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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消費上帝麽?

(2014-10-24 09:04:09) 下一個
《境界》獨立出品【宗教反思係列】

/臨風
 
“你能為我做什麽?”,“你能助我成功嗎?”
 
2010年一場美式足球賽中,水牛城比爾隊與匹茲堡鋼人隊對仗。在加時賽中比爾隊的接球員Stevie Johnson站在底線無人防守。一周前,他就是這樣,當時他公開感謝上帝。

這次,比爾隊四分衛再次準確地把球傳到他手裏。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接球,球隊就贏了。然而,球竟然出乎意料地從他手裏滑出去。他是位傑出的職業接球手,怎麽可能接不到這個好球?

懊惱的他發出一個推特:“我每天24小時讚美你,而你竟然這樣對待我。你期望我從這裏學到什麽?我永遠不會忘記這件事!永遠!”

聖母大學的社會學教授克裏斯汀·史密斯曾批評美國消費文化下的宗教產物,他認為許多人把上帝看作是位“神聖‘用人領班’和宇宙‘治療師’的組合”。根據他在2005年的書:“SoulSearching: The Religious and Spiritual Lives of American Teenagers”),他把這種信仰的本質定性為“道德的治療性自然神論”(moralistictherapeutic deismMTD)。他歸納出MTD的“教條”如下:
 
1、有個創造世界的上帝存在,他賦予世界秩序,照顧世人的生活。
 
2、上帝希望人類做好人,對人友善,彼此公平相待,就如《聖經》和其它主要宗教所教導的。
 
3、生命的中心目標就是快樂,並自我感覺良好。
 
4、上帝平時不需要事事參與人類的生活,隻有在人類有需要時來解決問題。
 
5、好人死後上天堂。

簡單說,這種信仰觀以為:上帝希望我們快樂。我們隻要靠著道德行為和宗教參與就可以操縱、擺布上帝的作為。

史密斯的論點衍生自已故加州大學柏克萊分校社會學教授RobertBellah1967年對美國 “公民宗教”所做的觀察。他們發現,美國宗教信仰的走向與近年來的消費主義的文化語境密切契合:“你能為我做什麽?”;“你能助我成功嗎?”這種“各取所需”的想法大約就是今天的“拿來主義”吧?
 
不易察覺的“消費者福音”
 
有時這個“消費者福音”信息的傳遞相當不容易察覺,教會會在下意識裏傳布“消費者福音”。例如,有人把《舊約》中約瑟講成是奮鬥成功的典範。或者,你如果對上帝忠心,他必然報答你。

《福音四律》的第一句話就是:“上帝愛你,並且為你的生命有一奇妙的計劃。”這個“奇妙的計劃”原本是根據《聖經》經文的一種解讀,但是在消費者的耳朵裏,它很可能完全是另一幅圖像。他或許以為這就是“拿來主義”:上帝的存在是為了服務信徒,完成他的願望。為此,信徒願意用歸信和順服作為代價。這不就是許多宗教徒的潛台詞嗎?

“消費者福音”尋找的不是上帝,而是偶像,菩薩?其實這種心態很早被1830年代來美國訪問的法國哲學家托克維爾所點破。他看到許多美國人把自己整個人生建築在這個世界上那種並不完全的欣喜中,他認為這就是偶像崇拜。
 
這讓我想起某個土地廟門上的一副對聯

隻此幾文錢,你也要,他也要,到底給誰?
一點事不做,朝來拜,夕來拜,叫我如何?

凱勒牧師在他《諸神的麵具》一書中對此有過精辟的解說。人們朝拜由自己擺布的假神,那種能力是驚人的。人們甚至把真神也當作假神來敬拜,可以將正確的教義、屬靈的恩賜、事奉的果效、道德的生活,或是祈福、祈壽當作偶像,使得人生不斷出現自我矛盾的作為:傲慢、自義、打壓異己、走捷徑。

在這種信仰態度下,沒有任何人、事、物真正含有內在價值,它們的含金量在於“對我的貢獻”,上帝成為“我達到目的的手段”。
 
正當你犯罪時,你認為上帝會怎樣看你?
 
