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的星星
朝花夕拾，處處關懷
小鹿麗莎
二十五歲的小鹿麗薩身高一米六五，身姿豐盈健美，是位東西方混血女性，幾乎符合所有人的審美。她黑色如緞的披肩發，藍色的大眼睛，五官有著西方挺拔清晰的輪廓，蜜色的皮膚則有著東方絲綢般的光澤。她含蓄的微笑，清澈又優雅。小鹿麗莎這個名字也融合了東西方特色，整個名字是日本風格，因為創作者賦予她日本傳統女性陰柔、堅韌、體貼、婉約的性格。小鹿源自葉好的本姓，麗莎是希望她兼具西方的古典審美與個性，象蒙娜麗莎那樣擁有永恒的微笑，帶給人親切平靜穩定的神秘力量。在葉好的眼裏，蒙娜麗莎這個藝術形象，始終閃耀著某種母性的光輝。
當小鹿麗莎身著米色T恤、白色休閑褲站在“類人機器人”研發部所擁有的那一小片沙灘上時，雷電和藍鯨激動地看得目不轉睛。她終於從三個人的設計師窗口中走出來，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和大家微笑著打招呼。小鹿麗莎，年輕的AI媽媽，有少女般的清新朝氣，又不斷散發著溫婉柔美的女性氣質。與其說她是完美的年輕母親，更象男性眼裏的最佳伴侶。
因為賦予了更豐富細致的情緒與個性，她無論是麵部表情，還是舉手投足都更加活潑生動，和周圍的AI員工稍一對比，就能感覺到明顯差異。在冰屋呆了一段時間後，超級三角的眼光都變得非常敏銳。這裏的AI員工之前看起來和真正的人類完全沒差，如今隻需要瞟上一眼，就能立刻從細微表情上分辨出他們是AI還是真人。
“你好，麗莎，我們終於等到你的出現。”葉好趨步向前，眼裏冒著淚光，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的皮膚設定是人體的常溫，膚質的觸感柔和自然，比羅伯特或劉總的手感覺更真實溫暖。
“您好，請問您是未來工廠的設計師嗎？初次見麵，請多多指教。”麗莎伸手與葉好相握，笑容可掬，謙遜有禮。
“歡迎你，麗莎，現在我們類人部多了一名漂亮的新同事。”藍鯨笑嗬嗬地站起來與她握手。
“請多多關照。”麗莎微笑著點頭。
雷電在一旁給藍鯨傳了個眼神，比了個八的手勢。意思是“如果這裏的AI員工是5分，我給麗莎打8分，10分就是百分百的真人了。”
三個人完全把麗莎當作新同事，圍在一起和她隨意聊天，做著初步的接觸和評估。
在冰屋這個AI機器人的地盤裏，有些話還是需要出去才方便講。超級三角的三個人彼此對視，很快捕捉到大家共同的想法，不約而同地會意地一笑。和麗莎打過招呼後，三個人結伴前去黃鍾大鼎的學生休息處喝下午茶。
超級三角一人手裏一杯熱乎乎的紅茶，興致勃勃聊了起來。
“雷電，你會愛上麗莎這樣的完美單身女性嗎？會不會和她日久生情？”藍鯨開門見山和他開玩笑。
“你這樣問，一是侮辱我的情商，二是不尊重我們地球上的女性。”雷電象觸電一樣跳起來，非常反感這個玩笑。他轉頭看看葉好：“隻要地球上還有最後一個女人，我就不會愛上AI美女。哪怕是麗莎那樣情感豐富的超級機器人。”
“啊，這麽態度鮮明？”葉好有些意外，她原本以為三人親手打造出的麗莎極富女性魅力，讓雷電和藍鯨都十分滿意。
“仔細審視小鹿麗莎，對比她的一顰一笑，我還是能挑出些毛病。無論怎麽接近人類，麗莎和葉好到底還是差著那麽一層窗戶紙的距離，說不出哪裏總有些模式化。你們要知道，整天生活在AI機器人的包圍中，我對他們的相似和雷同，僵硬以及模式化越來越抵觸。我怎麽可能愛上機器。”雷電深有感觸地抒發感想：“我在冰屋裏呆得越久，越覺得人類的可貴。我寧願我的女朋友沒有那麽漂亮那麽完美，有各種缺陷弱點，哪怕是醜陋和脆弱，都透著新鮮活潑的真實。現實從來都不完美，機器人的過度理性和虛假完美很無聊，很無趣。”把心裏憋了好久的話劈裏啪啦倒出來，雷電這一棍子打擊了一大片，藍鯨一下子接受不了。
“哪個設計師會不熱愛自己的作品？我們這麽辛苦打造AI媽媽到底是為什麽？你這樣評論麗莎真不公平，我看你是雞蛋裏挑骨頭。”對雷電的武斷論定，藍鯨大為不滿。“我就非常喜歡麗莎，我們能親手製造出這麽棒的完美女性，真讓人自豪。我甚至可以說，有了麗莎，我已經不枉此生。如果我和她長久相處，說不定就會愛上她。畢竟，我是這麽了解她。如果她能同樣了解我，那，我們就能成為真正的靈魂伴侶。”藍鯨顯然已經為麗莎傾心。
