爭推動的拚搏中獲得短暫快樂卻失去終極幸福

那麽,生命的目的何在?意義何在?什麽是人的幸福?這是自人類誕生就陪伴我們的千古命題,無數哲人曾嚐試回答這千古謎團。快樂是容易定義的,因為它是身心愉悅順暢的一種狀態,也很容易被觀察和體會到。幸福則很難定義,因為幸福是靈性的深層認知,是人的靈性對自己生命的內觀和沉思,是靈性對人的命運的理解和終極追求,是靈性對生命終極意義的信念與定向,是靈性對死亡終極意義的理解與從容不迫的應對,是靈性生命的儀形與範式。人的靈性體現在諸多方麵,而最重要的一個體現就是"預知死亡"並懼怕死亡"。人知自已必死並怕死,構成了人與動物的靈性界別。因此,人不斷創造並豐富了死亡的儀軌:哭泣、祭奠、詩悼、歌悼、文悼、音樂、繪畫、棺槨、墓誌銘、傳記...等等,人類文明史積澱的很大一部份無不與死亡的儀軌相關,而生之儀軌與之相比反而顯得蒼白之至。從這個意義上講,孔子所言"不知生,焉知死?"之論調,實在是誤導了國人數千年的人類心靈探索。實質的方向應是:"不知死,焉知生?"

因著知死並怕死的人類靈性,人一生都被恐懼心所困擾,對死亡的恐懼深藏於人類的靈性深處,時時浮顯到人心上來,變成肉身在世間行走的現世困擾。人在幼年時常表現為擔心母親或其他親人死亡的恐懼,隨著年齡的增長,由於死亡離自身和直係親人的相對距離似乎使人暫時擺脫了死亡的恐懼,但實質上人非但沒有擺脫而且加劇,表現為人對未來的不安全感和憂懼。不管人在現世生命行走中擁有多少財富、地位和名譽,藏在心底的恐懼心都會不時爬上你的心頭,表現為種種內心的不安與煩躁,促使你加快步伐去占有和擁有。直至死亡來臨,帶著恐懼心離開現世。

因著這知死怕死的恐懼心,人類通過社會比較這個幻象的舞台發明了貪婪心來應對。人誤以為無限增大此世的財富、地位和名譽擁有就能應對麵向未來的不安,就能增加對未來不確定性從而對死亡的抵抗,就能增加安全感和消除恐懼心。因此而大大滋養其貪婪心。縱觀古今,即使是被人類描繪得十分恐怖的毒蛇和猛獸,也決不會在自己不需要食物維生時殺害別的生物,但被貪婪心所驅駛的人,則有勝過毒蛇猛獸百千萬倍的儲蓄與防備心,特別是貨幣這種一般等價物被發明之後,人類為了獲得這種一般等價物標識的財富而不惜一切競爭手段,甚至為此殺戳、占有、侵略、暗算、屠殺...等等。人類文明史中如此種種不可勝數之罪惡,都是人類這種貪婪心的罪證。

當然,貪婪心並不是恐懼心的解決方案。相反,貪婪心是恐懼心的罪性閉環。貪婪心所驅使的行為很難平和而從容,難免突破道德與法律底線,從而增加新的憂懼。因此,人因恐懼而貪婪,因貪婪而更加恐懼,因更加恐懼而愈加貪婪,構築了生命現世行走中惡性循環的罪性曲線,一經開始,終生困擾,難以擺脫,是謂迷失。

在如此演繹的生命邏輯中,人會因許多時點上的成功而產生短暫的生命快樂,但這些快樂轉瞬即逝。就長期的生命邏輯而言,人疏於沉思與定向,始終在恐懼與貪婪的怪圈中掙紮,無法定義為“找到幸福的人生”。如果因超越法律底線而犯罪,就更談不上幸福人生之尋找。即使終生忙於這個瘋狂的社會所定義的“事業成功”,也會因疏於沉思和與親人的關愛互動,讓自已的家庭破碎,或自己的成功成了兒女通向未來的牢籠,或建立在自已成功基礎上的錯誤寵愛毀壞了妻子兒女的生命善種,那麽這種成功背後的生命邏輯又怎麽稱得上幸福的人生?況且這樣的生命邏輯使你的人心居住在人世的表麵因果與繁忙中,居住在表麵的快樂、恐懼與貪婪中,從來沒有靜思與黙想,沒有沉思對靈魂的慰籍與滋養,一經危機乃至死亡來臨,你依然帶著恐懼心愴惶應對,或創造更新更大的恐懼因果,或最終帶著恐懼心離開現世,進入餓鬼之道,這又怎麽能稱得上幸福的生命邏輯?

