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幸福
“小石頭,快點兒。咱們要遲到了。”周六的中午,小石頭還在午睡。葉好被鬧鍾吵醒,慌忙喚醒兒子,讓他穿戴好衣服。葉好提上事先準備好的遊泳包,小石頭揉著朦朧的睡眼,胳膊夾著桔黃色的遊泳浮板,母子二人有些迷迷瞪瞪地朝遊泳池走去。離婚之後,葉好在原來租房的地方買了間小屋子,離上遊泳課的地方不遠,走二十分鍾就能到。盛夏的驕陽熱辣辣地烘烤著地麵,葉好撐著銀色的遮陽傘,兩人聽著濃蔭深處傳來的陣陣“隻了,隻了”的蟬鳴,匆匆趕到了遊泳池。
蔚藍色的池水,散發著一股“氯化銅”消毒劑的氣息,葉好把遊泳包遞給小石頭,讓他自己進了男生更衣室。“換遊泳衣之前,記得要先小便喔。”媽媽在門外提醒他。更衣室裏濕漉漉的,灰色的瓷磚地麵很滑,一不當心就會摔倒。小石頭穿著人字拖鞋小心翼翼地找到一間空的更衣室,照著媽媽的吩咐換上了藍色的連體泳衣,戴上泳帽。一會兒功夫,他拉扯著身上新買的遊泳衣,手裏拿著遊泳鏡走了出來。
“媽媽,這件泳衣會不會太大了?”小石頭仰著頭天真地問等在更衣室外麵的媽媽。
“小石頭,這件遊泳衣是有點大。不過,等你明年、後年過完生日,也都還能穿呢。”葉好微笑著告訴他。
教練已經在遊泳池邊吹口哨集合點名,小石頭套上遊泳鏡,讓媽媽幫忙整理了一下,衝媽媽揮揮手,就趕快走了過去。
泳池旁邊是開放式的餐廳,外麵散放著一圈白色藤椅。葉好找了把藤椅坐了下來,拿出自己帶來的水壺,裏麵是在家裏灌好的白開水,“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周圍也有其他一些家長,有的拿著平板電腦玩遊戲,有的在看手機,有的在聊天。也有幾個媽媽,和葉好一樣,認真地看著教練上課,把孩子們的訓練內容暗暗記在心裏。
小石頭不是個勇敢的孩子,甚至有些膽小。他雖然不怕水,可是學起來很慢。教練教的動作,他要麽是心不在焉沒看明白,即便是看明白了也做不對。在同組八個同齡孩子裏,是屬於最落後的。教練讓大家在水池邊排好了隊一個個練習跳水,小石頭夾在隊伍中間,嘻嘻哈哈地和前後的孩子們聊得熱火朝天。在水池裏泡了大半天辛苦教課的瑞德教練,早就被這群淘氣孩子鬧得窩了一肚子無名火,看見小石頭還在旁邊添亂,一怒之下吼了他一聲:“你的進度已經比別人慢了,你還在這裏搗亂。”衝過去把他拎了出來,站在一旁罰站。小石頭嚇得頓時收住了滿臉笑容,乖乖地呆在一旁,蔫蔫地耷拉著頭,看著同組的孩子們繼續上課。
“課間休息五分鍾,解散。”小石頭朝媽媽走過來,葉好遞過水壺:“來,喝口水吧。”“媽媽,我想喝可樂。”小石頭轉頭看了看正在自動販賣機前麵排隊買飲料的孩子們。
“冷凍可樂太冰了,喝了會咳嗽,還是喝白開水最健康。”葉好告訴兒子。
說話間,皮膚黝黑的教練朝兩人走了過來。小石頭一見,扮了個鬼臉,一下子閃到了媽媽身後。
“葉女士,真對不起。我剛才一時心急,吼了孩子,他沒被嚇壞吧?”瑞德教練流露出一絲歉意。
“瑞德教練,您教育得對。小石頭太頑皮了,上課不專心,還影響同學。真是對不起,我已經提醒過他很多次了。”葉好麵露尷尬。“如果下次再發現他搗蛋,請您該就怎麽教就怎麽樣,我完全沒意見。”
瑞德教練露出潔白的牙齒,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小石頭剃得光溜溜的腦袋:“這孩子,其實挺聰明,就是愛走神,愛說話,不夠上心。”小石頭抬頭衝教練抿嘴一笑,一溜煙跑開了。