“我尊重並且敬佩AI機器人強大的素質和能力，我也很有信心，接下來的測試，我們的麗莎應該會表現很出色，能扮演好一個成功的媽媽。我不是在否定我們的工作成果，我隻是就事論事，談論和麗莎相愛的可能性。”雷電進一步辯解。
“你為什麽不可能愛上麗莎，僅僅因為她是AI機器人？我看這是赤裸裸的歧視，你有作為人類的可笑的優越感，根本看不起AI機器人。你要知道，她們也有感覺，尤其是我們的麗莎，她也渴望被接受被愛護，如果聽到你背後這麽評價她，她一定會很傷心。作為設計者，你給了她心，卻不肯給她接納和愛，那你為什麽還要創造她？”藍鯨一點不肯放過他，咄咄逼人地追問。
“我冷靜下來仔細反思你的逼問，首先，我絕對沒有歧視，我並不是不尊重AI同事。其實我知道，因為他們的冷靜和專業，在和他們的合作中，工作起來十分順利高效，沒有人類辦公室常見的那些人際之間的不愉快造成的低效率甚至阻力。因為他們專注而強大的技術能力，我完全被冰屋震撼，在沒有發現更棒的技術平台之前，我根本不會有一絲考慮離開這裏。雖然我反感AI機器人的這種高度相似性，我依然迷戀這裏的工作環境。我是從個人喜好上，從一個男人看女人的角度去評價麗莎，我厭惡人工的完美，寧願選擇醜陋的真實。”在澄清想法的討論之中，雷電逐漸變得平心靜氣。
“人工的完美，那是因為你是設計者，她的每一個動作和反應都出自我們的設定。因為明了背後的工作原理和機製，所以你看她始終是設計者看機器的角度，黑客的眼睛始終都在查漏洞找毛病。對麗莎，你當然不會用男人的眼光看她。好了，我現在明白你的想法了。我不會再試圖勸說你愛上你手裏的AI係統。
不過我完全相信，如果你是在黃鍾大鼎的校園裏和她偶遇，在不明白她的背景的前提下，你試著想想看，說不定你就會愛上麗莎。”藍鯨露出了一絲勝利者的微笑。
“這個，唔，我先不反駁。我想聽聽看葉好對麗莎的感受。”雷電再次轉向葉好，把無形的麥克風傳遞給她。
“現在是輪到我要發表演講嗎？嗬嗬。我對麗莎有兩層感受，作為最初的構想者設計者，我很驕傲很感動很期待，同時也很緊張。希望測試圓滿順利，最好能在明年畢業前，能夠親眼看到麗莎推出市場，在市場中接受用戶的檢驗。希望老天保佑一切如意。”葉好做個拱手拜拜的動作。
藍鯨和雷電一對視，彼此瞬間意會：“哪怕她將來成為優秀的科學家，還是脫不了東方人喜歡靠天靠地靠運氣靠風水的玄學和迷信。嗬嗬。”
“然後是第二層感受，我作為年輕女孩子，坦白說，看見麗莎這樣美好的優秀女性，我覺得很有壓力。”葉好忍不住苦笑著吐露心聲：“我暗暗把自己和她做比較，我沒有她美麗，沒有她溫柔，沒有她寬容，沒有她忍耐，沒有她有愛心，沒有她會照顧小孩。總之，樣樣比她差。我現在有個念頭就是：千萬不要讓我的男朋友看見她，否則，說不定我在他心裏的形象會大打折扣。見過麗莎那樣的完美女性，也許再也看不到別的女人的優點了。而且，我還算是很自信的女孩。我相信別的女性看見麗莎，也會覺得有挑戰有壓力。”
“不會的，我保證。至少你在我眼裏，比麗莎好出太多。我喜歡你的可愛、真實、有思想、有個性。”雷電立刻站起來安撫她，話中有話。
“謝謝雷電給我信心。”葉好笑道，果然感覺到極大的支持和安慰。“所以我猜想，我們的麗莎其實在極端情況更能發揮作用，現實生活中，也可以為孤兒院，養老院的客戶充當工作量巨大的保育員媽媽。如果是進入人類家庭的話，說不定男人們會迷上她，女人們會排斥她。考慮到真實的工作場景，那麽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她設計得更平庸一些。至少在外貌上，不要那麽亮眼，年齡也可以再大一些。比如隻是一個樣貌普通，知識豐富的，高情商高智商，很有愛心的中年好媽媽？當然，我們也可以接受客戶定製。”葉好環顧兩位聽眾，提出自己的下一步想法。
“完全讚成。”兩人齊齊舉起手。有了這個更具實用性的提案，看來小鹿麗莎留在實驗室裏作為AI同事，長期配合超級三角的測試工作的可能性更高了。
“嗬嗬，有了麗莎這個美麗的類人機器人女同事，會不會真的給葉好帶來壓力？”藍鯨樂嗬嗬地想著，心裏非常認同葉好基於實用性的建議。AI媽媽的本質是個照護者，不應當是讓人類女性緊張不安的十項全能的超級大美女。
“好了，下麵該我回答藍鯨的問題。”雷電一臉壞壞地笑。“藍鯨，即便你愛上麗莎，也拿她沒辦法。她沒有性愛功能，在實質上滿足不了你。對麗莎，你隻能是白白浪費你的時間和感情。”
