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星星
朝花夕拾，處處關懷
Arjuna
姑姑身著素淨的藕荷色紗麗，蹲在客廳中央的神龕前，把一盤蚊香點燃了放進地上的銀色錫盤裏，然後盤腿坐到旁邊的薄席上，合上掌開始閉目吟唱。躺在自己床上假裝午睡的Arjuna瞅準時機，趕快從臥室溜出來。提著球鞋，踮著光腳丫，輕手輕腳地從姑姑身後悄悄溜進廚房。他從廚房的大窗戶探出頭去，把一雙鞋子扔了出去，然後踩在凳子上爬上窗戶。他騎在窗欞上俯身看了看樓下的草地，定了定神，象隻靈巧的小猴子“忽地”蹦了下去，身子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樓前的一大框舊報紙上。Arjuna撿起散在地上的球鞋，幾下穿上後，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一溜煙躥出了這棟老公寓的院門。
上午下過大雨，地麵還未幹透。不顧滿腳泥濘，濕漉漉的街道上一群孩子正在興致勃勃地踢球。Arjuna剛一露麵，孩子們發出一陣歡呼：“Arjuna來了，我們正式開賽吧。”
8歲的Arjuna年齡不大，卻是個地道的“孩子王”。他點子多，主意大，玩什麽都很厲害，在這群孩子裏很有威望。這群在小街上踢球的孩子真是五花八門，三教九流，什麽家庭的都有。Raj的爸爸剛因為盜竊進了監獄，Dilip家是這條街上的水果攤販，Keshav的父母在一家電子廠當工人。還有好幾個孩子根本沒書念，早早地輟學在家，幫著父母親戚做點小買賣。Arjuna跟著姑姑長大，姑姑沒有工作，隻是個篤信印度教的家庭主婦。Arjuna家雖然很簡樸，可是應有盡有，在這一帶鄰裏中算是家境殷實的人家了。他知道這是因為爸爸每月都會從G國匯來一筆錢，讓姑姑從來不會為錢發愁。
Arjuna沒有見過爸爸，他隻能從每月的匯款單上知道爸爸的存在。“你爸爸很忙，等你長大了，去G國念書的時候，就能見到他了。”姑姑總是這麽說。為了上中學後去G國念書，姑姑在Arjuna爸爸的叮囑下給他請了補習老師教授中、英文。姑姑自己隻會說淡米爾語，補習老師的水平也很有限，Arjuna成天渾水摸魚。混到現在，他隻能勉強講一些中、英文。
“球進了，1比0，Arjuna真棒！”球賽剛開始一會兒，Arjuna一腳射門，球進了Dilip家裝水果的大竹筐裏，這就算是進球門了。Arjuna和隊友們擊掌慶賀，喜笑顏開。
成天瞞著姑姑和這幫孩子在小街上廝混，風裏來雨裏去的，Arjuna的皮膚曬得黝黑發亮。如果不是姑姑看管得嚴，他可真要變成野孩子了。
孩子們正踢得興起，一輛電動小三輪“突突突突”從遠處顛簸而來。坐在前麵的司機老遠就開始吆喝：“散開，散開，趕快讓路。” Arjuna叫了聲“暫停！”，孩子們挪開道路兩邊的水果框，抱著球四下裏散開，給小三輪讓道。
“就在這兒停吧。”周磊吩咐三輪車夫。他付了錢，跳下車，站在道路當中環顧四周，情不自禁抽了抽鼻子，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咖喱味。孩子們湊在一堆好奇地打量著他，很明顯，這是個外國人。D城是印度南部某個偏僻的中等城市，比不上首都那麽繁華熱鬧，這裏觀光客稀少，無論是白皮膚、黃皮膚還是黑皮膚，很少見到外國人。
周磊瞧了瞧這群衣衫破舊的窮孩子，衝他們招招手：“有人會講英文嗎？我要打聽個人。”孩子們相互看了看，最後一起望向Arjuna：“你去吧，你的英文最好。”
被大家推到最前麵，Arjuna想想自己那三腳貓破英文，很有些羞愧。矮子裏麵拔將軍，既然沒法推脫就隻能硬著頭皮上了。他挺挺胸，不慌不忙走了過去，吞吞吐吐地詢問那位身材高大的外國人：“你要找誰？”
