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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 1月 27日
多數心理學家都不會在倫敦市中心的酒吧裏進行決策實驗,但對倫敦大學學院的丹尼爾·理查森(Daniel Richardson)來說,這裏卻是個理想的實驗場所,他希望在這裏了解人們的思維如何受到周圍其他人的影響——例如,看到其他人的決策後,自己的決策是否會受到影響。因此,他需要在人流混雜的現實社交場所展開測試,而不是在與外界隔離的實驗室裏進行。
在倫敦蘇活區的鳳凰藝術酒吧(Phoenix Arts Club)裏,大約有50名誌願者參加了理查森的“群體性”研究,我便是其中之一。現場的氛圍很歡快,他擼起袖管站在我們麵前,就像普通的節目主持人一樣。然而,這卻是一場嚴肅的科學實驗。
我們每個人都登錄了一個特別設計的網站,可以在觸摸屏上移動一個小點,而在房間正前方的大屏幕上,也會有一個與之對應的小點向著相同的方向移動。按照理查森的標準,我們的群體性想法將以這種方式呈現在前麵的大屏幕上。當所有人移動自己的小點時,屏幕上的點就會像蜜蜂一樣四散移動。
當我們明白了操作方式後,他便提出了第一個測試問題:“你們有沒有在考試中做過弊?”“沒有”向左移動,“有”向右移動。我們起初獨立回答,小點會被隱藏起來,然後則會聚集到一起共同回答。理查森想知道這兩種情況是否會產生不同的結果。我們是否會在獨立作答時表現得更加誠實?又是否會因為他人的回答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真正的實驗開始了——他開始就各種問題詢問我們的觀點。“英國應該脫離歐盟嗎?”理查森問道。幾乎所有的點都湧向左邊,給出了否定的回答。“應當通過法律禁止倫敦地鐵罷工嗎?”多數小點都在焦慮地左右搖擺,希望找到大多數人的意見所在。“為朋友買飯的人有權多吃點嗎?”台下爆發出一陣噓聲,之後便突然間集體湧向左邊。但如果小點被隱藏起來,有多少人會提出異議呢?
可惜的是,當晚並未公布最終結果(這些內容將被整合到一篇博士論文中)。但理查森認為,這些數據最終將證明一致性的弊端:人們作為一個群體製定決策時,往往比獨立決策時更具偏見,也更不明智。“當人與人展開互動時,最終會達成一致,並製定更加糟糕的決定。”他說,“他們不會分享信息,隻會共享偏見。我們試圖搞清楚這背後的原因,以及如何才能更好地製定群體決策。”
理查森針對一致性展開的研究沿用了60多年前的一項實驗心理學傳統。20世紀50年代,哈佛大學心理學家所羅門·阿西(Solomon Asch)證明,即便群體觀點明顯錯誤,人們也經常采納這些觀點,甚至不惜否定自己的觀點。同樣是在50年代,加州大學的裏德·圖登漢姆(Read Tuddenham)發現,當他的學生認為其他人也會給出相同的答案時,即使麵對十分簡單的問題,也會給出荒謬的回答——例如,他們會聲稱男性嬰兒的預期壽命為25年。
群體一致性與“群體智慧”效應形成了鮮明對比,後者指的是集合許多人的觀點給出的答案或預測,比獨立個體的回答更加精準。但隻有當群體成員相互獨立地作出判斷時,才能實現群體智慧。而當群體具有多樣性時,效果尤為明顯。
另一方麵,當群體成員擁有相同身份特質時,對於一致性的渴望就會超越其他所有訴求。所以,當理查森向我們展示一張虎鯨照片,並問我們這種生物有多重時,最好的辦法是單獨收集我們獨立給出的答案,然後取一個平均數。而不是關注屏幕上混亂的小點。
這都是理論層麵的表述。而今晚收集的數據將幫助理查森和他的學生檢驗這些理論的準確性,同時探索更加深層的問題:他人的出現將如何影響我們的認知和觀點。他還分享了自己對社交媒體的一些看法:
“我們認為互聯網是一條信息高速公路。實則不然,這隻是一條偏見高速公路。Twitter和Facebook的確是分享信息的絕佳方式,但這可能僅僅是因為我們在上麵分享了自己的偏見,這些社交媒體讓我們變得更加愚蠢。”
請訪問 BBC Future 閱讀 英文原文。
(責編:友義)
說得有理,透徹!
謝謝讀人大俠光臨留言!
集體主義,容易扼殺高明的少數。不僅如此,一頭羊可以帶領所有羊跳峽。當然,領對了,那效益也很明顯。但是如何保證領頭羊是對的呢?
“小人物的相互取暖”還好,要是混進一個大人物,就麻煩了:)
民眾易盲目服從,曰死亡者平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