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度資料照片)
一日和網友們說起爬滿露台的植物,我想起了姥姥家的竹節秋海棠。
竹子般的莖杆、銀星點點的大葉子,正麵深綠,背麵深紅。小時候總是好奇地把一片葉子翻來翻去地研究。一嘟嚕一嘟嚕的粉紅色花好像有著團隊精神,起初總是一朵大的帶著兩朵小的,簡簡單單的兩片花瓣兒夾著中間的黃色花蕊。兩側小朵的長大又各帶兩個小的。。。如此這般級數遞增,直到長出三棱形底座四個花瓣的末端花,好像在宣示她的大功告成。
姥姥家的竹節秋海棠在我們幼小的心靈裏有著地標的意義。每次舟車勞頓後走近那棟房子,隔著玻璃就可以看到花繁葉茂的碩大的幾乎遮住整扇窗的這棵植物。她永遠在那歡迎著我們,讓我們看到她就想飛奔過去。
說起竹節秋海棠的品性,她不但有竹子的寧折不彎、一心向上,而且剪枝後馬上從最頂端再發新枝,從不左顧右盼,一門心思地隻與天呼應,觸到天花板時,也會順應低頭,最後從天花板垂下的團團花簇讓人有置身藤蘿架下的感覺。
這棵超大的竹節秋海棠最後成了姨、舅舅們各家竹節秋海棠的老祖宗了,我們國內家裏那棵也是坐了火車來落戶的。出國多年後漸漸地完全忘了這種竹節秋海棠花,直到有一天老爸新認識了一位熱愛花草的華人朋友,他家居然有一棵竹節秋海棠,於是毫不猶豫地跟人家討了一枝。她還是一如既往地好養活,這一點也是隨了竹子的秉性。慢慢地,一根“竹筷子”竄高了,剪成幾段再插,很快就長成了茂密的一盆。放在朝陽的窗前,葉子曬得深綠深紅的,又想起那隻小手撚著葉子的兩麵好奇著。。。
幾年前的暑假,住在西雅圖的表妹帶孩子們來玩。從機場接回來,她一進到家裏就驚叫:“你有姥姥家的竹節海棠?!”我哈哈一笑:“對,坐飛機來的。”她半信半疑地:“不管怎麽來的,反正我回去時要剪幾枝!”
就這樣,姥姥的後代,散落在海外的,也接著養起了竹節秋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