“我要找一個小男孩，他叫Hadili Moha Arjuna，今年八歲。他和姑姑住在一起，他姑姑叫Lalita。我隻知道他們住在奎師那公寓，不知道詳細的門牌號碼。”周磊看出這孩子英文程度很有限，隻好放慢語速，一個詞一個詞地往外蹦。
沒想到所有孩子好像都聽明白了，一起指著周磊跟前那男孩，笑著鬧著起哄：“Hadili Moha Arjuna，Hadili Moha Arjuna！”
Arjuna害羞地笑了：“我就是Arjuna。”
周磊上下打量著這孩子，咋一看他和其他窮孩子差不多，黑黑瘦瘦的，渾身上下全是泥，就象個小泥鰍。再定睛一瞧，這孩子五官俊秀，透著股聰明伶俐和別樣的從容淡定，說不出的眼熟。“到底是象誰呢？”他在頭腦裏搜了一遍，心裏“砰”地一跳：“小雅鹿回，和他同歲。難道……”
眼瞅著興許會有交流障礙，周磊索性啟動藏在耳朵裏的語言輔助器，開始講淡米爾方言：“你就是Arjuna？能帶我去你家坐坐嗎？我是來看望你和你姑姑的。”
家裏頭一回來客人，Arjuna興奮不已。向小夥伴們告辭後，他蹦蹦跳跳地帶著客人就往家裏走。知道客人會講本地方言，Arjuna變得落落大方，很快打開了話匣子：“我家很近，就在前麵一百米的地方。諾，看見了嗎？那棟五層樓的老公寓，是這一片兒最高的樓房了。叔叔，你是從G國來的嗎？是我爸爸讓你來探望我們的嗎？”
“Arjuna，叫我周叔叔吧。你說得沒錯，我是專程來看望你們的。”周磊含糊其辭地回答，暗暗猜測著DAO讓他來探望這孩子的用意。
Arjuna是個機靈孩子，很快和周磊熟稔起來：“周叔叔，我們這兒的樓房隻有名字，沒有門牌號碼。住在這附近的人幾乎都認識我，你隻要跟人打聽：奎師那公寓，Arjuna。他們肯定都知道。”
“嗬嗬，沒想到我們的Arjuna居然是這一帶的名人啊。告訴周叔叔，你平時喜歡玩什麽？”周磊很自然地喜歡上這孩子，兩人一路閑聊。
“我喜歡踢球，還喜歡收集外國煙的香煙盒。那些小紙盒，真漂亮。”聽到Arjuna的回答，周磊心念一動。這些孩子隻能在泥濘小路上踢球，收集的不是郵票，不是硬幣，而是別人扔掉的空煙盒，這地方可真是個地道的貧民窟啊。
“周叔叔，我家就在二樓右手邊。我姑姑在家裏念經，你敲門就行了。我是背著姑姑偷著跑出來的，我現在必須得從外麵的管子爬回家。” Arjuna給周磊指了指樓門，衝他揮揮手，自己趕快跑到樓前，“哧溜、哧溜”順著牆上一根細細的自來水管爬到了二樓窗台上，回過身衝樓下的周磊咧嘴一笑，就跳進了屋子裏。
“這小子。”周磊眼瞅著Arjuna進了家門，忍不住笑了。
敲門聲把正在吟唱的Lalita姑姑從沉醉中驚醒，她起身站在門後問明白緣由，整理好頭發和身上的紗麗，拿著鑰匙環打開兩層門鎖，把客人請了進來。周磊站在客廳正中目光一掃，一目了然地看清楚了這整個家庭的陳設。
“Arjuna，快出來。爸爸的朋友周叔叔來看你了。”姑姑衝Arjuna的房間叫了一聲。那個淘氣小子已經換了身幹淨衣服，瘦精精地套著件肥大的籃球背心和短褲，半掩著麵，哈欠連天地走了出來。周磊一見他，又忍不住笑了。“這孩子真逗。”
姑姑陪著周磊說了會兒話，周磊遞過一大包見麵禮。全是從新德裏機場的大超市買來的零食，是孩子們都愛吃的餅幹、糖果和巧克力。Arjuna在旁邊見了，欣喜地露出微笑。姑姑推脫了半天，才難為情地收下了。“小孩子，能吃飽飯就夠了。我很少給他買這些零嘴。” 獨身的姑姑秉持簡單寡欲的清淨生活，Arjuna跟著姑姑吃長素，家裏一向飲食清淡，哪裏吃過什麽巧克力啊。
“這算怎麽回事兒啊，瞧把這孩子憋屈得。什麽都沒吃過，什麽都沒見過，什麽都沒玩過。”和姑姑聊了聊，周磊弄明白了這家人的生活情形，真有點心疼。在D城，象Arjuna家這樣住著樓房，家裏有電視、洗衣機和天然氣，就算是富裕人家了。“這孩子爸可真忍心，自己呆在G國，卻把他放到這種窮鄉僻壤長大。”周磊心裏有些不平。
