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2月離開日本的重信房子,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陣線結成同盟。她精心策劃的革命行動,在 1972年5月30日,果然如她所預期的那樣,震驚了世界。當晚一架從巴黎和羅馬飛來的法國航空公司132號航班,降落在了以色列首都特拉維夫的路德機場。繁忙的路德機場,像往日一樣熙熙攘攘,上演著相聚離別的悲喜劇。誰也沒有特別注意在三號行李傳送帶旁等候行李的三個日本青年。當然誰也沒有想到,等到背包一到,他們立即打開,取出了3支蘇製VZ58 型狙擊步槍和幾顆威力巨大的霰彈手榴彈,對著擁擠的大廳瘋狂掃射,一瞬間,人來人往的大廳變成了血肉橫飛的人間地獄。由日本赤軍主導的這次行動中,26名無辜的民眾遇難,其中包括以色列最著名的科學家之一、諾貝爾獎獲得者,韋茨曼研究所的生物學教授卡齊爾,另有72名民眾受傷。遇難者中,大多數是美國籍的波多黎各人耶路撒冷朝聖團成員,還有一些以色列商人、前來接人的親友及機場工作人員。三名赤軍行動小組成員中,來自日本京都大學的學生奧平剛和安田安之當場自殺,當時日本人參加巴勒斯坦鬥爭是非常秘密的活動,為了不讓以色列人拿到自己的指紋,奧平和安田都用手捏住了手榴彈而把手指炸得粉碎。岡本自殺未遂,被以色列人抓住時高呼:“We are Red Star Army! We are Japan Red Army!”,從此,人們把他們稱作JRA。岡本的高呼,被認為是“遲到了的日本赤軍宣言書”。而奧平剛就是重信房子的丈夫。
在路德機場行動結束1小時後,解放巴勒斯坦人民陣線宣布為這一事件負責。它在一篇長達5頁的公告中說:“3名突擊隊員不遠千裏前來參加了巴勒斯坦人民的鬥爭。今天的襲擊,是對劊子手達揚(以色列國防部長)及其它魔鬼們對業已犧牲的英雄們進行殘酷屠殺的革命回答。”
岡本公三也承認,他們是日本“赤軍”的成員,他們所使用的槍枝彈藥,都是由重信房子在羅馬親自交給他們的。他說:“我的職業是‘赤軍’戰士。戰爭就是要屠殺和破壞。我們不能把戰爭局限於破壞建築物。我們相信,屠殺是不可避免的。作為實現世界革命的手段,我們必須創造世界赤軍”
對日本赤軍來說,這次路德機場行動是他們以革命暴力者的姿態,首次出現在世人的麵前。在以後將近二十年的歲月裏,重信房子是世人眼中“魔女”,“神秘的女人”。日本赤軍則是恐怖明星,是西方社會眼中釘肉中刺,必先除之而後快。
劫持、綁架,勒索人質使日本政府做出讓步,這是“赤軍”在70年代活動的主要特點。赤軍橫行全球,攻擊的對象時而是飛機,時而是輪船,有時則是外國大使館。而每次行動的成功,都有賴於重信房子的冷靜,冷血,冷酷的運籌帷幄。一個宣稱是解放人民的組織,讓人民恐懼的方式生存,是悖論?還是宿命呢?聰明的重信房子在一次次的成功中,有想過這樣的問題嗎?
路德機場行動以後,在忙碌緊張的鬥爭生活中,重信房子和巴解的一位革命家結為夫妻。1973年,她女兒出生。為紀念路德機場行動,她給女兒起名重信五月( Shigenobu)。而May在日語中也有命,宿命的意思,照片上懷抱女兒的重信房子,和其他初為人母的女性一樣,有著滿臉柔情,散發著母性的光輝。但對重信房子而言,成為了母親,並沒有改變她以暴力鬥爭的主張。
重信房子再次出手了。1973 年7月20日,“赤軍”骨幹丸岡修,還有3名阿拉伯人和1名厄瓜多爾婦女,劫持了一架從阿姆斯特丹飛往東京的日本巨型噴氣式班機,扣押了機上145名人質。他們控製著這架飛機飛越歐、亞、非三大洲上空,最後降落在利比亞的班加西。他們把乘客趕下飛機後,便在機上點燃了導火索。幾分鍾後,在震天的爆炸聲中,這架價值一千萬磅的飛機被炸成了一堆廢銅爛鋁。丸岡修等人向利比亞當局投降,後來被釋放。
1974年1月31日,2名“赤軍”成員光晴生和田義昭,和另2名巴勒斯坦人,在新加坡殼牌煉油廠投擲燃燒彈,燒毀了一個儲油箱。又劫持了“拉裕”號渡江客輪,押著5名人質駛入了公海。他們要求當局派飛機把他們送往別的國家。當局寄希望於用談判拖垮恐怖分子,使他們心理上處於長期緊張狀態而最後投降,於是開始了長達8天的馬拉鬆式談判。然而,在談判的同時,另外一批“赤軍”成員又衝進日本駐科威特大使館,將日本大使和其他28人扣為人質。在兩批“赤軍”成員的共同壓力下,日本政府無計可施,隻得屈服了。一架日航噴氣客機奉命飛往新加坡和科威特,最後把全部“赤軍”成員送到了南也門。
1974年9月,“赤軍”占領了法國駐荷蘭的大使館。打死了2名荷蘭警察,並把大使雅克-塞納爾和其他10人扣為人質。這次行動的骨幹是奧平純三,就是路德機場三殺手之一奧平剛的弟弟。他們以人質為砝碼,要求法國政府釋放關押在法國監獄裏的“赤軍”山田義昭,並為人質付出100萬美元贖金,他們又一次得手了。法國政府被迫答應釋放了山田。荷蘭方麵則派出一架波音707飛機把占領使館的“赤軍”送到了敘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