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壺,西夏瓷器中較為常見的器型,也是最具民族特色的器物,其產量大,製作精美,受到許多藏友的青睞。扁壺的兩側有雙耳或者四耳,這是用來方便穿繩提拿、攜帶,器型猜測是從遊牧民族用來盛水的皮囊演變而來的。
有的壺腹部正反兩麵各有一圈足,背麵圈足起放置平穩的作用,正麵圈足有對稱和加固胎體的作用;有的隻有一側有圈足;也有小型扁壺沒有圈足。扁壺一般外表為褐釉剔花裝飾,也有黑褐釉素麵無彩飾的。
戰國扁壺
西夏瓷器的生產是在中原北方諸窯係的影響下發展起來的,但所生產的瓷器與中原瓷器有所不同。
與 宋、遼相比,無論在釉色、胎質,還是在燒製水平、技法等方麵均有一定的差距。製瓷業是中原地區傳統的行業,西夏製瓷業則是在西夏王朝建立後才發展起來的新 行業。其主要生產地在寧夏靈武磁窯堡附近,另在賀蘭山東麓、甘肅武威和內蒙古伊克昭盟一帶也有生產。西夏瓷器的種類較多,每一類型器物又形式多樣,既有日 常生活用具,如碗、盤、壺、缽和罐等器皿,又有一些娛樂用品和宗教用品等。
西夏·扁壺
黨項民族長期生活於馬背,能耐寒暑饑渴,長於騎射,而扁壺體態輕盈,形狀非常適合在馬背或駝背上吊掛攜帶,是西夏人所喜愛的用於裝水、盛奶、灌酒的生活器皿。
西夏扁壺的胎質、胎色,主要受地理環境、製瓷條件、工藝技術、燃料和燒窯溫度等因素的影響,其胎質以黏黃或黏紅土為原料。從已出土的西夏天都寨(西夏天都 監軍司遺址)、臨羌寨(西夏牧馬軍寨遺址)和南牟會(西夏皇帝嵬名元昊避暑行宮遺址)的考古發現,西夏官窯瓷胎的製做以黃河多年沉積的澄泥為原料,細膩滑 潤,“工精而質貴”。其胎色以米黃胎、白胎、灰胎、青胎(烏黑胎)為多。當窯燒溫度在1200℃±20℃時,瓷胎的顏色由紅變為米黃胎,當窯燒溫度達到 1300℃±20℃時,瓷胎的顏色由米黃色變為白灰胎,此時瓷器的重量也由輕變重。
樂舞紋黃釉陶扁壺 時代:北齊
西夏扁壺的工藝造型、紋飾內容、裝飾手法突出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麵:
其 一,造型新穎,風格獨特。西夏扁壺作為西域遊牧民族日用生活器皿之一,是解決身處戈壁大漠、幹旱缺水的遊牧民出行、狩獵,尤其是將士征戰必備的盛水器具, 凸現了西域邊塞民族把生活與製瓷工藝緊密結合的睿智,也賦予了西夏扁壺鮮明的地方特色和民族特色。西夏瓷器品種繁多,其中扁壺是西夏瓷器中最具代表性的典 型器。
青花茶花紋扁壺 明永樂
其 二,紋飾精湛,寓意深刻。西夏扁壺在紋飾工藝上,從整器造型特征看似一個圓形體,如果比喻它代表了天圓,那麽腹部中央圈足可象形為太陽或月亮,恰似“圓如 天、滿似月”的真實寫照,這與西域民族信仰中的黨項人把日與月“母美豔如千百日,父智明如萬紅月”的傳神寫意相結合,以壺托情,賦予了黨項羌人出行遠離親 人但與自然萬物、親情和諧、形神相宜的一種意景。同時,日、月在西域少數進展民族宗教信仰中有著特殊的地位,主、神等帶有宗教色彩的情結,是西域民族的人 文向往,這種把宇宙看作是“人化的自然”,把人看作是“自然的人化”,采用造型、紋飾寫意傳神、開光裝飾或以人物、文字作飾手法,完整地表述了天、神、人 合韻合轍和諧統一的理念。
元青花鳳首扁壺
其三,邊塞文化,古瓷之美。西夏扁壺集西夏瓷藝之大宗,它所開創的將實用與審美、生活與文化、平淡與創新相結合的富有創意的民族文化、邊塞文化,以民間特有的工藝技巧,表現出獨特的藝術之美,為中國陶瓷美學領域平添了一朵奇葩,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西 夏扁壺的釉色在已出土的整、殘器中,基本以黑、白釉為主。從史料中可以看出,黨項民族崇尚黑白為貴。公元1038年西夏國正式建國,國號“大夏”,意為 “大白高國”、“大白上國”。《西夏書事》卷十一記載,西夏太子“冠黑冠”、“張青蓋”、“衣白衫”、“戴白氈”,視黑色為尊貴、崇高;白色為萬世興隆的 根本,並且在西夏法典《天盛年改舊定新律令》中對色彩的尊貴和使用範圍作了嚴格的規定,表現了西夏人以黑、白為尊的審美觀念。同時,西夏國地處古絲綢之路 必經的通道上,自張騫出使西域後,漢、唐、宋、西夏等曆代朝廷通過絲綢之路與中亞、西亞、歐洲的通商貿易、文化交流中,西夏瓷器出口量最大的首推黑、白色 瓷器,這對中國內地和西夏黑白瓷大量出口阿拉伯國家起到了積極的推動作用,也促進了西夏黑白瓷的發展。
青花釉裏紅龍海水雲紋雙耳扁壺
西 夏扁壺的造型工藝在西夏瓷器中是一個特有的器型。西夏的主體民族黨項羌人和其境內的吐蕃人、匈奴人、回鶻人等都是從事畜牧業的遊牧民族,扁壺的造型風格集 中反映了與黨項民族息息相關的生活縮影。從現有的扁壺看,剔刻花工藝有留花剔底和留底剔花兩種:前者是在坯體上刻劃出紋飾,再剔去花紋外的空間,使花紋凸 起,具有淺浮雕的效果;後者則在施釉的坯體上直接剔出露胎的紋飾。剔刻技法犀利流暢,刀痕尺度自然清晰,線條剛勁灑脫有序,圖案花紋對稱協調,整器圖飾布 局勻衡,為西夏瓷飾之冠。
北朝 青瓷扁壺
西 夏扁壺與西夏文明一樣,元滅西夏後,西夏和其境內的一切(包括地上的建築物)橫遭劫滅,西夏瓷藝也未能逃脫其厄運,這無疑給中華民族的工藝美術史留下了深 深的遺憾,加之外國列強的大使掠奪,“大量的西夏國史都收藏在外國的博物館裏”留給國人的始終是一個解不開的謎。值得幸慶的是,伴隨著20世紀90年代世 界性西夏熱的興起,俄羅斯、日本、英國、匈牙利等國學者從劫得大批西夏珍貴遺存文物的研究中,終於揭開了蒙在西夏曆史上那層神秘麵紗的一角。中俄聯合對 “俄國皇家地理學會”掠存的8600多冊西夏國文書、經卷及難以計數的陶瓷器、銅鐵器等的研究,中英對“大英博物館”4000餘件西夏文獻遺存的合作整理 等,“西夏國”已將不再陌生,昔日絲綢古道上一個鮮為人知的神秘王國必將為世界文化寶庫增添新的光彩。
大英博物館收藏的粉彩花鳥扁壺
元青花扁壺
青花寶相花扁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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