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路》第101章 回憶“六一”

長篇小說：《路》第101章 回憶“六一”

作者：葉蔓菁

正在回憶那年的“六一”活動，看到服務員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給每一張桌子都上滿了菜，給每個人斟了葡萄酒，接著看到老廠長、副鎮長舉著酒杯走上舞台。

老廠長說：“感謝各位在過去的一年裏竭心竭力地工作，為工廠的發展做出了奉獻，大家辛苦了！讓我們幹杯吧！”

老廠長和副鎮長互相碰杯，然後和所有人一起舉杯，喝酒。服務員們又紛紛給每個人都斟了酒。

副鎮長說話了，他說：“農曆新年將至，我謹代表鎮政府向各位朋友拜一個早年，祝賀大家在新的一年裏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幸福吉祥！”

於是大家又碰杯，喝酒，然後各桌的人互相祝福，整個大廳裏都是熱鬧歡樂的景象。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又看到節目組織者們把抽獎箱搬上舞台，擺在舞台的左邊角上，石蘭的思緒又飄回小時候的那次“六一”兒童節。

那一天，他們去縣城表演，帶了演出的服裝。本來農村學校就窮，要置辦像樣的表演服裝是不可能的，但是媽媽和老師們有辦法。他們之所以表演的是傣族舞蹈，就是因為準備合適的服裝比較容易，至少能辦得到。老師從各家各戶借來還沒裁剪的花布，隻需用針縫上兩條小帶子，給女孩子們一圍起來再紮好，就是傣族的筒裙了。小襯衫就穿比較窄的衣服，比如姐姐穿妹妹的衣服，衣服窄些，就有些像傣族姑娘的小襯衣了。每個女孩子就這樣穿起來，就真的是傣族姑娘的樣子了。小男生的服裝更絕，真是天時地利造就的，因為在農村以前人們都基本上穿土布衣服，褲子的褲筒都是裁剪得比較寬大，衣服都是對襟衫布紐扣的，那種衣服耐磨，不容易穿爛，各家都有。現在人們不穿那種衣服的了，但櫃子裏都有，於是到各家一找，果然很快就找出幾套合適的。男同學和女同學把這些衣服一穿，果真有趣，特別適合表演這個舞蹈節目。

 

除了帶演出服裝，每個人還帶了一個鋁製的飯盒，裏麵裝有飯和菜，少數人帶的菜裏有肉片、雞蛋的，多數隻是蔬菜。另外他們還拿了三、四袋東西去縣城，一袋是石蘭媽媽曬的竹筍幹、一包是阿威奶奶曬的紅薯幹、還有一小袋是唐老師種的粟，一捆曾老師摘的曬幹了的粽子葉，那是帶給曾經在大隊小學教過幾年書的趙老師的，趙老師已經調到縣城附近一個村莊的小學，趙老師的家在縣城。

 

他們排著隊伍，從學校出來，走了一段山路，就到了田峒，從田野中間的機耕路走，然後到了大河口，接著就開始沿著山路爬山。

學生們一邊走路，一邊悄悄地聊天，隻有石蘭在仔細地邊走邊聽唐老師和曾老師談話，因為她們說到石蘭的媽媽。

“石蘭媽媽真是個人才，可惜吃不上國家糧，可惜啊！”

“她原來在龍潭修水庫時，人家都來招工，本來可以招去河三當工人的，她不願意去，心裏還是想著搞文藝表演，所以錯過了那個機會。”

“原來這樣啊。”

“是的，後來地區文藝隊說招她進去，正想辦手續，結果上頭下通知來，要開始裁減文藝工作者的人數，所以最終就哪裏都沒有去成的。”

“好可惜！”

“其實在家也很不錯，你看他們兩口子那麽恩愛，公公婆婆都很好，這比做什麽公職都好，窮就窮些，也沒有什麽的。”

“就是。”

媽媽很少和石蘭說這些事情，所以石蘭聽老師們的談話聽得特別仔細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