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養鳥記（六）

話說那天早上，早起的老爸老媽習慣地到後院巡視一番，驚見鳥子女們的集體宿舍洞門大開，裏麵空蕩蕩的。錯愕之餘又見一些羽毛散落在地，頓時意識到發生了什麽。環顧四周，發現幸存的鳥們並沒有飛遠，隻是歇息在周圍觀望著它們的籠子。我們要想辦法把他們引回到籠子裏，於是我們把鳥籠搬到屋裏靠近門邊，落地玻璃門大開著，希望它們認得家，能自己飛回來。慢慢的，一隻、兩隻。。。飛進籠子，其它的鳥也跟隨著，最後，大概受驚嚇最厲害的那隻隻是飛進屋裏，但怎麽也不肯飛進鳥籠。我們趕緊關上通往院子的玻璃門，老少一起使出大躍進時全民圍攻麻雀的戰術，試圖把最後這隻捉拿歸案。可憐的小家夥滿屋子亂飛亂撞，走投無路之下，一頭鑽進冰箱後麵，隻聽一陣更慘烈的哀叫，我一下想到了N年前那後麵曾布過粘老鼠膠。壞了，它一定是被老鼠膠粘住了！大家費了好大勁才把這隻小鳥連同那一板兒老鼠膠從冰箱後麵拿出來。小鳥已經筋疲力盡了，腳和翅膀都被膠粘得動彈不得了。妞妞和姿姿尖叫著哀求我趕快救它，我說急不得，不能硬拽。吩咐她們找來剪刀，我就像個外科醫生一樣開始了分離手術。最後手術成功，倦鳥歸巢，我們也上了一課：夜裏後院的貓啊黃鼠狼啊浣熊啊什麽的不能不防。
 

    除了天敵，人為的疏忽也讓我們失去了一隻備受寵愛的“白衣公主”。這是第二窩裏與眾不同的一隻，全身雪白，沒有一根雜毛，嘴依然是紅的。依照“白衣少女”的想象，我們寧肯它是公主。每次閑來端詳鳥籠裏活蹦亂跳的一大家子，這隻全白的公主儼然一位高貴的巨星奪人眼球。也許是物以稀為貴，她自然被大家額外喜歡。但有些事情就是不合情理卻又在情理之中，也許隻有天知道，為什麽“紅顏薄命”的定律也會適用在鳥的世界裏。
 

    一天，不知是誰最先發現白衣少女不見了，看看籠子門關得好好的，放食盒的地方也沒因放歪而露個缺口，雖然姥姥放歪過一次造成一隻鳥飛出來過。大家查看了周圍院子裏也不見她的蹤影，正納悶時，我發覺鳥籠下麵鋪著報紙用來接糞便的抽板有些歪，瞬間一個可怕的情景出現在腦海：老媽清理後插回抽板時不小心把小白鳥壓在了下麵？當我邊否定著自己的判斷邊慢慢拉開底板。一個最不願相信的事實擺在了眼前：小白鳥毫無生機地躺在底板下麵。。。我尖叫一聲，像每次動手捏死蜘蛛那樣尖叫。。。大人惋惜、孩子痛惜到有了哭腔，老媽隻剩不停地“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了。在老爸眼裏，此時的倆孩子比那隻白衣公主更可憐，於是就以他認為奏效的安慰方式不停地埋怨老媽：“唉，你真是老糊塗了，怎麽這麽大的一隻鳥會看不見呢？做事稀裏馬虎的。”說完看看倆孩子的反應，大概感覺效果不夠理想，又追加：“上次也是你沒安好那個裝食兒的盒，讓鳥飛出去了。。。”一貫好脾氣的老媽隻顧加倍自責，此時老公一如既往地展現了他的最理智和最公正：“沒事了，沒事了。一隻鳥而已。這麽多鳥，都是姥姥每天在照顧打掃，你們應該感謝姥姥才對呀！”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