噥噥花語：發財樹
By 葉蔓菁
我賣綠植的頭一年，每逢去農場進貨，看到那麽多發財樹，從來不曾動過進貨的念頭，因為我覺得發財樹不好看。不是嗎？樹幹頂端才有一些葉子，幾條樹幹還編成辮子，一點自然美感都沒有，名字也俗不可耐，誰會要啊？！
然而後來，我開始賣發財樹了，不是因為我喜歡這個植物了，而是因為有顧客喜歡，喜歡它的人還不少。
最初是這樣的，印度移民把綠蘿叫做“發財植物”(Money plant)，或者“印度發財植物”，廣東移民把鴨腳木叫做“八方來財”，英文名字也是“發財植物”，或者廣東發財植物。這些叫法居然比較通用，很多白人、黑人都知道這些植物的昵稱， 並且一種植物隻要帶上“錢”字，必定會受到很多人的重視，必須擁有。
一天，又有顧客來買發財植物，是一位白人老先生，正好綠蘿和鴨腳木缺貨。我告訴他：“除了綠蘿、鴨腳木，還有真正有名的發財植物，就是中國的發財樹。”
看到他好奇的樣子，我說：“可是發財樹不太好看，枝杈頂端才有葉子，樹幹還編成辮子......” 我一邊介紹，一邊用手機搜索發財樹的圖片給他看。
“靈驗嗎？”
本以為他會更關心發財樹的樣子，沒想到他關心的是是否靈驗，我想了一下，告訴他：“當然靈驗，如果你去到中國，在大部分商店和公司裏，你會看到他們擺放的是發財樹。”
我問他要不要一棵，他急忙說：“要！找的就是這種！” 他還說：最近不太順利，需要一種植物改善一下運氣。
我說下周可以來拿，他說：“好的，給我找一棵最高、最大、最壯的！”
當我把一棵大發財樹搬到店裏時，忽然想起國內很多人會給發財樹係上一個大紅色的蝴蝶結。我記得我有一卷紅飄帶，但是忘記放哪裏了。我把店裏每個抽屜都翻看了一遍，沒找到，於是又翻裝東西的籮筐。這時那個顧客來了，我告訴他我在找紅飄帶，想給他的樹係一個蝴蝶結。他說很好，就在一旁默默地等著，還幫我搬動桌子底下的物品，因為我要找桌子底下最裏麵的紙箱，紅飄帶應該在那裏。
果然在那裏，他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我還不會係蝴蝶結，就打開DY搜索蝴蝶結的紮法，一點點地學著紮，他在一旁看，還時不時提出建議。終於我把紅飄帶係到發財樹上，他滿意極了，我說不好意思讓他等那麽久，他說沒問題，付款時還堅持給了幾塊錢小費。
我和他一起把發財樹搬到他的車上，然後他美滋滋地開車走了。
從那以後，我就開始賣發財樹了。
2022-4-2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