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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早是注意到了它掛在樹枝上的如小番茄般橙黃或紅色的果,然後才期待它的開花。
這棵樹離我家隻有幾百米,有四五米高,樹冠如蓋,綠色的心形葉在八月陽光照耀下十分生動。番茄狀的小果子密密麻麻掛在濃密的枝葉間,玲瓏可愛。去年八月,我第一次見到番茄長在樹上,驚得合不攏嘴,趕緊拍下一組照片給妹妹看。妹妹卻懷疑照片是被我PS過的。
我花了好一陣功夫,才搞明白這是原產於南美的樹番茄,果實的外形似小西紅柿, 果皮很苦澀,一般是不能吃的,但是果肉酸中帶甜,稍微有點澀味,味道有點像西番蓮。樹番茄真正作為水果種植量產是從新西蘭開始的。新西蘭是出口樹番茄最多 的國家之一,出口地包括美國、日本 和歐洲,為此甚至佔用了獼猴桃的銷售渠道。 長久以來,這種水果一直被叫做樹番茄(Tree Tomato)。直到1967年,新西蘭樹番茄推廣協會專門為它舉行了一次選名字大賽,最後選中了“Tamarillo”這個毛利語和西班牙語結合的名 字。
為了賣弄我的花草知識,夏日傍晚,我帶著小寶和寶爸一起散步,走過一段舊木橋,經過樹下時,忽然用手往上一指,誇張地問:“看,這是什麽?”
小寶驚叫:“樹上有好多西紅柿!”
有寶爸護駕,我大著膽子,摘了一顆鮮紅的樹番茄,掰開果皮嚐了一口。呸,味道酸澀無比,還是草本的番茄果實美味多了。看到我的狼狽樣,寶爸笑我這個“花癡”又要做嚐百草的”神農“了。
自那以後,有了一段隱隱的心事。本來我是不經常走到舊木橋邊的。今年春天一到,我特地來此繞了幾圈,先是看到光禿禿的樹枝上冒出了極其細小的淡黃色的花蕾,一簇簇的,外邊似乎有一層淡綠色的萼片包著。
一個星期後,滿樹的黃花幽幽地開了,遠看像臘梅,用“疏技橫玉瘦,小萼點珠光”來形容花樹頗為貼切。今年是猴年,我也沾染了些許“猴性”。我走到樹下,忽然想起老杜在年過半百時寫的一首詩的前半段: “憶年十五心尚孩,健如黃犢走複來。
庭前八月梨棗熟,一日上樹能千回。”
自己還不到老杜的年紀,童心猴性尚未完全泯滅,於是我躍上了樹下的台階,將半個身子貼在樹幹上,用手機鏡頭對準一簇簇黃花拍照。正是驟雨初歇豔陽高照的時 候,花瓣上還沾著晶瑩的雨珠,充滿了靈氣。四片淺綠色的花萼完全張開,萼片上方有十幾朵比米粒還小的黃色的花朵,白色的花蕊從半開的花朵裏探出頭來。此花 遠觀似臘梅,近看又有梨花的韻味,極富觀賞價值。
更何況,它長在唐詩宋詞裏或不可缺的斷橋邊,綻開的花朵,如少女心底最溫柔的秘密,悄悄地,等待那個踩踏著冰雪的熟悉的跫音,來赴當年的約定。你當年的話語和我簡單的心事,都在這如花的笑靨裏,融成深深淺淺的餘香。
因為情感是如此純粹,才不需要綠葉的陪襯,在這寂靜的角落,淩寒獨自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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