“葉女士,遊泳課上教的內容,需要平時反複練習。小石頭進度慢,可能是練習得不夠。有空就讓他爸爸帶他去多玩玩水、遊遊泳吧。”瑞德教練囑咐葉好。
“瑞德教練,您提醒得很對。隻是,石頭的爸爸在外國工作,很少在家。我自己又不會遊泳,所以……”葉好有些遺憾地微笑。
“喔,是這樣啊。”瑞德教練客氣地笑了笑,轉身離開,去招呼其他的學生家長。
半小時後,教練一聲哨響,遊泳課結束了。孩子們三三兩兩地散開,走向各自的父母。家長們紛紛給孩子遞上一些零食補充體力,再帶著孩子去更衣室。葉好拿出遊泳包裏的白底藍邊的小飯盒,取出幾塊馬裏餅幹,遞給小石頭。馬裏餅,在中國也叫“早茶奶餅”,是葉好記憶中最好吃的餅幹。有淡淡的回甘,有淡淡的奶香,百吃不厭。
小石頭和媽媽坐在藤椅裏,看著同組的孩子們從更衣室裏出來,紛紛打招呼再見後,坐進了各自爸爸的車裏。
“媽媽,爸爸什麽時候來看我啊?我也想坐爸爸開的車,去動物園玩。”看著同學們的車一一開過身旁,小石頭一邊吃著馬裏餅,一邊問媽媽。
“爸爸很忙,等你過生日的時候,他會來看你的。現在,你先去更衣室換遊泳衣吧。”葉好眼圈一紅,笑著吩咐兒子。
“媽媽,我想吃漢堡包。”小石頭夾著遊泳板興衝衝地牽著媽媽的手,兩人順著人行道走路回家。經過那間M打頭的快餐店,招牌依舊,物是人非。快餐店旁新開了一家SUBWAY,看上去十分熱鬧。“小石頭,我們去試試這家新開的SUBWAY吧,熱狗也很好吃喔。”葉好提議。
排了很久的隊,葉好從外賣櫃台給兒子買了一個熱乎乎的夏威夷熱狗,他果然吃得很香。母子倆牽著手說說笑笑地往家裏走。到了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小石頭開心地念起了幼兒園裏學來的兒歌:
交通燈,會說話。
黃燈說,請注意,
紅燈說,快停下,
綠燈說,請走吧。
牢牢記住它們的話,
按照紅綠燈行動吧。
“兒子,你的記性真好。”葉好笑嗬嗬地誇小石頭。
周末時段,十字路口很擁擠。小石頭說說笑笑間,不小心一抬手碰到了右邊一個女孩的胳膊。道歉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啪”的一下,那女孩的爸爸狠狠地扇了小石頭一記耳光。“臭婆娘,看好你兒子。”那個紋著一條花臂,五大三粗的中年漢子,怒氣衝衝地向葉好嚷嚷。
葉好和孩子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兒,“啪”的一下,一團鳥糞從天而降,不偏不倚正好掉在那漢子的頭頂上。他“刷”地一下嚇白了臉,氣焰全無,訕訕地摸摸小石頭的臉:“哎呀,真不好意思,叔叔脾氣太壞,剛才沒打疼你吧?真對不起。”
葉好仔細查看了兒子的臉,紅紅的臉蛋上浮著五個手指印,心疼得不行:“小石頭,疼嗎?”
小石頭滿眼淚花,平靜地揚起頭:“媽媽,我認識這位叔叔。他是我同學瑤瑤的爸爸。那是我幼兒園新來的同學,瑤瑤。”小石頭衝那女孩點點頭。
“原來你倆是同班同學呀。這真是的,太對不住啦。”那男人看看女兒,又看看小石頭,窘得不行,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
四歲的瑤瑤摟著布娃娃,晶瑩的淚水掛在長長的睫毛上,大大的眼睛委屈地看著小石頭:“小石頭,是我爸爸不對,他不該動手打人。你還願意和我做朋友嗎?”
