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路》第145章 看望老師

長篇小說：《路》第145章 看望老師

作者：葉蔓菁

石蘭和弟弟到了橘子衝的衝口東邊，那裏是大石階，那是古老時期就修建的，從大石階走上去，還是一條山路，沿著蜿蜒的山路走上十分鍾，就來到一個岔路口，往左邊拐的話，經過一片田野，就到另外一座山的山腰，山腰上有一個小村莊，到了那裏再往山坡上走去，才能到老師家所在的那個村子；而從岔路口往右邊走去，就是去小學、中學和以前的生產大隊的地方。

 

他們在岔路口那裏往左拐，從一段彎彎曲曲的田埂走過去，就走到山腰上的小村莊。站在這裏，位置很高，往遠處看去，能看到生產大隊的那棟磚瓦樓，還能看到小學和初中的校舍，初中的校舍更清楚，因為距離更近。

 

弟弟說：“阿姐，你看，我學校都在放假，五星紅旗還在旗杆上，可能有老師留在學校裏過年吧？要麽，是誰在學校升旗呢？”

 

石蘭才發現，果然，在操場中央的旗杆上，五星紅旗正在飄揚。忽然看到操場上有兩個人，應該就是在寒假期間留在學校的老師吧。

 

“阿姐，那是陳二哥和新娘子，他們在我的學校那裏，” 弟弟大聲地說。

石蘭仔細一看，果然是的，他可能帶她到他的學校看看吧。

弟弟把手上的公雞遞給石蘭拿著，然後把雙手攏在嘴邊，像個喇叭，大聲地朝陳二哥喊：“哎……哎……”。

“別喊了，這麽遠，聽不到的，” 石蘭說。

弟弟大聲喊了幾聲，發現沒有回應，就算了。

 

弟弟把公雞拿回手上，說：“姐，為什麽不拿一個雞籠啊？直接用手拿著，多麽麻煩。”

“不要雞籠，你猜為什麽不用雞籠？”

“為什麽？”

“要是用雞籠帶去給老師，好像是很大一個禮物，老師家的人就要麻煩做飯給我們吃，還要羅羅嗦嗦做回禮。我們隨手拿去，我們隻是去看看老師，不在老師家吃飯，是可以的，不要麻煩人家。知道嗎？”

“哦，這樣。”

 

“姐，我的同學都說，劉老師是從香港回來的，所以他會講英語。”

“是嗎？我也不太清楚他為什麽會懂得英語的。”

 

他們終於到了劉老師家，那是在一個小山坡上，一棟比較大的磚瓦房，旁邊還搭有兩間泥磚房。他們走到屋廳，見到屋裏坐著幾個人，其中一個婦女問道：“你們找誰啊？”

 

石蘭說：“我是劉老師的學生，這是我弟弟，我們想來看看老師。”

“哦，是學生啊！快請進，快請進！” 屋裏的人熱情地招呼，有人搬來小椅子給石蘭和弟弟坐。

弟弟把手上的雞遞給他們，石蘭又從包裏拿出一包竹筍幹，還有一件棉背心，也就是在深圳買的出口轉內銷服裝。

“嘩，帶這麽多東西來給老師啊！真是有心了！多謝啊多謝！……”

 

屋裏的人一個個自我介紹，原來他們是劉老師的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女等人

“劉老師在房間裏，走不動了，去年摔了一跤，骨折了，現在要用兩張小板凳撐著，從這張板凳坐到那張板凳，替換著坐板凳，才能挪動。”

 

他們帶石蘭和弟弟到劉老師的房間。昏暗的房間裏，劉老師躺在床上，他的兒子走到床頭，靠近老師的耳朵大聲說：“阿爸，你有兩個學生來看你。”

“什麽？” 盡管很大聲，劉老師還是沒有聽清楚，他的兒子又大聲地重複一遍，劉老師才聽明白，朝房門口看過來，看到了石蘭和弟弟，石蘭走過去握著老師的手，老師的手有點冷呢。

 

劉老師的兒媳把石蘭帶來的棉背心拿過來，說：“阿爸，這是你的學生買給你的衣服，她真是有心啊，很掛念你啵。”

老師伸出手來，摸著衣服，激動得眼帶淚花，連聲說：“謝謝謝謝……”

劉老師想坐起來，他的兒子就過來把他扶起，他的兒媳拿一張舊棉被放在床頭讓老師靠著，劉老師說：“我想起來。”

 

“起來就起來吧，穿暖和些也不怕的，屋廳裏也有火盆，不冷的。” 劉老師的兒媳講。

 

他們給老師穿衣服，老師的兒子把老師背起來，一直背到屋廳，然後讓他坐到一張墊有一層小被子的竹椅子裏，再挪過火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