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生死,其實李光耀在2013年的新書《李光耀觀天下》就談起過,他對生死處之泰然的氣節,實在令人佩服!
《李光耀觀天下》(簡稱 《觀天下》)收錄了建國總理李 光耀對世界大國和國際趨勢的分析與見解。全書共11章,每一章以一篇介紹相關課題的文開頭, 也附上李光耀與《海峽時報》編輯團隊的問答錄。
其 中六章分別論及中國、美國、歐洲、日本、朝鮮、印度、東南亞和中東等國家或地區。他在專門談論新加坡的篇章裏,談到對本地人口政策和政 治的看法,包括分析人民行動黨在2011年失利的原因、點評工人黨的阿裕尼集選區議員陳碩茂。談及個人私生活的篇章裏,他暢談對生命的看法。
另兩章的主題圍繞著全球經濟和氣候變化。最後一章 是他前年5月與到訪的老朋友、德國前總理施密特的對話內容。
談生死:今生盡心已如願 康複無望寧速死
建國總理李光耀已盡力做到了今生所有想做的事。到了要走的時候,他寧願來個迅速了結,也不要在陷入昏迷或癱瘓後仍久臥病床。
李光耀寫道:
“生比死好。但所有人終究都得麵對死亡。這是許多壯年的人寧願不去想的課題。但我都89歲了,沒必要回避這個問題。我關注的是,我會怎麽離世?會不會是冠狀動脈中風,迅速地離開人世?還是腦部中風,陷入半昏迷狀態,臥病在床幾個月?這兩種方式當中,我選擇迅速的那種方式。
我較早前做了預先醫療指示,表示如果我必須通過吸管進食,並且沒有複原或恢複行動能力的可能性,那醫生就應該替我去除吸管,讓我能迅速的辭世。”
李光耀 談保健
李光耀也在書中暢談保健之道,他的日常生活很有規律,習慣天天運動,也經常約人見麵交流,以擴大視野。
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他一天天感到體力漸漸失去,也不像以前那麽活躍。“你若要我在下午兩點烈日當空下去訪問選民,沿街與人握手,親親寶寶,我做不到了。二三十年前沒問題,如今再也不行了。生命就是如此,生理機能隻會隨著年歲而退化。”
李光耀 畢生榮耀
談到畢生的榮耀時,他說:“我此生最大的滿足感,就是自己曾經花了這麽些年,爭取支持、激發民心,打造了這麽一個任人唯賢、沒有貪汙、種族平等的地方,並且在我之後還會持續下去。”
李光耀沒有宗教信仰,但也不是無神論者。
“對 於神的存在,我既不接受也不否定。他們說宇宙源自大爆炸,可是人類在地球上的發展超過兩萬年,已進化為有思想的生物,也有能力超越自己去關注宇宙萬物,並 反思自己的處境。這是印證了達爾文的進化論嗎?還是神造的?我不知道。所以我不會嘲笑那些信仰神明的人,可我自己就未必相信,但不會去否定神的存在。”
憶亡妻 盼重逢
2010年10月6日,在送別愛妻柯玉芝的最後一刻,李光耀將深紅色玫瑰放入棺中,兩次吻別夫人,再伸手輕撫她的額頭。
李光耀的摯愛柯玉珠在2010年與世長辭。他以《觀天下》紀念亡妻。
他寫道:“我當然也會希望來世能與妻子重逢,但我相信這是不可能的。我會停止存在,就像她已停止存在一樣。”
他理性地分析天堂不可能存在的理由。“若非如此,冥界豈不是會很擁擠?天堂真的如此廣闊無垠,能容納得下千百年來所有死去的人嗎?這是個很大的問號。”
幾段話之後,他寫道:“太太不相信死後還有來世。不過說真的,相信有來世,心靈上會得到安慰,就算明知道來世是不存在的。”
早在2010年,李光耀接受「紐約時報」(New YorkTimes)專訪時,即露出鐵漢柔情的一麵。他承認看到中風2年的妻子是他最難過的事,但每晚會讀她最喜歡的詩,盡量陪伴她,能多久就多久。
鐵漢柔情 李光耀與夫人情感恒久遠
李光耀對「紐約時報」他暢談自己如何適應年老力衰、如何照顧妻子,甚至用禱告來安慰在痛苦中掙紮的妻子,顯現出鐵漢柔情的一麵。
李光耀的妻子柯玉芝因為中風臥病在床逾2年,他說,在忙碌一天之後,最難過的就是每天坐在床邊看著身子無法動彈及講話的妻子。
他說,妻子的病痛讓他憂心,也比多年來在政治領域所麵對的挑戰更煎熬,現在每晚都還會在妻子的床邊告訴她自己今天做了什麽事,「我跟她說話時,她是知道的,她會為了我保持清醒,我會念她最喜歡的詩」。
但看著妻子在病痛中掙紮,沒有宗教信仰的李光耀也接受朋友的建議,用「Ma Ra Na Tha」禱告文,這意思是「主耶穌!來吧」。他說自己雖不是天主教徒,但感覺念這較有撫慰作用。
李光耀說,和妻子有61年幸福婚姻生活,但總有一天都要離開的,不知道是誰會先走一步,所以「我一直看著基督徒的結婚誓言,無論病痛或健康,無論結果如何,都愛他、照顧他,珍惜他,直至生命的盡頭。我告訴她我會盡量陪伴她,能多久就多久,她是明白的」。
柯玉芝在2010年10月2日辭世,5天後舉行家族私人喪禮。李光耀致悼詞時透露,她的遺願是未來要和我骨灰並置,如同生前般在一起。
私人喪禮上,李光耀及3名子女均發表悼詞,李光耀的悼詞最受矚目,他先回顧2人相識相守的一生,並回憶她意誌力堅強,連續中風後,雖已無法言語,「但她仍然認得我,每晚會等我坐在床邊告訴她今天做了什麽,而我會讀她最喜歡的詩」。
李光耀說與她擁有63年美好珍貴的回憶,她最後的願望是生死相伴,要我交待孩子們,未來把我們2人的骨灰放在一起,就像在世時一直在一起。
他說,如果沒有她,我將與現在不同,每當我需要她時,她總是在那裏陪著我,對於她擁有89年充實的一生,我感到安慰,但在這個最終的離別時刻,心情是沈重又悲痛。
李光耀與柯玉芝兩人在新加坡讀同一學校─萊佛士書院(Raffles College),後來又都前往劍橋大學攻讀法律,並於1950年締結連理。
柯玉芝1955年與丈夫以及小叔李金耀創立李及李律師館(Lee & Lee),這是新加坡最大的法律事務所之一,她在這家律師事務所網站www.leenlee.com.sg.列名顧問。
李光耀在回憶錄(The Singapore Story)首冊寫道:「我希望的是和我對等的人,而不是實際尚未長大、需要照顧的人。我不太可能找到另一個和我對等、誌趣相投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