眼見寶貝女兒這麽傷心,瑤瑤的爸爸臉色陡變:“對不起,對不起,小朋友,是叔叔不對。叔叔這就向你賠罪。”那男人“啪、啪、啪”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周圍人都看呆了,大家頓時無話可說。
“綠燈亮了,咱們走吧。”葉好牽著兒子往前走。小石頭向瑤瑤揮揮手,跟著媽媽回家去了。
葉好和兒子的日常,周磊都悄悄地看在眼裏,卻無法接近。這條回家的路,真難走啊。
這一幕幕場景象一片片葉子,靜靜地飄落在曉笙的心湖上,泛起層層漣漪。他心緒黯然地回憶起當年和葉好不得不分開的情形。
2002年9月9日7點整,任重身穿黑色羊皮夾克、深灰色馬褲、足蹬皮靴坐進小飛機的駕駛艙。他把手裏的兩個銀灰色布質衣袋小心地平放進身後的儲物箱,鎖上後蓋,袋子裏麵是兩套訂製的新郎禮服。機窗外天氣晴朗,碧空如洗,地麵能見度和飛行能見度都很高。大喜之日,眼見天公作美,任重心情大好。檢查完各個儀表盤,他扣緊飛行安全帽,放下護目鏡,飛機在跑道上開始滑行。
在自動飛行狀態,按照常規路線和飛行速度,飛機二十分鍾後即將抵達威爾士W郡的停機坪, 7點35分,任重就能出現在小教堂門口。想到和葉好即將舉行的婚禮,任重麵露微笑。
7:09分,報警燈突然亮起,紅燈不斷閃爍,提示警告。任重仔細一看,高度表、空速表、垂直速率、姿態儀和航向表等常規儀表突然全部失靈,各組導航係統、飛行輔助係統一片靜默。報警燈一直閃爍,飛機瞬間丟失了所有信號。
迷航之中,機窗外忽然彌漫著古怪的灰色物質,整架飛機好象衝進了一個灰色的大霧團裏。
雖然信號已經消失,飛機依舊保持著同樣的速度往前飛行。任重憑借長期飛行經驗養成的警覺,迅速切換到手動操作,果斷讓飛機停止向前。一分鍾後,飛機懸浮在空中,維持原地飛行。
任重屏住呼吸,讓自己的頭腦進入絕對的空白和寧靜,這是他在屢屢遭遇險情後訓練出的特殊能力。意外時刻,恐懼和慌亂是一種本能,讓人們隻能看見眼前的危險。沉著與冷靜卻允許人思考,讓人們從危機中發現線索,尋求生路。英國電影裏的超級間諜007雖然訓練有素,比一般人擁有更強大的武器,更豐富的經驗和應急策略,但是最大的不同之處,還是他麵對死神的從容淡定。
任重一直相信:任何時候,合理的解決方案都是存在的。哪怕有些時候,它並不合情,又或者,它也許隻能是個笨辦法。
他沒有莽撞行事,而是立刻停止行動,靜靜思索,嚐試著做出判斷:這是一種什麽攻擊?
時間流逝,四周濃霧不散,迷迷蒙蒙的灰色空間中一片寂靜,沒有任何信號。任重按下麵前的一個綠色按鈕,打開激光暗波探測儀,試探著往前方照了照。整個空間霎那布滿高強綠光,那種強烈和熾熱,似乎能一下子把人燒死。如果不是戴著特製的護目鏡,雙眼會立刻失明。任重趕緊關閉探測儀,綠光消失,周圍依舊一片寂靜。
毫無疑問,自己中了埋伏,撞進了一個密閉的大口袋。360度的隱形壁壘,沒有明槍明彈,隻有包圍和迷航。
用這種方式,敵人,在期待什麽呢?
