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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完美的愛情總在水邊:用香蒲見證愛情

(2018-11-12 14:03:48) 下一個

“彼澤之陂,有蒲與荷。有美一人,傷如之何!寤寐無為,涕泗滂沱!”古老的《詩經》釋放出的信息是:在演繹著最美愛情的水邊,荷花(蓮花)與蒲草(也叫香蒲)是不可或缺的兩種植物。

鹿湖裏的蓮花有兩種,一種是萍蓬草(yellow pond lily),一種為白蓮花。萍蓬草花期較早,它謝了之後,滿湖的白蓮花散發著甜甜的詩意,一副不勝涼風的嬌羞,仿佛在訴說三生相遇的奇跡。

我原本以為湖邊沒有蒲草的,而且蒲草也不美,為了給湖邊的春天打造多一分亮麗,公園管理局特地引進了黃花唐菖蒲,此外來蒲雖美,卻沒有詩經的味道了。

最近才發現以往的認知是錯誤的。湖邊濕地裏原來也有不少蒲草,外形與黃菖蒲酷似,不開花的時候,我將它們與黃菖蒲混淆了。它發芽的時候正值溫哥華城中櫻花開放,我不會特地去湖邊區分它和黃菖蒲。待到五月底,氣候漸漸暖和起來,蒲草長到兩米多高,一片片劍形葉直指藍天,透出一股凜然的俠氣,我才開始喜歡和敬畏起它們來。在它們聚生的地方仔細環顧四周,我還發現了去年殘存下來的蒲棒(成熟的果穗),軟綿綿毛茸茸的,如一團破棉絮在風中飄搖,一點也不美觀,卻是填充床枕的好材料。

(幹枯了的蒲棒)

又過了一個月,蒲草開花了,最初是大拇指粗細的一根細棒,即肉穗花序。花穗上部生雄花,下部生雌花,雌花密集成棒狀,色澤淺黃,成熟時蒲棒變粗並且轉為深褐色,像是長在水邊的香腸。根據蒲棒的外形,加拿大本地人稱蒲草為水香腸(water sausage)或貓尾巴(cattail)。

 

與喜歡美食的中國人一樣,歐美人很早就挖掘了蒲草的食用價值。蒲草的所有部分都可食用,它被認為是最通用的野生食物之一。一英畝土豆產生的碳水化合物少於一英畝的香蒲,但很少有人將蒲草當成莊稼收獲,現代文明的過度擴張也讓適合於蒲草生長的濕地快速消失。

其假莖白嫩部分(即蒲菜)可以生吃或去皮煮熟,味道清爽可口。幼芽可以在冬季和春季食用,味如芹菜或黃瓜。剝去濕潤的嫩根外皮,將其搗碎篩出麵粉,根的白嫩部分可以生吃,烤著吃,或煮成澱粉粥。將綠葉的外表層剝去,用黃油將鮮嫩的內心炒三到五分鍾,再用醬油和少許生薑調味,就是一道可口的野菜。嫩苗期的莖葉可以用來涼拌色拉,或者視同蘆筍用類似的烹飪方法煮熟。幼嫩期的蒲棒可以用鹽水煮沸了吃,雄蕊花與水混合可以製成蛋糕和糊狀物。成熟的花粉(又稱蒲黃)可以加入麵粉中,按1:2的比例做成香蒲花粉煎餅。蒲黃與生蜂蜜按1:5比例混合,可製成高能量食品冷藏待用。

古代人民在長期的生產實踐中,除了將身邊的種種常見植物入菜入藥,還把它們編進詩歌裏,賦予優雅的意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悲歡歲月,你的愛情長成了什麽樣子?是空靈飄逸的蒹葭,在質樸的民謠裏蒼蒼茫茫萋萋采采?還是一株紮根於泥沼中的蒲草,無限生機中透露出些許霸道,如一道綠色的幕簾占據在淺水邊。

“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有一種愛情堅貞不渝質如蒲草,即使莖枯葉黃,也在瑟瑟寒風中傲然挺立。從詩經到漢樂府,時光流轉數百年,《澤陂》與《孔雀東南飛》裏的愛情,都被同一種植物-蒲草見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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