那麽,人怎樣在現世的行走中超越快樂,找到生命的真幸福?答案是:唯有信仰。

信仰能幫助人找到生命的終極幸福

信仰是什麽?信仰就是人對不可見世界、不確定未來的深層信心,或曰對超肉身經驗的超驗世界和不確定未來的深層信心,是精神層麵的叩問,是靈魂層麵的追求。這種追求、叩問與沉思決定將你的精神與靈魂上升至肉身的不可見視域,凝聚成氣場,進行舍棄與托付。所謂舍棄,就是舍棄其作為肉身的仆役,轉化成肉身的主人,她不再僅受肉欲所驅使,僅以肉身之我為中心,而是要超越肉身之我,成為肉身之主人即超越之我。所謂托付,就是在舍棄中皈依。皈依到哪裏?當然是皈依到更能超越有限的、代表著無限和永恒的“大精神”。這種大精神當然是超驗的,因為她是無限,她是永恒。“死亡後之我”在那裏?肉身作為經驗世界當然腐爛為泥土,靈魂如果因托付而超驗,則有可能仍在超驗世界中,則有可能融匯到無限和永恒的大精神中,得到“永生”。這種皈依和托付是生命的冒險之旅,你信則有之,不信則無之,是人類個人的靈性自由,不可強求,不必強求。你願意將你的靈魂釘死在經驗世界的肉體之上讓她隨之腐爛,還是願意讓你的靈魂長上趐膀在她超驗世界的無限與永恒之太空飛翔,完全是個人生命靈性的自由意誌之選擇。至於選擇何種信仰,那是一個更加複雜的命題,今後找專門的時空來討論。

為什麽信仰能讓人的生命找到超越快樂的幸福呢?

因為:第一,你對信仰的皈依與托付可以讓你丟掉第一層恐懼心即對死亡的恐懼心,你的靈魂既已皈依,便將其從肉身綁死的仆役地位解放出來,托付給超驗世界的無限與永恒之主,“死後之我”去向清楚,未來可期,死亡還有何可懼?

第二,你對信仰的皈依與托付可以讓你丟掉第二層恐懼心即對現世的恐懼心,現世的肉身世界充滿肉欲和競爭,充滿了各種陰謀和爭鬥,令人心生恐懼。可是對於一個信仰皈依和靈魂托付的人來說,死亡之來世都巳做安排,現實的恐懼也就小了,最多不就是“回家”嗎?何況有無限和永恒之主作後盾,總是多了自信吧。

第三,你對信仰的皈依與托付可以讓你丟掉第三層恐懼心即對他者定義自身的恐懼心。人除了肉體存在外,心靈十分脆弱和恐懼。人希望得到他者的定義與認可,因而產生比較與虛榮,缺乏信仰定力的虛榮常在人心中燃起熊熊的嫉妒之火,催生貪婪乃至仇恨,讓人處於極度緊張與恐懼之中。而信仰的皈依與托付,則讓人找到代表無限和永恒的靈魂主宰力量為參照榜樣,同時也找到真正可以定義自身價值、認可自身價值的他者,因此人就能從塵世的虛榮比較中解脫出來,獲得一種通達與超然物外的靈性自由,拋掉不被塵世間他者認可的恐懼。

試想:一顆藉著信仰而從死亡的恐懼中解放出來的心靈,一顆從現世競爭和爭鬥之恐懼中解放出來的心靈,一顆從懼怕在塵世中不被認可與接納的恐懼中解放出來的心靈,必是勇敢的、自信的、充滿善與愛的心靈,必是朝向和平、智慧與通達的心靈,他還有什麽必要去貪婪。貪婪一經得到控製,恐懼心必將遁形,這樣的心靈當然融入在善與愛的光芒中。這種狀態,就是生命的幸福狀態。任何其他的路徑,都可能找到生命的短暫快樂,但絕對找不到這種生命的終極幸福狀態。這就是信仰對人類生命的全部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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