不會僅僅是中途攔截他,耽誤和破壞他的婚禮這麽簡單。
如果飛機繼續往前衝,會怎麽樣呢?會撞擊隱形壁壘,機毀人亡。能不能對外發射彈藥,打破壁壘,衝出包圍呢?絕對不行,任重已經判斷出:這是一個“鏡像逆火”係統。
進入“鏡像逆火”係統,就好象進入一個內側全是鏡子的球體。如果對著任何一個地方開火,都會遭受四麵八方的回擊。鏡像係統會捕捉火力點,以同等火力進行“球形逆向反擊”。如果自己的火力越猛,遭受的反擊就越厲害。如果根本不開火,這個係統最多也就是把你悶在口袋裏困上一陣子,不會有其他任何動作。
一句話,這是一個“自作自受”係統。終結者的子彈,來自開火者自己。
任重知道:“鏡像逆火”係統,是夜海研製的秘密武器。這種陰險的武器,專門用於解決集團中的內部矛盾。
雖然每一個首領麾下都是精銳部隊,天狼星暴力團的行事作風更接近於黑幫組織。魔道集團內部勢力的各種混戰,一向難辨是非曲直。各個山頭每每發生內訌時,為了息事寧人,集團最高層隻追究兩件事:一是肇事者,二是行凶者。
所謂肇事者,就是誰開了第一槍?
所謂行凶者,就是最後幹掉人的那顆子彈是從哪支槍口出來的?
處罰的手段,也和江湖幫派類似,講究“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你砍了人一條腿,就自斷一條腿賠上;你折了人胳膊,自己就乖乖舍條胳膊;你取走人腦袋,自己去把頭還上。
這個 “鏡像逆火”一旦困住對手,隻是圍而不攻。隻等對方沉不住氣,喪失冷靜和判斷,貿然動用武器對外開火,然後,自己倒在自己的槍口下。
用這個伎倆,就算事後追查起來,大家夥兒一時半會也不好說什麽。我不爽你,給你下個套,我也沒真動手,你忍一忍,這事兒就算過了。你自己憋不住要動手,那怨不了別人,自己的槍子兒自己挨。肇事者和凶手,不是別人,正是你自己。
為了逃避追責,夜海搗鼓出這麽個古怪的係統。
張任重知道,這個“鏡像逆火”係統雖然是夜海手裏的秘密武器。但是,偷偷對他布防這個係統設下圈套的,絕對不會是夜海。
在天狼星戰鬥團,張任重也就是貝罕扮演的角色格外吃重。
除了對外逞凶,天狼星集團各大山頭之間少也不了各種內鬥。這種內鬥往輕裏講,就好比黑社會的幫派內訌,遇到武力解決不了的爭端,往往需要找個中間人來擺張桌子,請大家一起坐下來喝茶。一碗水甭管端不端得平,總歸要讓各家心服口服。越是汙七八糟的地方,越需要這麽一兩個眾望所歸的調停人,遇上事兒誰都少不了他。
在一個充斥著牛鬼蛇神、邪門歪道的形形色色的魔道大集團中,要產生出這樣一個人物,還真不容易。首先,大家都得信服他。其次,他必須要有足夠的智慧洞察各方麵複雜的利害關係。最後,他還要有足夠的魄力拿出解決方案,協調各方勢力,維係微妙平衡。
在天狼星裏,任重就扮演著這樣的調停人的角色,因此,誰也不敢輕易去開罪他。幹掉任重,損害的是大家共同的利益。魔頭們再厲害,誰也不會囂張到公開與之對抗。夜海這樣精明的大魔王,絕對不會看不到這一點兒。
那麽,到底是什麽人會對任重使用這個極其陰險的“鏡像逆火”係統呢?當然也還是“自己人”。敢這樣鋌而走險的,想必是孤注一擲不怕死的狠角色。
任重默默盤算著,最後推測到了一個人:登雲。
除了帶領戰鬥軍團的各大首領,天狼星還有一些獨來獨往的遊擊力量,他們被稱為“天狼星孤狼”。這些孤狼,也是魔道中的梟雄人物,野心勃勃,少不了對天狼星大首領們的位置虎視眈眈,盼望有朝一日能取而代之。
