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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電影《我就是高山》本來是歌頌一位山區女教師的,不知怎麽竟然被吐槽,網上一片鬧鬧哄哄。
電影沒看過,不敢妄加評論。但是,確實有很多老師,尤其是女老師,以“母愛”對待自己的學生。東北人叫“護犢子”。
“護犢子”這詞可褒可貶。用在父母身上常常代表溺愛,用在老師身上就是一種美德。
我記得我小學一年級的老師,叫劉鳳仙,高高的個子(也許並不高,隻是孩子眼裏的高),經常穿一件“毛藍布”的翻領衫,圓圓臉紅撲撲的一笑倆酒渦。上小學時我有兩條長辮子,可是不會自己編。媽媽有時忙,我就帶著梳子上學,劉老師給我梳辮子。劉老師不是給我一個人編辮子,好幾個女生都找她。她還給男生剪頭發。看似小事一樁樁,卻讓孩子們都圍著她。她生氣時也不會嚴詞訓斥。隻是皺著眉頭緊閉嘴巴盯著你,可眼睛裏分明是愛不是威嚴。
劉老師很年輕,不像媽媽更像姐姐。
一年級下學期我戴上了紅領巾還當上中隊長。第一次開大隊會,中隊長出列要向大隊長報告,我太緊張了,叉著倆腿磕磕巴巴。劉老師是大隊輔導員,她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盯著我,很誇張地將兩腿並起來。我趕緊糾正自己這不雅的動作,看著劉老師的笑臉,心情也跟著平靜了。
大概二年級的時候,劉老師調走了,我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幾十年過去,但是她的笑容她的身影依然清晰。
很多人都有這樣值得感恩的老師吧?
梁文道有一次講到他的大學校長,香港中文大學高琨,大名鼎鼎的諾貝爾物理獎獲得者,“光纖之父”。
有一次學校開大會,一群學生忽然衝上講台搶過高琨麥克抗議校方,高琨講話狼狽收場,很煞風景呢。
事後有人問高琨,你會如何處分“鬧事”學生?
高琨覺得這問題奇怪: “為什麽要處分我的學生?他們有表達自己意見的自由啊”
回到家他還讚歎地對太太說“什麽都反對,這才像學生啊!”“學校就是要培養敢於挑戰權威能夠獨立思考的年輕人”
這是怎樣的校長啊!梁文道的評價:“沒有你就沒有我”。
對待鬧事的學生,采取“護犢子”態度的,高琨不是第一個。當年北大蔡元培對自己學校那些參加“五四”反抗政府無法無天的學生也是“護犢子”,堅決抗議政府抓自己的學生。
前幾年有個新聞,瑞典隆德大學一位女教授特納(Charlotta Turner),她的一位來自伊拉克的博士生菲拉斯(Firas Jumaah)一家深陷IS的重重圍困中無法脫身,給自己的導師發了一條信息:“...I would not finish my thesis if I had not returned within a week.”“ My family and I are hiding out in a disused bleach factory, hearing the sounds of gunshots as Islamic State (Isil) warriors roamed the town outside.”
唉!
此情此景,當老師的一定也很無奈。最多發個信息,注意安全啊,多多保重啊,不要擔心論文的事啊等等。。。。,這就很有愛心了。
可特納是怎麽反應的?
“我特別生氣。IS就這樣闖入了我們的世界,危及到了我的博士生還進一步影響學術研究。”
“我絕不允許自己的學生研究項目有始無終,功虧一簣。”
“你別想逃掉你的論文!”
為了將自己的學生“抓”回來繼續完成論文,特納決定幹預此事救出自己的學生。她找到隆德大學的保安負責人古斯塔夫森(Per Gustafson)請求幫助。
古斯塔夫森也算一枚豪傑。他告訴特納,學校的安全和運輸合約涵蓋全球,這活兒他接了。一番籌劃,古斯塔夫森雇用了一家保安公司,自IS占領區被救出了特納和他的一家回到瑞典。
這女教授算是“護犢子”的極品。
遇見這樣的老師真是三生有幸。
加拿大的感恩節已經過去了,美國的感恩節正當時。於是想起這些“護犢子”的老師。
感恩!
世風日下,長江黃河也有倒流的時候。現在許多教師們,寧願把精力放在角逐名利場上,也不會關注學生,哪裏還談得上挺身而出護犢子。
“第一次開大隊會,中隊長出列要向大隊長報告,我太緊張了,叉著倆腿磕磕巴巴。劉老師是大隊輔導員,她站在一邊笑眯眯地盯著我,很誇張地將兩腿並起來。我趕緊糾正自己這不雅的動作,看著劉老師的笑臉,心情也跟著平靜了。”,這段寫得好生動,形象啊!
當年年輕的白居易作為左拾遺,反複當著滿朝文武的麵批評唐憲宗(“陛下過”),次數多了,唐憲宗事後在宰相李絳麵前抱怨,李絳說白居易能這麽做,表明他是忠君愛朝的。
這種情況今天還有嗎?
這話說的太對了,一個人在於眼光,不愧是高琨,看問題的眼光獨到。
不會反對的哪像一個學生的心態呀,中文過去是豎寫,需要點頭看,現在的文字是橫著寫,讀時需要搖頭看。
培養搖頭看的學生,才是教育的目的之一。
對比香港、對比100年前,是人性倒退了,還是專製更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