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觀花遊南美雜感之七：蒙得維的亞（烏拉圭）

 

 

來南美之前就聽說蒙得維的亞（Montevideo）有“南美瑞士”的美稱，短短五小時的市區一日遊後，我們有“不虛此行”的感覺，而且打算一兩年後再次回來深度遊。

 

港口附近的獨立廣場是我們參觀的第一個景點。獨立廣場是烏拉圭驕傲的象征，介於新老城區之間，匯集了全市主要大道，廣場周圍有政府宮、議會大廈、市府大廈等。廣場中央矗立著烏拉圭獨立之父阿蒂加斯（Atigas）跨著戰馬、腰掛戰刀的銅像。銅像高約17米。阿蒂加斯出生於1764年，一生戎馬倥傯，把自己的生命全部獻給了烏拉圭獨立解放事業，被烏拉圭人尊為“獨立之父”。他的遺體就安葬在銅像之下的墓地。廣場四周環繞的大多是西班牙式的建築。

離開廣場後，我們接著去了舊城區。舊城區的街道非常整潔，幾乎看不到高樓大廈，大多數的建築物保持著殖民地時期的西班牙風格，每三五個建築之間就有花樹環繞。此間的富人區內有一個著名的普拉多公園，據導遊說，該公園原本是某外籍富商的私家花園。富商娶了巴西總統的孫女，並在烏拉圭的老城區內購置了很多物業。為了討好妻子，他特地建了一個大植物園，從海外引進一百多種鮮花和樹木細心栽培。可是他的妻子不喜歡到烏拉圭定居或度假，富商過世後，花園被家人賣給政府，遂成了今日的公園。這個富人區的綠化率很高，路邊有很多從異域引進的植物，我甚至見到了一棵福州老家常見的枇杷樹。

 

烏拉圭現任總統何塞·穆希卡也住在這個區域。他宣誓就職後，不願搬到總統府，仍然選擇住在自己的家中。從他家門口的小街經過時，導遊特地指著一幢年代久遠的白色小洋房對我們說：“這就是我們總統的家。”總統的獨立小屋風格樸實，前院打理得井井有條的。中國的媒體曾經報道烏拉圭總統住在郊區的破屋，而且過著簡樸的生活，這與真實的情況偏差較大。因為這一帶的房價超貴，稍微像樣一些的歐式獨立屋動輒要賣到100萬美金。加上地處海濱氣候濕潤，這些貴價房維護起來特別費事，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總統官邸也在這個小區，離何塞·穆希卡的家並不遠。總統選擇居家生活，屋外隻有兩名便衣警察守護。他過得如此自在和愜意，也從側麵反映了這個國家良好的社會治安。

 

富人區內有一個著名的公園，裏麵擺放著四個當地土著人的銅像。手持木杖，脖子圍著方巾，目光直視遠方的那個站立著的男子是酋長，坐在地上的女人是他的一個妻子(他有若幹個妻妾)，其他兩個坐著的土著男人是部族長老。這些烏拉圭土著是印第安人的一支。阿蒂加斯統一烏拉圭後，曾邀請他們搬來城市定居，以擺脫原始矇昧的生活狀態，但他的好心提議遭到了拒絕。阿蒂加斯不知如何是好，於是想到了一個最殘忍的解決方法。他大擺“鴻門宴”，邀請了所有的土著赴宴。把他們灌得酩酊大醉後，阿蒂加斯的衛兵趁機將這些土著一個個砍死，隻留下四個活口，包括酋長、妻子和兩個部落長老，也就是銅像中的四個人。這四個俘虜被裝在鐵籠子裏運往巴黎，當作怪獸展出。他們最終都痛苦地死在歐洲。從此，烏拉圭境內的土著全部被消滅，如今當地的居民絕大多數是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的後裔。

導遊的敘述令所有的遊客毛骨悚然，連聲說“殘忍”。殖民地的曆史離不開“血腥殘暴”四字。

 

最能展示烏拉圭雕塑藝術的場所當屬國會大廈。國會大廈也是烏拉圭規模最大的建築物，大廈共分四層，高40米，由意大利名建築師主持設計，展現美輪美奐的意大利建築風格。大廈的外牆上有大量精心製作的浮雕。走進大門，隻見左右兩側的內牆有眾多反映烏拉圭曆史場景的壁畫。畫家筆端細膩，人物形神兼備，惟妙惟肖。大廳的地板和牆壁由多彩的天然大理石鑲嵌，這些大理石全部產自本國。

烏拉圭人最酷愛的是足球運動，在一百多年的足球發展史上，先後獲得兩屆奧運會冠軍，二次世界杯冠軍和15次美洲杯冠軍。從國會大廈出來後，我們慕名來到了足球紀念館。紀念館內的圖片、獎杯和文字說明記錄了烏拉圭足球隊一係列的輝煌，館外有一個足以容納幾萬觀眾的足球賽場。

蒙得維的亞南部的沙地區是近幾十年來才興起的，這裏的建築物大多隻有四五層高，小區內綠樹成蔭，街道整潔寧靜，是醫生、律師、建築師等高收入專業人士的擇屋首選之地。烏拉圭全國有三百萬人口，一半以上住在首都蒙得維的亞，其中75%的居民從事服務業，15%從事工業，其餘的大多從事農業。每月最低工資為450美元，醫生等高級專業人才的月收入高達5000美元。烏拉圭是南美經濟最發達的國家之一，國民教育程度高，脫盲率高達98%。從小學開始，政府給每個學生免費提供一台手提式電腦方便學習。這個國家的福利製度也是一流的，幾乎能和世界其他發達國家看齊。女導遊滔滔不絕地向我們介紹自己的國家，口氣中透著一股自豪。

 

蒙得維的亞還擁有秀麗的海灘和眾多天然浴場。大巴沿著海岸線行駛時，導遊指著不遠處的煙波浩渺的水麵說：“這是南美最大的湖泊之一。”原來除了風光旖旎的海灘，蒙得維的亞還有這麽一片“上下天光，一碧萬頃”的大湖區。湖邊聳立的礁石上聚集了很多不知名的水鳥，或展翅高飛，或閑庭信步，怡然自得。

我們最後去了蒙得維的亞的新城區，這裏景象一新，街區規劃得很好，道路寬敞，綠草如茵。高層公寓樓錯落有致排列著，建築風格和諧統一。

 

環城一圈，我們沒有見到髒亂差的貧民區，“南美瑞士”果然名副其實。

 

早上剛剛下船遊覽市區時，天空豔陽高照，幾個小時後，烏雲密布狂風大作。導遊說這裏四季分明，夏季平均氣溫為28攝氏度。由於地勢平坦四麵向海，蒙得維的亞是個多風的城市。近幾年來，該市的氣候變得有些不正常。夏季的某些日子，氣溫居然高達攝氏35度，而且雨水明顯多了。幾天前，一場百年不遇的大雨幾乎淹沒了市區的幾條主街道。

 

正值2014年的年尾，政府工作人員將廢棄的文件用碎紙機絞成碎片，灑在辦公大樓附近的街道上，似漫天雪花飄了一地。導遊說，這是本國辭舊迎新的風俗之一。走在街上的遊客有時會忽然被一個陌生人擲出的竹籃子擊中，象征著好運臨頭。

 

我們這些遊客正慢慢走回遊輪停靠的碼頭，暴雨忽然傾盆而下，狂風吹得人搖搖晃晃，幾乎睜不開眼。我嚇得拔腿往船艙飛奔，這輩子還鮮有經曆過如此倉皇的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