針對“消費者福音”的廉價福音,近年也興起了各種“行動者福音”,或稱之為“激進者福音”的教會,挑戰人們向上帝獻身,為上帝而活。他們或鼓勵人多參與傳道事工;或到遠地作宣教士;或搬到市中心貧民區,爭取窮人的福利;或去非洲替落後地區挖井。

這些付出的確難能可貴,不過,“行動者福音”也有它的盲點。上帝很可能成為我們解決世界問題的工具,或幫助教會增長的手段,或人們尋得生命意義的途徑。凱勒牧師說:“偶像就如把一件好事升格為最終目的。”往往,“激進者福音”的人生價值定位在他為上帝做了多少,而不是上帝自己。

《領導》雜誌的編輯Skye Jethani住在芝加哥近郊的惠頓學院附近。他經常與基督徒學生在校外溝通,討論切身問題。在2013年的一次演講中,他提到有次與學生對話的經驗:
 
Jethani向同學提出一個問題:“我知道大家都有自己的掙紮。我隻想知道一件事,就是正當你犯罪時,你認為上帝會怎樣看你?”第一位同學說,她出身於一個宣教士的家庭。她的父母也是從惠頓畢業,受呼召去國外宣教。她也期望自己將來能進入福音工場。但她卻為纏擾她的罪惡而憂傷,覺得自己虧負上帝。

第二位類似,他從小就是信徒,但總覺得自己罪孽深重。他記得《聖經》上說,“多給誰,就向誰多取。多托誰,就向誰多要。”他感覺自己不配為上帝所用。如此十幾個人輪流發言。他們都出身於基督教家庭,也都感覺虧欠。當大家都講完後,一個小時過去了,氣氛相當壓抑。

聽完後,Jethani對同學說:“我有點失望,你們都是在教會裏長大的,從小受到基督教的熏陶。但你們卻沒一個人給出正確的答案。”
 
Jethani認為,他們最關心的是如何對得起上帝。其實,得勝的生命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就在我犯罪時,我知道上帝還是愛我。”

生命的意義並非由“我在天上有多少存款”來決定,乃是建立在“耶穌愛我”的基礎上。我們經常說:“要與耶穌基督建立個人的關係”,但我們卻從來不知道那是個什麽關係。我們知道要服事上帝、服務社會,但卻不知道如何過一個“與上帝同在”的生活。

什麽是與上帝同在?就是親近他,與他對話,在生活裏學習依靠他處理一切,並不一定是多多參加聚會。
 
什麽是我信心的驅動力?
 
幾乎所有組織,包括宗教組織,都希望鞏固自己的權力和擴大自己的影響力。它們對內是藉著一個“危機-懼怕-控製-危機”的循環模式來鞏固權力。

首先,它要建立共同的危機感,不論是真實的還是想象的。危機意識就產生懼怕和焦慮,特別是懼怕失控,於是就加強操縱控製。加強控製後會發現力有不逮之處,於是就更加覺得危機深重,如此循環下去。

從這個模式來看,“消費者福音”的教會所製造的危機是個人的失敗,無論是靈性上的、關係上的,還是物質上的。“行動者福音”的教會所製造的危機是“上帝的憤怒”,或“對上帝毫無貢獻”。這些其實都是人為宗教的產物,讓人因懼怕而就範。

對基督徒而言,真信仰建立在耶穌基督的愛和上帝的恩典的基礎上,並在這個基礎上與上帝親密接觸。真正的信仰不在於仰賴堅強的意誌力來支撐,也不在於仰賴我所積蓄的功德來保障。上帝與我們相遇之處也不限定在教會,它也在我們獨處的時刻,或在家庭生活、職場應對、社交圈以及服務的處所。

在愛裏沒有懼怕。如果還活在懼怕當中,我們需要問自己,我到底信的是什麽?什麽是我信心的驅動力?