藍鯨不服氣：“性愛功能難道不能打造嗎？OK，葉好，你們下一步繼續開發實用型AI媽媽，不用那麽聰明那麽完美那麽美麗。我自己打造可以做愛的麗莎，如何？”
“啊，你真的要親手打造自己的夢中情人？”雷電覺得藍鯨已經走火入魔：“兄弟，你千萬別顧著和我賭氣。我覺得黃鍾大鼎之外的世界還很大，有很多好女孩正在等著你。”
“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希望在這一個AI媽媽項目之外，發展另一組項目：類人伴侶。不過，我要等我們的第一款AI媽媽正式麵世以後，再轉向這個研究方向。現在，我們還需要三人齊心。”藍鯨顯然很憧憬這個未來的項目。
“人類和機器相愛，為什麽啊？說個現實問題，無論你怎麽製作，麗莎也不能給男人生孩子，反而是和人類的女性爭奪男人的性和愛，這是對人類女性極大的不尊重。你是想讓別人和你一樣誤入歧途嗎？”雷電對這個提案極度反胃。
“有需求就有市場，存在即是合理，隻要我打造出來這樣的麗莎，一定會大受歡迎。至少我自己會樂此不疲。我是某一類很典型的男性，我了解我自己。我渴望完美，根本不在乎生兒育女。更何況，麗莎隻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未來會發生什麽，誰都說不準。我相信，她會給很多男性帶來極大的滿足和安慰。”麵對雷電的不理解，藍鯨根本無所謂。
“萬事皆有可能，說不定有一天，我會製造出能生孩子的機器人伴侶。”他又很拽地補上一句。雷電沒有接話，分歧之下，是人與人信念的不同。
“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在為自己的夢想而努力。能夠有機會去發現夢想實現夢想，其實是很幸福的事啊，難道不是嗎？眼下，就讓我們繼續為AI媽媽項目投入自己的熱情和堅持吧。”最後，葉好隻好冒出來充當和事佬。
“其實我覺得，在我所構想的極端情況下，人類的遺孤不僅需要AI媽媽，也同樣需要AI爸爸。AI媽媽初步完成之後，接下來，雷電和我可以考慮製造AI爸爸，給孤兒一個完整的家。父親，在孩子的成長過程中，也同樣扮演著重要的角色。要想做到真正的身心健康，而不是成為媽寶孩子，巨嬰孩子，爸爸的陪伴和以身示範同樣重要。”看看兩人平靜下來，葉好補充道。
雷電頻頻點頭，對葉好的提議表示認可。
葉好轉向藍鯨：“麗莎可以參加我們下一步AI爸爸的工作，我很感興趣，從她的眼裏會怎麽樣去設想一個AI爸爸。”
藍鯨還沒來得及回答，雷電冷不防冒出一句：“藍鯨，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有沒有考慮過麗莎自己的感情，你的類人伴侶並不一定會愛上你，除非你強製規定。那樣的話，她就是個僅僅出售性和愛服務的機器女性，那種女人，叫做機器妓女。你製造的不是靈魂伴侶，你是為你將來的客戶定製高級妓女，那才是對麗莎極大的不尊重。難道這不是人類對AI機器人的霸淩和歧視嗎？我建議你問問羅伯特和麗莎的感受，大家一定會反對你的做法。”
“我……”藍鯨猛然間說不出話。他也意識到，羅伯特不會讚同他的預想。在AI機器人自己的地盤上，他們對這類項目當然另有看法。
“你製造性愛麗莎，是想賺大錢嗎？”雷電繼續追問他。
“我……”藍鯨還是接不上話，這當然也是其中一個想法。
“我知道現在有些AI實驗室就在打造這類性愛玩偶。你可以選擇退出冰屋，參加其他實驗室的同類項目。”雷電依然不放過他。
“好吧，先擱下這個話題。升級AI媽媽，然後我們一起打造AI爸爸吧。”藍鯨並沒有覺得自己的想法很過分。隻是在冰屋這裏，他的構想顯然行不通。
小鹿麗莎出現之後，三人常常溜出“類人機器人研發部”，躲到黃鍾大鼎的學生餐廳或學生休息處象這樣吃飯喝茶聊天吵架，在混亂的爭論中逐漸澄清各自的思路和想法。
緊張忙碌中，為期兩周的春假來臨。這一次春假，葉好沒有繼續泡在實驗室，而是應任重的邀請，一起奔赴法國南部地中海沿岸直至法意邊境的度假勝地“蔚藍海岸”之旅。
燦爛陽光，藍色海洋，溫暖的初春，懷抱著許多關於愛的想象，葉好匆匆踏上旅途。
感謝您的閱讀，最後申明：本故事純屬虛構，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