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觀中俄密約的訂定,於清季東北政局的影響既深且钜。李鴻章主持晚清外交二十餘年,論者常以馬關條約及中俄密約是其一生事功之二大敗筆,尤其是後者,所造成的後遺症遠超過前者。國人在論及此事時,每每責怪李鴻章之顢頇,以及俄國之欺人太甚。其實,重新檢視中俄密約與鐵路及銀行兩合同的訂定,非僅李鴻章之誤國和俄國之侵略等二因所能言明者,詳究其實,當是中俄雙方各有所需的結果。此次中俄交涉,以中俄密約為主軸,就中方而言,目的在“聯俄製日”,希圖藉由中俄軍事結盟,以對抗日本;就俄國方麵而言,目的在“借地修路”,中俄軍事結盟不過是一個幌子。俄國為達成其目的,在財政大臣維特的悉心規劃下,於三國幹涉還遼後,開始步步為營,利用滿清殷切“聯俄製日”的心理,掌控談判的主動權,從密約文稿到鐵路及銀行合同草案,悉由俄方草擬,中方完全處於被動地位,以致路權相讓所換得的僅是一紙無用的密約,焉能不令人扼腕、慨歎!華夏所蒙受的損失,在責任歸屬上,李鴻章固然要負重責,惟翁同龢等總理衙門各王公大臣亦難辭其咎,而從當代時局觀之,毋寧說是“以夷製夷”外交思想的遺害。總之,晚清主持洋務者,受“以夷製夷”毒害之深,莫此為甚,從此,關東門戶洞開,“滿洲問題”就此而形成於焉。
根據大陸的説法“中國”這個名詞最早被寫入國際法律文書,就是滿清皇帝康熙與俄羅斯沙皇國簽定的《尼佈楚條約》,根據這個條約,滿清和沙俄瓜分了遠東這塊從未有過歸屬的廣大土地。由此而推,漢語裏代表華夏大地的“中國”這個詞組是從康熙時才被國際法記録在案的。孰不知《尼佈楚條約》的正式權威文本是拉丁文本,同時有俄文和滿文的譯文,但俄文和滿文兩個版本相差非常大,有點各説各話。有一個細節不被人注意,那就是在《尼佈楚條約》簽訂時不但沒有漢文譯本,而且在簽定後的二百多年期間,也一直未有漢文譯本。在清代的漢族精英們隻知四書五經,而不曉其餘,更別談拉丁文、俄文了,因此不見滿清曾有人談論過此條約。之所以有這樣的情形發生,緣於當時參加談判的除去滿人外就是教會人士。其漢文的譯文隻在近代才出現,至今亦沒人説明這些譯文是以拉丁文爲依據還是以滿文爲依據,大致不會是以俄文爲依據吧,除非這個譯文是出自斯大林時期。如此一來就有個疑問,旣然原來就沒有漢文版本,那所謂的漢字國名“中國”這個詞怎麽會出現在《尼佈楚條約》中?這是不是有點漫天亂指,睜眼説瞎話?反正大陸也沒人去查條約的原文。所以説“中國”這個名稱被世界所認知起於滿清本就是胡扯!
“中國”起初是“中華民國”的簡稱,再後來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簡稱,這本無可置疑。那爲什麽非要扯到滿清呢?這就是因爲“中華人民共和國”不承認自己是“中華民國”的後繼者,而非要把自己算成是滿清的兒子,把自己的輩份提高,從而起到抹殺“中華民國”歷史的目的。這一點它們做到了實至名歸,因爲“中華人民共和國”確實繼承了數千年王朝的血脈,而非如辛亥革命般去推翻封建統治。
同樣這個“俄羅斯沙皇國”也是它的正式稱號,而“俄國”、“沙俄”等都是它的簡稱。不管是“中國”還是“俄國”都是一個現代的槪念,若是追述到古代,按考古學的成果,所謂的“中國”可能不過是現今河南省的小村莊的名字。而華夏的疆域隨著統治者的變換和朝代的更替,從來都沒有固定過。現在隨著“夢”的興起,關於中國疆域的研究也如火如荼,甚者把華夏之民經商所經之處亦算“國土”。此爲迎合“中國夢”之阿諛雖不上大雅,但於愚民及鼓噪極端民族主義“功不可沒”。
俄羅斯沙皇國也不過是十六世紀才形成的槪念,之所以取名沙皇,是因爲莫斯科大公想做世界的主宰者,而這個名字是起源於凱撒大帝和羅馬皇帝,因此沙俄也自認爲是羅馬帝國的合法繼承者,所以在俄羅斯的歷史上你可以見到第三羅馬的稱號。沙皇俄國的疆域從莫斯科大公到沙皇得到了空前的擴張,其中就包括前蘇聯繼承的沙皇東擴的成果----亞洲的疆土。“大清”的“大”字和“沙皇”的“沙”字在漢文中是不相通的,但在政治和歷史的觀點上它們是同義字,都是其野心、豪橫和強權的符號。説到這裏你是否聯想到希特勒的“第三帝國”?對了,這個“第三帝國”就是“第三羅馬帝國”的簡稱。在二戰前及戰爭中,前蘇聯的斯大林和德國希特勒一直在爭當羅馬帝國的繼承者,在本質和實際上它們亦很少有差別,且都是自稱社會主義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