關心美國民權運動的人一定記得1956年在阿拉巴馬州的蒙哥馬利鎮所爆發的聯合抵製巴士運動。這個抵製活動是美國民權運動的第一槍,民權運動由此誕生。勇敢的非裔婦女羅莎·帕克斯(Rosa Parks)公然挑戰種族歧視的吉姆·克勞法,在巴士上拒絕讓坐給白人,使得她一夜之間成為家喻戶曉的人物。

暴亂發生後,怕事的黑人領袖們推舉初出道的27歲小夥子來領導抗爭,他就是馬丁·路德·金牧師。金牧師是附近一家浸信會的牧師,上任才剛滿兩年。在他負起領導責任之後,家裏每天有30-40起恐嚇電話,多數發生在晚上。一般來說,金牧師會放下電話,回去睡覺。

1956127日有一通電話特別突出。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都已睡了,電話另一端傳來一個聲音:“黑鬼,我們對你的攪局已經厭煩了。三天內如果你不離開這裏,我們將把你的屋子和你的腦袋炸掉。”

受到驚嚇的金牧師安靜地走到廚房,熱了杯咖啡,坐在那裏,把頭埋在手裏。他禱告說:“我的主啊,我在試圖做對的事情……但是……我承認……我開始失去勇氣。”

金牧師後來跟人分享這段經曆:“我聽到一個內在的聲音對我說,馬丁·路德,為真理站起來,為正義站起來,為公義站起來。”忽然間,金牧師的懼怕消失了。可是,恐嚇並沒有停止。幾天後,在一個晚上9點左右,一顆炸彈在他們家門口爆炸,幸好無人受傷。

就是廚房裏的禱告經曆,而不是後來的抵製活動,改變了金牧師,也由此改變了民權運動,更進而改變了美國的命運。在這個廚房裏,金牧師從懼怕變成勇敢。

到底是什麽力量克服了懼怕?金牧師知道,上帝與他同在。他憑著信心把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交托在上帝手中,勇敢地順服。
 
“千禧世代”在尋找什麽?

在今天美國,大批的“千禧世代”(80+90後)離開教會,而且這次離開與他們上一輩當年的離開不同,它很可能是永久性的。“巴拿研究所”的大衛·肯納曼(David Kinnaman)在2011年出版的研究報告:《你失去了我:對年輕基督徒離開教會的信仰反思》裏麵對“千禧世代”流失的現象作了仔細的分析。

他們的研究發現,教會用節目來填補年輕人的好奇心,用懼怕來維護他們的信仰,但並沒有培養與上帝溝通的經驗。成長後才意識到,教會提供的製式答案與文化無法接軌,與理性和科學相對抗。他們甚至必須在智性完整和僵化教條間做個選擇。
 
其實人的深處都有對上帝的渴望,那不是節目可以填滿的。葛尼斯說過一句很中肯的話:“第一件最重要的事是:我們被呼召是來到上帝麵前,而不是去作工(服務),或是去到某處。”

其次,青年人渴望在生活裏經驗耶穌和他的救恩,在職場上經驗上帝的呼召,在人際關係裏認識他的作為。他們認為,信仰必得在這裏落實。年輕人渴求實質的內涵,單單節目與活動不能滿足他們,“消費者福音”也隻會讓他們感覺虛假。

派博牧師說得好:“福音的目的不是把人送進天堂,福音的目的是讓人得到上帝。如果你來到天堂,雖然沒有耶穌你也很快樂,那麽,你根本不該來。”
 
他們內心深處所渴望的不是一個“道德的治療性自然神論”的信仰,他們遠比上一代更渴求真實、上帝,排斥虛假、偶像。我們若想了解“千禧世代”,就必須從這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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