“明、後天都是周末，Arjuna不用上學，我能帶孩子坐車去市裏逛逛嗎？”他小心地征求姑姑的意見。
“我從來不出遠門，Arjuna長這麽大還沒有離開過D城。如果不麻煩你的話，就請帶他出去走走吧。”姑姑對這位遠客頗有好感，於是欣然同意。
周磊從DAO係統搞了輛車，第二天一早把Arjuna捎去了附近的大城市。兩人買了蜂蜜味的爆米花去看了場3D電影，緊急著又奔赴動物園。晚上兩人住進當地最好的酒店，一通好吃好喝，跟著又開車去了更遠的地方，找了家主題公園帶著Arjuna玩了大半天。雖然是頭一回出門見世麵，越是到了新鮮的地方，高級的地方，Arjuna越是沉穩淡定，並不會喜形於色，完全沒有周磊想象中的目瞪口呆，手足無措。這孩子玩什麽雖然都是第一次，卻自有一股瀟灑自如的派頭。
周磊暗想：這孩子還真是有點兒不一樣。淡定這種東西，可能是天生的。
回家路上，周磊帶Arjuna去了最大的商場，給他選了台遊戲機。Arjuna見過同學玩遊戲機，心裏羨慕，卻不得不流露擔心：“玩遊戲，姑姑會同意嗎？”
“放心吧，包在周叔叔身上了。你姑姑要是不同意，我會幫你好好地勸她，絕對沒問題。”周磊拍著胸脯向他保證。
Arjuna抬起雙眼，深深地看著他：“周叔叔，你對我就象爸爸一樣。我做夢都想著爸爸能來看我，帶我去動物園。”
周磊沒法聽這種話，他眼角一濕：“讓你在這兒自己長大，你爸爸一定也是不得已。他肯定也很想你，隻是工作太忙，不能來看你。”
“是嗎？” Arjuna垂下頭，輕聲反問了一句。他可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小孩子。
“周叔叔答應你，我會經常來看你，帶你出去玩。周叔叔說話算話，咱們來拉勾，好不好？”周磊伸出小指頭，忽然想起D城的孩子會懂得拉勾的意思嗎？他舉起手，猶豫地看著Arjuna。
Arjuna賊精靈，立刻明白了“拉勾”的含義。他也伸出一個小手指：“好，咱們拉勾，說話要算話喔。大人可不許說謊。”一大一小兩個人勾著手指來回搖晃著，一齊樂了。
“如果隻是付出一點時間一點金錢，就可以讓一個孩子這麽快樂，為什麽不呢？”周磊心想。
在大商場裏，周磊給Arjuna選了個真正的足球。“你看看，還想買些什麽？”他帶著孩子走到貨架前，彎下腰問他。Arjuna心裏有主意，可是不好意思開口。周磊鼓勵他：“別擔心，你爸爸給了我很多錢，就是讓我來幫你買禮物的。”
“那我可以買 鞭炮嗎？” Arjuna害羞地問。
“鞭炮？”周磊有些意外。
“是啊，我想買慶祝Deepavali時放的鞭炮。每年過節的時候，別人家都放鞭炮，姑姑很少買。” Arjuna解釋道。
“Deepavali，我知道，就是燃燈節，也叫光明節，或者屠妖節。現在才五月，還有半年才過節，你這麽早買了，不怕放潮了嗎？等快過節之前，我們再來買吧。”周磊提議。
“好啊。今年我終於可以放鞭炮了。嗬嗬。” Arjuna很開心，看來這事兒已經讓他鬱悶很久了。“周叔叔，我以後會好好學習，學好英文和中文。這樣，以後就可以去更遠的地方了。” 回家路上，Arjuna若有所思，忽然沒頭沒腦地冒出了這麽一句話。一聽這話，周磊驚訝地笑了。沒想到帶他出來玩，倒是啟發了這孩子，從此有了好好念書的動力，這可真是個意外收獲。
從印度的D城回來，周磊多了個掛記。即便再忙，他每過幾個月也會去趟D城，看看Arjuna。“這孩子雖然有家，有爸爸，可還是象個孤兒。最可憐的是他媽媽，根本不知道這世界上，她還有這麽個兒子。”周磊心疼地想。