登雲就是這樣一個極具野心和膽量的孤狼。
因為自己善於籠絡人心,任重素知夜海對他深為嫉恨。忌憚於任重的影響力,害怕被人報複和清算,夜海當然不會親自出手加害他。這招借刀殺人的計劃當然隻可意會,不能言傳。夜海想必是睜隻眼閉隻眼,佯裝“鏡像逆火”係統被盜,讓登雲輕輕鬆鬆地偷走這個秘密武器。如果登雲逆襲成功,他就可以從一匹遊擊孤狼搖身成為天狼星排名前十的大首領。
任重坐在駕駛艙裏一動不動,陣陣冷笑:這兩人真是煞費苦心,終於等到自己最有可能沉不住氣的節骨眼上,把這個係統布防在他必經之地,變成個布袋張了個大口等著他。自己毫無覺察,徑直衝入了埋伏,布袋迅速收口,形成包圍之勢。
眼下,他在“鏡像逆火”係統裏迷航,輕舉妄動都是死路一條。此刻,他什麽都不能做,唯一的策略就是束手等待。他知道,夜海和登雲就是盼著他急著趕去結婚,遭到圍困後一時急躁間喪失了冷靜,試圖開火突圍,從而自尋死路。
眼見時間一點一滴溜走,自己隻能困在原地,任重索性閉上眼睛假寐,靜靜等待一切錯過。
錯過婚禮,錯過葉好,錯過,一切都錯過。
倫敦衛星的人會發現自己有狀況,但是,顧及到任重隱秘的雙重身份,不會冒險前來打探消息,隻能保持沉默。
自己在倫敦衛星的活動,天狼星NO.4的手下一無所知。一段時間聯係不上自己,他們一定會追查過來。從發現失聯,再從天狼星搜尋到這兒,估計需要大約三天的時間。他們一旦探查到這個鏡像逆火係統,登雲要麽是死,要麽是逃。這架穿梭機有足夠的能源支撐三天,三天之後,自己肯定能夠獲救。
三天之內,葉好那邊會發生什麽?想到葉好,任重的心“砰砰”亂跳,全是不祥的預感。雖然他知道,榮叔叔會盡可能地保障她的人身安全。
三天,很漫長。在婚禮上失去任重的音訊,和新郎徹底失聯的新娘,懷著身孕,想必是度日如年。
任重停止思考葉好那邊可能會發生的狀況,他中斷了所有浮想,靜止在寧靜與空白中……
三天後,任重位於天狼星NO.4的心腹銳恩,排除萬難終於搜尋到了這個地方。登雲放棄“鏡像逆火”係統趕快逃跑,這一小股流竄兵力很快被銳恩徹底殲滅。
俗話說“解鈴還須係鈴人”,銳恩假裝不會處理這套係統,大張旗鼓地前往天狼星集團最高層懇請增援,協助自己解除這套“鏡像逆火”係統。一時間,天狼星人盡皆知,貝罕被夜海的“鏡像逆火”係統在地球附近圍困了三天三夜。夜海原本就是眾人敢怒不敢言的大魔王,這下落下個極其難看的把柄,背後說什麽閑話的都有,人心盡失。
夜海為什麽寧肯冒“天狼星之大不韙”而敢於以身犯險呢?他其實是受到了一個極其隱秘的大魔王“恐怖的大魔王撒旦”在身後的暗中影響。
哪怕在魔道之中,依然遵循著一個天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象對任重采用“鏡像逆火”偷襲這種出自內部的點滴事件,日積月累,最終導致了夜海在若幹年後的覆滅。
銳恩解除重圍後,任重知道自己錯過了與葉好的婚禮,他得知葉好已經隨同榮叔叔返回了倫敦衛星的藍房子。當他第一時間趕到那裏,無比震驚地看到:倫敦衛星,已經發生了一場被稱為“空城計”的屠城性生化突襲。萬幸的是:他最心愛的女人,獨自藏在地下核堡裏,苦苦等待著自己。任重推測出這個陰毒的連鎖攻擊背後一定隱藏著一個大陰謀。