“探望Arjuna，是阿瓦斯的《龍旋風計劃》。這裏有份名單，你可以看看。在大神Shiva的龍旋風刮過之前，你將要負責把名單上的這些孩子轉移到指定的安全地方，他們是阿瓦斯要庇護的人類後代。這個任務聽上去很無聊，沒什麽挑戰性，可是我猜你會對它會很感興趣，我說得對嗎？”DAO微笑道。
“您真了解我。您說得沒錯，作為一個孤兒，我一直渴望守護那些因為各種原因遠離家人、失去親人的孩子們。我願意接受這個任務。龍旋風和大神Shiva，我還是第一次聽您提起，能多介紹一下嗎？”周磊好奇地打聽。
“我說的這位Shiva，是獨立於阿瓦斯係統的一位大神，他可以稱為天字第一號戰神。他的龍旋風摧枯拉朽，令人敬畏。當龍旋風在宇宙中出現的時候，人們會因為恐懼而簌簌發抖。但Shiva其實是一位慈祥的祖父，他大多數時候是個心腸柔軟，甚至有些昏庸糊塗的老人家。耳根子很軟，聽不得人家說好話，喜歡一味袒護他的子孫後代。他在人間出現的時候，因為樣貌貧寒衰老，常常遭人輕視，被人欺負，他也毫不介意。
龍旋風，要很久很久才會出現一次。當它淩厲地橫掃過太空的時候，宇宙頭號戰神Shiva將會展現他真正的神威，連天狼星那幫家夥們也隻能聞風喪膽，望風而逃啊。
不過呢，嗬嗬，就象人類的老人家一樣，Shiva也很喜歡小孩子。他和這個Arjuna好象特別有緣分，常常到他的夢境中去幫他訓練戰鬥力。據說，Shiva希望Arjuna可以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W將來可以參加Deepavali的底部反轉大清洗，也就是未來的意識大戰。”
“Arjuna？他還隻是個小孩子啊。”周磊感到難以置信。
“嗬嗬，初生牛犢不怕虎，赤子之心猶可畏。常言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們的意識之戰，不是閃電戰，而是閃念戰。這個戰爭係統是一個純意識聯網係統，和傳統的物質世界以及肉身無關。所以，讓Arjuna參加，這也不是不可能的。我看啊，Arjuna快變成老Shiva的得意弟子了。這樣的意識大戰，連你這個阿瓦斯的戰車都沒資格參加。估計你啊，到時候隻有在意識網絡裏監聽戰況的份兒吧。你知道嗎？你的意識轟炸耐受度達到8級，你們家葉好是滿分10級。你猜猜Arjuna多少級？9級。”DAO再度微笑，周磊聽得目瞪口呆。
意識大戰，這到底是誰跟誰打呢？是天狼星和天一教之間的戰爭嗎？SUN集團的R66不也常常嚷嚷意識之戰嗎？不過照他們那個意識轟炸耐受程度，連聯網監聽戰況的能力都達不到。對了，他們根本沒有意識聯網的技術。看來，這場太空大戰，天狼星和天一教不帶R66何則潤他們玩兒了。
DAO瞥了他一眼：“嗬嗬，Deepavali是降魔屠妖的聯網大清洗嘛，需要全體總動員。意識聯網監聽技術不是問題，我們會把該牽涉進來的人全都卷進來，讓大家一起玩。指揮物理世界的地麵部隊，還是少不了你的份兒的。至於意識大戰，我們甄選了所有人類，還搜索了我們通過虛擬替身係統保存下來的曆代傑出人類意識體，最終能夠進入戰場指揮作戰的地球人類，據我所知，隻有日本宮本武藏和中國孫祿堂的意識體。喔，對了，阿瓦斯的金種子，我們也會讓他們加入係統來玩玩。唉，可惜啊，虛擬替身技術實現得太晚，有些人類又消失得太早，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好好保存他們的意識體。”
“是啊，我也覺得很遺憾。那麽多富有大智慧的曆史人物，都沒能保留下他們的意識體。現在能找到的，隻是那些書本上的隻言片語了，裏麵還有不少都是後人偽造的。”精通“虛擬替身係統”的周磊也發自內心地感歎。