為了查明真相,他偷偷地潛入地堡為受了重傷的葉好做了手術,取走她腹中即將流產的雙胞胎後,悄悄隱匿了起來。
任重放棄結婚,沒有出現在婚禮現場,榮叔叔以為這隻是任重和葉好之間的個人私事,完全沒有意識到這會是個聯動的陰謀,更沒有料想到一個小小的婚禮會帶來一場巨大的災難。
因為私人恩怨從而挑動一場沒頂之災,除了旦妲,誰還會有這麽大的怨毒呢?任重根本想不到,兩百多年前的一點兒陳年往事,能醞釀出這麽大的動靜。這裏麵,牽涉了夜海、登雲、以及黑摩羅的手下:綠魔頓格巴。能夠精心組織策劃出這樣一場劫難,自己最後又能悄無聲息地逃之夭夭,旦妲真不愧是一代女魔頭,巾幗不讓須眉。
對於大規模的核武和其他類型的攻擊,作為天一教阿瓦斯的第二使徒“白雪流沙”的武器研發重鎮,倫敦衛星有相應的防禦設施,卻沒有料到敵人會另辟蹊徑。生化核彈是黑摩羅研製的新型武器,對倫敦衛星發動突襲,衝鋒陷陣的是旦妲的前夫:綠魔頓格巴。
作為駐守倫敦衛星的“白雪流沙係統”的最高指揮長,榮叔叔第一個被攻擊,變成了一團煙火。失去領導者,防禦係統對生化核彈完全不管用,整個倫敦衛星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駐軍首先被消滅,毫不知情的市民們也相繼爆裂。
戰場上所謂的“出奇製勝”,就是這個意思。
為了一個人,毀了一座城,誰都猜不到這其中的恩怨愛恨。等“白雪流沙係統”的援軍趕來,隨著綠魔頓格巴的自盡,白雪流沙查不到更多線索。連張任重也誤以為,這是天狼星和阿瓦斯兩大陣營之間的一次正麵衝突。
旦妲囑咐頓格巴特意選擇三天以後才對倫敦衛星城發動突襲,一是時間上可以凸顯突襲與任重的婚禮無關。二是這個時候,葉好已經徹底絕望,“哀莫大於心死”,先從精神上打垮她,再從肉體上毀滅她。旦妲盤算得很好。
沒想到結果卻是:該死的,都沒死;不該死的,卻都死了。
倫敦衛星大轟炸幾個月之後,躲得遠遠的旦妲悄悄前來探聽消息:前夫頓格巴和情夫登雲全都完蛋了,張任重和葉好居然躲過了一劫!旦妲心裏很恨很恨。
當她隨後發現張任重到底還是被這次伏擊嚇到了,居然忍痛割愛,沒有再去找葉好。而是改變主意,很快和別的女人結婚有了孩子。她終於笑了,覺得很解氣。
這次大衝突,死的死,散的散,旦妲也沉寂下來,再也不敢輕舉妄動。她悄悄觀察著任重和葉好,眼看著DAO把葉好抹去記憶帶到了G國,眼看著他們各自成家,形同陌路,“永隔一江水”,旦妲越來越滿意這樣的結局。
而真正安排著,影響著這一切悲劇的那隻無形的手,其實是“恐怖的大魔王撒旦”。它躲在背後導演了整個劇情。它很可能是比黑摩羅還要更厲害的“銀河係第一大導演”。
2002年,9月12日,恐怖的大魔王撒旦精心布置了這個“毀滅銀河係”的連鎖計劃。他原以為,讓旦妲挑動登雲伏擊了貝罕之後,懷有身孕的葉好必定會死於倫敦衛星大轟炸。喪妻喪子之痛會讓大情聖貝罕(任重)徹底失去冷靜,瘋狂地去找夜海報仇雪恨。介時,天狼星戰鬥團勢必掀起一片血雨腥風,在整個銀河係燃起熊熊戰火。
事隔多年,曉笙(貝罕)才查明整個事件複雜的真相。往事不堪回首,回首,都是淚。曉笙不勝唏噓,收回了看向葉好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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