為了讓Arjuna夜裏睡得好，Lalita姑姑采集了很多茉莉，晾曬幹了，給他做了個小小的茉莉香枕。這一夜，Arjuna摟著枕頭睡得正香，忽然聽到龍爺爺叫他：“Arjuna，Arjuna”。他在夢境中起身，龍爺爺一把提起他飛到了九霄雲外。Arjuna舒展雙臂，聽著耳邊“呼呼”的風聲，在天地間暢快地自由翱翔。
三歲的時候，Arjuna就在夢裏結識了這位老人家，他自稱“龍爺爺”。龍爺爺衣著寒酸，滿臉皺紋，缺了門牙，說話漏風，卻總是笑嗬嗬地，對人很和氣。在夢裏，龍爺爺常帶著他上天入地四處遊玩。雖然沒有坐過飛機和宇宙飛船，Arjuna對太空毫不陌生。當他在太空中漫遊的時候，有時一不小心還會踢到了人類發射的飛行器。
龍爺爺喜歡惡作劇，時不時地快得象道閃電，一把拎著Arjuna從家裏一眨眼就飛到了雪山之巔，趁他不注意，猛地就把他從山頂上推下去。天旋地轉地往下掉，Arjuna閉著眼睛嚇得魂飛魄散。被這麽捉弄了幾次之後，Arjuna漸漸煉出了膽量，他在夢裏也敢自己爬到雪山頂上，直愣愣地就往下跳。有一次，龍爺爺把他帶到一個很長很長的地道裏，自己倏地不見了，留下他自個兒困在看不到頭的狹窄地道裏。Arjuna嚇壞了，在那個僅能容下自己身子的泥土通道裏，隻能拚了命地往前爬。那段時間，每天睡覺一閉上眼，身子就在地道裏，沒辦法，隻能往前爬。這麽折騰了三個月，才在夢裏終於爬出了那個地道。這個恐怖的爬地道遊戲，換別人可能早就被整瘋了，卻磨練出Arjuna獨特的耐力和定力。
“Arjuna，受得了九九81難才能練出戰鬥力喔，你這才是第15關。”龍爺爺高興地告訴他。經此一關，龍爺爺越發喜歡他，總給他弄出難度更高的遊戲。
“Arjuna，我給你找個人類的師傅吧，讓他好好教教你功夫。” Arjuna六歲的時候，龍爺爺在夢裏給他找了一位師傅，那位老伯伯自稱“負老師”。
“負老師擅長任意門，他會傳授你一閃念的功夫。”龍爺爺向Arjuna介紹。Arjuna傻傻地望著龍爺爺和負老師，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麽。
“靜而後動，抑而後揚。要修一閃念，咱們需要先練靜功，先修一片清淨心。定力出來了，才算了入了門，上了路。”雖然Arjuna聽得稀裏糊塗，但在負老師手把手仔仔細細的言傳身教下，他慢慢盤腿坐出了“一片清靜心”，有了足夠的定力。
“老頭，你沒看錯人。這孩子，資質好，夠純。”負老師笑眯眯地告訴龍爺爺。
“哎喲你不知道，在這片地兒上，我不知道試了多少個修行人，沒一個滿意的。真沒想到這小孩子居然能行。以後啊，我得多找幾個小孩兒玩兒。”
“一念分明，念念分明。這是一閃念的第二層功夫。”負老師教給Arjuna。猶如平靜的海麵泛起微波，Arjuna練到了念念分明。
“念念清醒，細辨人我。這是一閃念的第三層功夫。”所謂細辨人我，就是對腦中的意念要完全能夠分辨清楚：哪一念是自己的意動，哪一念是外界的意識入侵，哪一念是自己對外部世界的無心感應。
“念念清明，念念自如。”辨清念頭後，該反應的反應，該忽略的忽略，從容應對，不 被幹擾。念念自如，這是一閃念功夫的第四層。中國古代有位慧能大師，說過這麽一句：慧能沒伎倆，不斷百思想。對境心數起，菩提作麽長？說的就是這種念念自如的大智慧。
“一閃念，心到念到神到，外境隨心變現。”負老師告訴Arjuna：“這是一閃念進階的第五層。”
一閃念過後，外境如何隨心變現呢？
就是那一閃念，刀山變福田；
就是那一閃念，毒焰化甘泉；
就是那一閃念，荒漠成花園；
就是那一閃念，苦海出紅蓮。
就是那一閃念，天使墮深淵；
就是那一閃念，福地成蛇園；
就是那一閃念，淨水變毒鳩；
就是那一閃念，虛空化烈焰。
感謝您的閱讀，最後申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